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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是典型的乡下妇人,鬼神观念很重,她最忌惮,最恐惧的,正是这个,所以上回去清明庵还愿是其次,主要是想要梁愈忠去菩萨那许愿,求曦儿能够平安顺利的长大成人,嫁人生子。没想到,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你少听那些人嚼舌头根子,他们是见不得我们好,才故意说那些人心惶惶的话!”孙老太信佛,相信因果轮回,心里很恐惧,但还是呵斥孙氏。
“曦儿如今生着病,你是她娘,不在边上照料着,反倒在那哭哭啼啼说些危言耸听的废话,有你这样当娘的吗?”孙老太毕竟是经历过丈夫早逝,独自一人拉扯着子女长大,这种情况下的定力就是比孙氏要稳。
“还不赶紧过来给曦儿把那帕子给换了?”
“哦,好,这就换!”孙氏被孙老太训斥的满面惭愧,忙地止住哭,赶紧起身来给锦曦换额头上的帕子。如此反复,直到换到第五块帕子的时候,外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直往这内院而来,随即锦曦的屋门被推开,当先一人是梁愈忠,后面紧跟着李大夫,李大夫身后是提着医药箱子的蔡金山。
“李大夫,你快这边请!”孙老太忙地从床头那起身,给李大夫让出地方好诊断。
“给她换了五六回帕子,额头还是滚烫,不过好似这会子热度没再往上攀升的样子,李大夫,还是请你来给孩子瞧瞧!”孙老太道,瞥了一眼一旁还是低头抹泪的孙氏,无奈的摇摇头。
梁愈忠扶着孙氏退到一旁,看着李大夫给锦曦把脉诊断……
李大夫先是从医药箱里取出一排银针来。先给锦曦扎了几针,接着,锦曦终于幽幽醒转,但眼神还是有点涣散,显然意识还没能完全恢复清醒,如此,孙老太和孙氏皆稍稍松了半口气。半柱香的功夫后,李大夫收了手,走回桌子边,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了的纸笔。摸着胡须沉吟了下,提笔在纸上沙沙写出大半张纸的药方,道:“诸位莫担忧。锦曦姑娘不过是染了些寒气入体,照着我这上面的药方去镇上的铺子里抓药,不出两副,保准痊愈!”
李大夫的话无疑是天籁之音啊,孙老太当即喜得双手合十。孙氏得到李大夫如此保证,惊愕之后恨不得就此给李大夫给跪下来。倒是把李大夫给吓了一跳,忙地虚扶住孙氏道:“区区小事,不过是给开两副去寒气的药,当不得梁三夫人如此大礼呀!”
“多谢李大夫,那就请李大夫去堂屋喝茶!”梁愈忠扶着李大夫出了锦曦的屋子。蔡金山早在药方开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拿着药方子急匆匆出了门去镇上抓药去了。锦曦屋里,孙老太坐在床头处。把渐渐恢复了些意识的锦曦给托起头来,然后照着李大夫的叮嘱,每隔一会子,就喂她喝几勺温开水。蔡金山很快就抓了药回来,董妈带孩子。简氏在灶房把药熬好,端来锦曦的屋里。孙氏又是和孙老太一道,一个托着头,一个一小勺一小勺的,把药给喂下去。
这一日,锦曦几乎都是在昏昏沉沉,时断时续的睡眠中度过,只晓得一会就有人跟她轻声说话,喂她水和药,锦曦只觉得自己好像跌进了一个水深火热的地方,身上一会冷一会热,直到那种水深火热的感觉渐渐消失,锦曦这才终于睁开眼,此时,眼前一片朦胧,床前的桌子上点着一盏灯笼,屋子四角灯笼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呈现一片朦胧的黑,显然,锦曦是在夜里醒来的。
月亮型的暖桶紧挨着锦曦的床沿,暖桶里面,孙氏袖着手正靠在那打瞌睡呢,听到床上传来轻微的动静,孙氏身子一抖,瞬间睁开眼睛。
“曦儿,你醒了?头还痛不痛?口里干不干?肚子饿不饿?娘先给你泡碗蜂蜜水润润嗓子啊!”孙氏霍地从暖桶里跳出来,搭在腿上的旧袄子落在地上也顾不得去捡,赶紧去了那边的桌子上冲蜂蜜水。
锦曦撑着身体半靠坐起来,看着孙氏端来蜂蜜水,想双手接过,却发现双手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你就靠着别动,娘来喂你。”孙氏道,又是一勺一勺的舀着送到锦曦唇边,甘甜温润的蜂蜜水缓缓流进腹中,锦曦觉着身子松缓了许多。梁愈忠在外面轻轻敲门,孙氏过去把门开了,梁愈忠挤进,直往床边走来,瞧见锦曦坐在那微微眯着眼,梁愈忠大掌按在锦曦的额头触了下,又摸了下自己的额头,点点头道:“嗯,已经不烫了!”
