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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玉听了此话,便笑道:"小姐吩咐,鸿玉岂敢怠慢,布匹又要厚实又要透气,质量又得上等,又不能让王府的人知道了,鸿玉便领着董府自个儿带来的老嬷嬷一起去布商那里,扬言要替老嬷嬷做几件结实的衣裳,现在布匹已经放在鸿玉的小房间里了。"
"此事万不能让王府里的人得知了。"董婉再三的叮咛,然後起身道:"走吧,时间紧迫,趁着宁王不在,我得赶工才行。"
窦沅沅在达到回到宁王府的目的之前,定会利用肃儿来羁绊着宁王几日,此刻,正是她赶工缝制征衣的最好时机。
***
月色皎洁,轻风扑面徐徐吹来,过了晚饭时间已久,大街上的酒肆饭馆皆已纷纷打烊了。
秋风楼,古色古香的楼坊安静的立在大街旁,半掩的门扉内微微的透出一道烛光来,淳厚的酒香味似乎也隐隐约约的沁了出来。
本来以为自己今天来迟了,顾子衿见秋风楼里尚亮着烛火,立刻加快了脚步,推开门钻了进去,正欲唤人,却见到长安正在桌上托着腮,眉头紧蹙。
"公主,你是怎麽了?心情不太好?"他抬眸往酒楼里掠了一遍,然後问道:"沈老板呢?"
此刻酒楼里,只剩下她跟一名侍女,掌柜跟跑堂的应该都打佯回去了。
她的侍女杏花朝着他笑道:"沈老板吩咐不能在秋风楼里尊称为公主,会吓跑客人的。"
杏花是宁王派过来专责服侍长安公主的人。
"那麽公......不!长安是怎麽了?"顾子衿纳闷道。
长安看起来很不开心哪。
这时杏花挨近,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小姐的心情不太好,她缠着沈老板学酿酒,好不容易觉得自己已有所成,今天她把这一阵子所酿的酒,拿出来擅自倒给客人喝.......於是,把沈老板给气走了!"
顾子衿听了,立刻义愤塡胸道:"沈老板真是他马的小气啊,难道只准秋风楼的客人喝他酿的酒,就不许喝别人所酿的酒了吗?"
"就是!"得到了顾子衿的热血支持,长安牙一咬,突然重重地往桌上一拍,道:"沈老板就是心胸狭窄,见不得别人也酿出好酒来!"
毕竟是个金枝玉叶,当今皇帝是她的亲哥哥,江南的地主宁王也是她的堂兄,如此这般的显赫身世,居然委身在这处酒馆里看人脸色,顾子衿着实不忍长安再受委屈,立刻替她出了馊主意道:"不如,长安自己出来做吧,你在『秋风楼』隔壁开一间规模更大的『春风楼』,把菜色搞得跟秋风楼一模一样,但只卖一半的价格,把他的客人全部抢光光,气死沈慕秋那厮,如何?"
长安听了,想了又想,开一间更大的春风楼,干掉秋风楼,那麽她便不能再继续纠缠着沈慕秋了,他会愿意到她的春风楼来吗?心里正拿不定主意,这时,门口却又突然来了一位客人,正朝着里头问道:"请问,现在还有营业吗?"
是一位容颜清俊的年青人,他迳自的推开门,正伫立在门口,朝着里头张望。
长安抬眸,摆手道:"打烊了,厨子走了,只剩下酒可以喝了,你要喝酒吗?"
那名年青人听见尚有酒可喝,便眸光烔烔的盯着长安,嘴角噙着笑意道:"那麽就请倒酒吧,刘姑娘。"
语罢,便大步地走进酒馆,迳自在最近的桌子旁落座。
顾子衿向来交游广阔,生性热情,好交朋友,见那人人品出众,相貌堂堂,也跟着挨了过去,冲着那人笑声道:"兄台,你怎麽知道她姓刘呢?"
"猜的。"那人替自己拿了一只酒盏。
"我靠........真厉害啊!一猜就中的本领,令顾某真是佩服不已啊!"语罢,顾子衿便在他旁边的椅子上落座,拿起褶扇,拍一拍自己的胸膛道:"那麽,你猜我姓什麽?"
那名年轻人瞥了他一眼,便立刻说道:"姓顾!"
"厉害!厉害!果真是一猜就中,你这个朋友顾某人非交不可,我叫做顾季,表字子衿,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叶全,表字恭尉。"那人立刻作揖道。
"原来是叶公子啊。"
顾子衿正欲与他寒喧一番,这时,长安已经亲自拿着酒过来了,然後各自替他们斟了一盏。
但闻一股酒香........不!是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
顾子衿将眉头一皱,转头问道:"这是什麽酒?"
