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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愈忠一家四口这几日吃住都交租金,梁愈忠自己也不愿意闲着,能干的活他还是一如从前,反正他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一身的力气,就算是旁人让他帮忙挑水砍柴啥的,他也不推脱。
梁愈忠出了屋子去后院担水了,走时还留了心眼把西屋的门给带上了,把杨氏朝屋里张望的目光,拒之门外,杨氏心里不甘,嘟囔着去了灶房烧晚饭。
西屋里,锦曦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梁愈忠拎进来的两只包袱卷上。
“娘,柔儿,你们来看,这趟我给你们带了好几样东西呢!”锦曦和锦柔合伙把那两个大包袱给搬到床上,锦柔还跑过去用一只凳子抵住了屋门,这才蹦跳着跑回床边,半趴在那看姐姐解包袱卷,从里面拿出一样样东西,都是些衣食住行方面的东西。
“这些红糖红枣红豆,是给娘带的,补血补气最好不过了。”锦曦道:“各色干果蜜饯米糕,咱留着吃不饱饭的时候,垫肚子用!”
“呃,还带了几样洗漱用的,有皂角粉和香胰子!”锦曦如数家珍的介绍着那些东西。
“哇,有草纸咧,娘,姐姐带了草纸回来!”锦柔这会子瞧见草纸的欣喜远胜过零嘴。
为啥呢?这是有缘由的。
那天从嘎婆那过来,梁愈忠他们行李多,有些生活用品方面的细节东西就给忘了,其中就有草纸。
当日傍晚锦曦陪着锦柔去后院上茅厕。走进茅厕看到土墙边上摆着的一大排扎的尖尖的芝麻竿,给唬了一大跳。
出去的几个月,倒把老梁家这如厕的规矩给忘了。老梁家内宅是谭氏的天下,做啥事都要遵循她制定的规矩来,如厕这一块,就有区分。
因为草纸要花钱去买,所以谭氏就规定,老梁家人如厕能用草纸的,除了老梁头谭氏夫妇,长子梁俞驹。秀才长孙梁礼辉。还有幺女梁愈梅没,其他人一概得用芝麻竿子。
草纸被谭氏放在自己屋里,谭氏不答应,谁都别想去拿!就连梁礼柏和梁礼青闹肚子频繁入厕。杨氏都不能跟谭氏讨要到半张草纸。俩小子刮得走路都不利索了。
用芝麻竿子或是树叶。树枝,瓦片之类的东西清理下面,在农村人家如厕是很司空见惯的事。孙玉霞家一开始也是这样子的。不过锦曦宁肯用树叶也从来不用那些锋利的东西,且不说能不能清理干净,一想到那种刮啊刮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昨儿从茅厕出来,锦柔一晚上都是半趴在那,直嚷嚷着小屁股痛,锦曦晓得,那是刮的!
“唉,这人啊,从糠箩里跳进米箩里容易,可从米箩里再跳回糠箩里,那可就难喽!”孙氏摸着那几包草纸,也是深有感悟的道,锦曦忍不住抿嘴笑了,想到这搁在现代四处泛滥的纸,搁在这个古时代的农村,还真是必不可少的宝贝呢,有时候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区区几张草纸,就能让娘和妹妹高兴成这样,锦曦心里真的蛮自豪的。
锦曦又把包子铺掌柜送的包子给拿出来,因为被几层厚厚的牛皮纸包裹着,里面还是热的。没有搭建小灶台,锦曦把里面的肉包子挑出来,趁热分给了孙氏和锦柔,看着她们吃下去。
剩下的那些包子,是豆沙馅儿和白菜馅儿的,就算冷着吃也不碍事,锦曦决计留着夜里给孙氏做宵夜,她现在是双身子,易饿!
“曦儿你咋不吃?”孙氏要把自己的肉包子给锦曦,锦曦摇摇手,摸了下肚子道:“晌午我在包子铺里吃了好多,还喝了两大碗面汤,这会子一点都不饿!娘你赶紧吃吧,一会子有人来吃不成事小,还得闹不愉快呢!”
晌午饭杨氏把饭又烧糊了,孙氏和锦柔也没吃几口,确实饿的没啥力气,待会晚饭又不晓得会是个什么样子,于是,孙氏也就没再多推辞,和锦柔两人吃起了肉包子。
锦曦看着她们二人,满意的笑了,在她们吃包子的时候,顺道把租下包子铺的事情也跟孙氏说了,孙氏跟梁愈忠一样,这些买卖上的事,如今是完全信赖锦曦,从不质疑,只有无条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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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儿娘,闺女们,要摆晚饭了,收拾下咱都去上屋呗!”刚刚解决完肉包子,梁愈忠从外面进来,因为门被锦柔的凳子抵住了,他只得隔着门朝里面喊道。
“诶,这就来!”孙氏应道,锦曦抿着嘴笑,走过去把门给打开,让梁俞忠进来。
“她爹,这是给你留的!”孙氏道。
梁俞忠嘿嘿笑着不接那包子,反倒捉住孙氏的手,道:“我在外面吃过了,你多吃几个,别亏着咱家老三!甭管是小子还是闺女,都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
孙氏躁了个大红脸,抽出手嗔道:“说啥呢,当着闺女们的面儿,也不嫌燥!”