锦曦睁开眼,对梁愈忠虚弱的笑了笑。
“你赶紧回屋去吧,等会老三老四醒了还得把尿,这里有我在呢!”孙氏催促道。梁愈忠点点头,跟锦曦叮嘱了两句,轻手轻脚出了屋子,这边,孙氏继续喂锦曦喝蜂蜜水。
一碗蜂蜜水搁在平时,锦曦三两口就能一饮而尽,这会子却喝了好一会,孙氏就在一旁轻声的跟锦曦讲述着今日这一日来发生的事情,锦曦这才获悉,自己竟然昏睡了整整一日,看到孙氏眼底下面的那一方阴影,锦曦不免响起去年她刚刚重生在这里的那几日,在老梁家后院外的那间潮湿泛着霉味的小杂屋里,孙氏就是这样的一副憔悴的样子。
“娘,是曦儿不小心染了寒气,让你们大家跟着担忧了。”锦曦低声道。
“傻闺女,跟娘还说这样的客气话干嘛?只要你身子快快好起来,就比什么都好,来,趁热喝。”孙氏柔和的笑着,道。
“是曦儿醒了么?”梁愈忠离开后没一小会,孙老太的声音从门外面响起。
“娘,你进来吧,门没插。”孙氏轻声道,随即,孙老太披着外面的袄子,也进了屋。
“我在对面。听到你这屋有隐隐的说话声还有开门走路声,猜该是曦儿醒了,就过来瞧瞧。”孙老太对孙氏道,走到锦曦的床边,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锦曦的头,欣喜道:“谢天谢地,可算平安无事了,李大夫那药还真是见效快。不过这下面几日,曦儿可不得再去镇上铺子里了,得在家好好将养几日才成!”
锦曦虚弱的点点头。头痛脑热是寻常的事,可是,这一日一夜的。牵动着家里人的心至如此,孙氏是衣不解带的守在床前,梁愈忠和孙老太想必也是心里记挂着,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赶了过来,虽然身上还是提不起力气。头也还有些痛,但心底却升起了一轮暖阳,舒坦极了。
孙老太被孙氏撵回了对面的西厢房,这边,锦曦拉着孙氏的手,语气带点撒娇道:“娘。我一个人睡不暖和,你上来陪我。”
孙氏慈爱一笑,很干脆的就答应了。锦曦微微一笑,若不是这样说,孙氏是肯定会窝在那小暖桶里面的,这样的三九天的夜里,暖桶再暖和也比不上床上被窝舒服啊。锦曦可不想自己病好了,孙氏又垮下去了呢!