长安看着自己手中的酒壼,她的粉颊此刻泛着骄傲的笑容道:"是我特地研发出来的果子酒,绝无仅有的使用瓜果酿造而成的,你们快喝喝看,跟沈老板所酿的酒,有什麽不一样?我担心味道不够,於是加了一点辣椒进去,保证风味独特,空前绝後。"
光闻那股奇怪的味道,且还在酒里加入了辣椒?顾子衿的态度猛地一转,突然强烈的同情起沈老板来了。
顾子衿那里敢喝,他乾笑几声道:"我今天在大街上遇见了一位故友,在他家里饮了好多酒,现在若再喝,恐怕会不胜酒力啊!"
他新交的朋友叶全倒是挺乾脆,一点儿也没有推托的意思,执起酒盏一口便喝下那盏味道奇怪的果子酒。
顾子衿见了,立刻拉一拉他的袖子,悄声问道:"喂,叶恭尉你没事吧?有没有中毒的迹像?肚子有没有感到不舒服?"
叶全却是眸光炽热的看着长安,朗朗笑道:"刘姑娘所亲酿的美酒,芬香宜人,口齿齿留香,堪称一品美酒啊!"
瞧他那付沉醉的模样儿,这果子酒似乎是挺好喝。
闻言,顾子衿不再迟疑了,他一大口灌下了自己的那一盏酒,蓦地,顿感一阵辣呛味交杂着无比奇怪的瓜果味袭来,他险些将那口奇怪的酒给吐了出来,勉强咽下之後,便迅速的揪住了新结交的朋友叶全的衣襟,怒道:"去你母亲的!你这个臭小子,口味这麽怪,老子不跟你建交了,老子要立刻跟你绝交!"
***
"快!快!把地扫乾净一点,还有所有的桌椅得再擦一遍,得一尘不染才行哪!"
一大早便见总管忙着吆喝下人,他紧盯着众仆从,忙着把王府里里外外打理的乾乾净净。
居住在小别苑里的肃王子几乎每天晚上便开始发起高烧,他这一反覆折腾,让宁王跟太夫人跟着忙得人仰马翻,每日带着大夫进出小别苑。
终於,太夫人不放心宁王目前唯一的子嗣养在外头,便决定将窦夫人母子给迎回了王府。
见总管忙得不亦乐乎,鸿玉站在门边,扬一扬帕子道:"总管大人,你一大早的便这麽起劲哪?"
总管听了,立刻陪笑道:"鸿玉姑娘,是太夫人有令,肃王子今日回府,小孩子嘛总是喜欢东摸摸,西碰碰的,倘弄脏了他的小手,恐怕又得病了,所以内府里是得弄得乾乾净净,一尘不染才行哪!"
话才刚落,这时,门口已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是主子们回来了!"总管笑着,同时迅速的往大门口移动,并快速的吩咐让奴仆们分例两侧迎接。
在主殿里听见了外头的声音,董婉立刻迎了出来。鸿玉见到她出来,脸色登时一沉,咬牙道:"小姐,窦沅沅不过是个妾室,肃王子充其量仅是个庶子,你又何必亲自出来迎接她们母子咧?"
"别再胡说了!"董婉轻声斥道:"太夫人跟宁王回来,我岂能还待在屋子里吗?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董府里的规矩你都忘了吗?"
"是。"鸿玉垂下头来。
王太后及宁王回府,王妃理所当然得出来迎接。
并没有等待太久的时间,便见宁王搀着太夫人踏进朱红大门的门槛,後方窦沅沅则牵着刘肃的手,在众位仆从的簇拥之下,脸上扬着笑容,进入了王府的大门。
董婉立刻向前,朝着太夫人及宁王行礼。
太夫人抬抬手,让她免礼之後便回过身子,对着窦沅沅吩咐道:"这是王妃,尊卑有分,你快过来行礼吧!以後都是一家人了,共处一个屋檐之下,过往的总总都已经是过去了,你们必需抛弃以往的恩怨,往後在王府里和睦相处吧。"
"沅沅遵命!"
语罢,窦沅沅果真向前,朝着董婉福了一福道:"沅沅见过王妃殿下。"
窦沅沅怎会如此的心甘情愿?
董婉不冷不热的看着她,抬抬手道:"起来吧!"
窦沅沅起身後,立刻拉着肃王子的手,对着他吩咐道:"快!肃儿过来拜见嫡母。"
她是王妃,自然便是妾室子女们的嫡母。
刘肃听了,小小的身子立刻往前。刘肃长得极为俊俏,他的脸颊红扑扑的,乌溜溜的眼珠子正天真的转着,不仅外貌神似刘骥,还是个相当可爱的孩子。年纪尚幼的他走路尚不太稳,步履蹒跚的来到董婉的面前,然後跪地,恭敬的朝着她嗑了一个响头,稚声稚气的开口道:"肃儿拜见.......母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