梁俞忠哈哈笑起来,自打得知自己又要做爹,他比以前变化更明显了,当着孙氏娘三的面,说笑多了起来,不再像锦曦刚开始穿过来时,瞧见的那个木讷闷声喜欢蹲墙角抱头的汉子了。
一家四口人去了上屋,照例梁俞忠带着俩闺女去了饭堂,孙氏去了灶房帮忙摆筷子和碗。
梁俞驹已经回来了,锦曦特意留意了下,他身上的穿着的那件外裳,正是今个在红桥巷子里瞧见的那件。
回老梁家后的每一顿饭,基本都是在非常不愉快不和谐的气氛中进行。瞧见梁俞驹还坐在那一副老大哥的派头,教训梁俞洲和梁礼胜他们,锦曦忍不住在心里把他鄙视了个遍!
晚饭的时候,谭氏分派了年内四五日的活动安排,锦曦听到了安排,晓得明个腊月二十六,老梁家女人孩子要进行洒扫,浆洗晾晒。
老梁家今年过年是计划称十斤猪肉,肉已经在村里屠夫那预定好了,只等明个一早那屠夫杀了猪就去取肉。
晚饭后,梁俞忠请来了村里的里正,和老梁头关系交好的几位长者,还有左邻右舍的几位当家人,然后,当着大家伙的面,老梁头把分家这事给说了。
分家这种事,基本上是民不告官不究,人老梁家内部都相商妥了,其他外人也都不好再多言,也就是过来当个见证人。
梁家老三四口子净身出户,家产和债务都分文不予,除了逢年过节的孝敬老梁头两口子外,还得每年上交三十两银子。
见证人们瞧见前面都无惊讶,但这最后一项,倒是让他们有些惊诧了。
“爹,您老提的这些要求,我和孩子娘都能答应下来,但这最后一样,我和孩子娘合计了下,想跟您再商议下。”一切谈妥就等着签字的时候,梁俞忠突然道。
老梁头抽着旱烟,眯着眼睛瞅着梁俞忠。
“这每年三十两银子,是不是忒多了些?我和孩子娘给人看守茶园,合计起来一年统共也就得十两银子,就算再有些其他的进项,可我们四口人也要穿衣吃饭,很快还要添一张嘴,一年三十两银子这数目,我们拿不出来呀,您老要不减免些?”当着众人的面,梁俞忠如实征询老梁头的意见。
里正他们也都表示梁俞忠这提议不过分,庄户人家,田间地头,家畜家禽,农副产品的,统共合计在一块,一年进项毛利也不过几十俩银子。
梁俞忠他们还是净身出户,没半亩田地,一年三十两实在是狮子大开口。
老梁头砸吧了下嘴,说实在的,当时这每年三十两银子,他也不过随口一说,是想吓唬住梁俞忠,打消他分家的决心。
“哎,老三啊,爹晓得你有难处……”老梁头才刚刚起了个话头,就被梁俞驹给迫不及待的抢了去,道:“爹娘生你养你,如今你翅膀硬了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把这家里的重担甩给我们?你那些个顶个都大了的侄子就不说了,就说你的弟弟妹妹,老四还没娶亲,梅儿还没许婆家,这哪一样不要花钱?别人不晓得,我可是晓得的一清二楚,你跟你小舅子他们合伙做买卖,进项大着呢,让你每年出个三十两,天经地义,这还算是便宜你小子了,哼!”
“大哥,我……”梁俞忠敢张嘴,梁俞驹一摆手,又被打断了。
“老三,别我我我的,你可别在这出尔反尔,当初为了要分家,你啥条件都一口应下,现在来哭穷,晚了!要么给钱,要么就别分,你看着办!”
老梁头在一旁气的干瞪眼,梁俞驹不识大体跳出来抢话,可老梁头还是要顾及一点颜面的,毕竟是秀才的爹,当面挨训总归不好!
“梁家老大,你爹说话,你插什么嘴,有没有点规矩!”其中一个老者有点不悦道,梁俞驹仗着自己是秀才的爹,心里对这些老家伙根本不在乎,但碍于众人的面,他也不好顶撞过去,虽然没有再贸贸然开口,但那虎视眈眈的样子,处处昭告着他在家中的地位不一般。
最后,在经过了好一番争执和商议后,最终给出了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法子。(未完待续。)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