……
翌日。锦曦在孙老太和孙氏的双重要求下,洗脸漱口还有早饭,都是在床上进行的。早饭后,家里准备过腊八熬粥的事情,交给了董妈去忙活,浆洗和洒扫的事情是简氏在做,小孩子们抵抗力差,锦曦担心把病气过给了家里的小孩子们,便不让锦柔文芸,还有文安和老三老四进来她这屋。早饭后,孙氏把老三老四喂饱,便把孩子交给了孙老太和锦柔她们,自己端着针线箩筐来了锦曦屋里陪伴锦曦。
母女俩说了一会话,药性上来,锦曦觉着眼皮子沉沉的,便渐渐睡去了,孙氏去到屋外把锦柔和文芸她们几个孩子撵去了前面院子耍,进屋坐在一旁安静的做针线活,不时瞟一眼床上的锦曦。屋门轻掩着,留了一道窄窄的缝隙,窗户微微支起中指宽透气,冬日的暖阳从外面射进来一束,落在床前锦曦并排摆着的那双崭新的绣花鞋上,这样的上昼,温馨而恬静。
锦曦也不晓得自己睡了多久,半睡半醒之际,感觉到有轻轻的说话声在自己屋子里,她闭着眼睛舒服的躺在被窝里,脑子里清醒了些,感觉到落下的帐子外面,应该是桌子旁边,孙氏正低声的跟来人说着安慰的话。
“梅儿就是那样的脾性,从我进他们老梁家门到现今,也没见她给过我这个嫂子一个好脸色,娘疼她是幺女,护着她,跟你这立威,也是情有可原。你和老四这才成亲六七日,做婆婆的,自然都喜欢对新进门的媳妇立威,等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别难过了啊!”孙氏轻声道。
“三嫂,婆婆跟我这立威,我不怕,我是她媳妇是晚辈,理当孝敬她。可是,你晓得不?婆婆她可不止是你口里说的脾性差看媳妇不顺眼,那也就算了,她这就是摆明着的偏袒梁愈梅,你晓得梁愈梅做了啥事不?她、她竟然……哎呀,她好意思做那事,我都没那脸说了!”崔喜鹊的声音尽管压得极低,但还是流露出苦涩和懊恼。
“梅儿她,对你做啥了?”孙氏一头雾水,看崔喜鹊涨红着脸扭着身子的样子,孙氏更迷糊了,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梁愈梅一个黄花大闺女家的,她、她有那听墙角的怪癖!”崔喜鹊挤出一句话道。
“啊?不至于吧?”孙氏震骇了,躲在被窝里装睡的锦曦,猛然听到这个,也差点笑喷了,还好及时给忍住了。
“三嫂,我吃多了撑的,拿这些荒唐事来嚼舌头!”崔喜鹊嗔怒道。
“你等会再说,我看曦儿醒了没?”孙氏朝崔喜鹊打了个嘘声,轻手轻脚来到床边,挑开帐子瞧了眼,然后给锦曦掖了掖被角,转身坐回桌子边,继续问崔喜鹊道:“这事有多久了?”
孙氏的意思是问崔喜鹊,梁愈梅偷听他们小两口闺房那事,有多久了?
“从我和老四洞房的那夜开始,我当时没太在意,还以为是老四的那群哥们,后来接连两夜,窗户外面都好像有人似的,我就让老四瞧瞧溜出去逮。就瞧见梁愈梅蹲在我们屋子后面的窗户底下,问她干啥,她说嗬屎。老四就问她怎不去后院茅房,她说夜里睡迷糊了,跑错了地儿!”崔喜鹊道。
“那,她会不会是真的睡迷糊了,或是梦游跑错了地儿?”孙氏问道。
“那我也不晓得,她蹲在那,大裙子拖在地上罩住了,也不晓得里面裤子脱了没。可后来两夜。她还这样,我就跟婆婆那拐弯的提了下,还挨了婆婆一顿骂。说我不安好心,进门脚跟还没站稳,就埋汰起小姑子来,说她好好的黄花大闺女,这名声都被我给抹黑了。可把我给气的!”
孙氏听得直摇头,道:“梅儿那也是被娘给惯得。”
“谁家孩子不是爹生娘养的,谁家孩子心里不疼不惯来着?要都跟梁愈梅那样,那还了得!”崔喜鹊气呼呼道。
“许是娘找了她说话,这两夜可算是消停了些,可昨夜。窗户下面她又冒了头,可把我给气的,三嫂。我不怕你笑话,我和老四刚刚成亲的小两口,在一起怕是那没两回,两回还都是草草收兵,现在夜里躺下。只要后面窗户下面有动静,我就浑身不自在。”
“我不笑话你。夫妻不都是那样过来的么,你们这会子正该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孙氏很善解人意的道。
“这事我憋心里好几日了,我娘家老娘和姐那里,我都不敢说,就跟三嫂你这里说道说道,心里舒坦多了。”崔喜鹊道。
“这事你跟我这说说,我劝劝你就罢了,凡事都想开些,别再跟娘那里去说,回头还是你挨骂。差不多的事,就多忍忍吧,你嫁给了老四,就得为着老四着想。再说,你再忍,也不过一两年功夫,这兰丫头比梅儿都小几个月,如今都快要生孩子了,爹娘那嘴上不说,心里铁定也是在暗地里为梅儿谋划着呢,等她出嫁了,你的好日子不就来了么!”孙氏小声劝慰着崔喜鹊。
锦曦郁闷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完了,孙氏在把她逆来顺受儿媳妇的忍功传授给崔喜鹊了,锦曦捏着掌心,在想,若是崔喜鹊跟孙氏求助求支招的话,锦曦倒是不介意给她参谋参谋。
“要不是为了老四着想,怕他这个当哥的夹在中间难做,像梁愈梅听墙角那事,要是换做我原本的性子,逮住直接上去就抽她几巴掌,再问!”崔喜鹊道,被窝里的锦曦暗暗点头,崔喜鹊这话不假,梁愈梅若是真敢继续惹到崔喜鹊的底限,肯定挨巴掌。锦曦原本还想着崔喜鹊若有求那就伸出一把手,她可不希望老梁家再出第二个孙氏。但这会子从崔喜鹊的话音里听出,崔喜鹊可不是孙氏。
崔喜鹊又跟孙氏闲聊了些别的,然后赶在晌午饭前起身回老梁家去了,孙氏送她出屋门,又转身回到桌子边继续先前没有做完的绣活。装睡可真累啊,锦曦估摸了下时辰,差不多可以醒了,便在被窝里轻轻动了动,然后打了个呵欠。
孙氏立马就放下手里的针线,赶紧过来把帐子往床两侧的挂钩上挽起来,道:“这会子醒了好,正好赶上吃晌午饭,先别喝茶,喝碗米汤润润肺。”
锦曦点点头,孙氏快步走到屋门口,朝灶房那边的简氏喊了声,锦曦瞧见桌上摆着的两只茶碗还有些花生瓜子什么的,‘诧异’问道:“娘,先前屋里来人了?”
孙氏看了眼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茶碗和零嘴,笑了下,道:“你四婶听到你病了,特地过来瞧瞧。”
“哦,原来如此,那真是有心了。”锦曦微微笑道。很快简氏就端了热腾腾的米汤过来,锦曦不再说话,自己用双手捧着专心喝起了米汤,孙氏在一旁看着锦曦的好转,心里悄悄的欣喜。
傍晚的时候,梁愈忠和蔡庆阳从镇上收工回来,一下牛车就赶过来看望锦曦,并给锦曦带回来俩则消息。
“下昼的时候,文兄弟恰巧有事顺路青桥巷子,就进来坐了一会,听到你病了的事,文兄弟当即顾不得已经是下昼,就要来咱家探望你,后来是我说,你吃过大夫的药,昨儿夜已经退了热,他这才稍稍作罢,说既如此,那就明儿上昼再过来探望你。”梁愈忠道。
锦曦嘴角弯了弯,点点头,道:“文大哥有心了。”
“文兄弟对咱家一直照顾有加,咱们却从来都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去回馈他,哎,想想都觉着惭愧。曦儿,明个文兄弟若是来了咱家,备下些什么菜来款待他呢?”梁愈忠见锦曦的脸色比昨夜好些了,又习惯性的开始征询起锦曦的主意来。
锦曦笑了笑,沉吟了下,道:“回头跟娘那说一声,人文大哥明个来了,把鸡舍里那只芦花大母鸡给整只的炖了。文大哥爱吃鸡,虽说酒楼里什么好菜都有,可这芦花鸡却是从孙家沟那样的大山里带出来的土特产,用来款待他再合适不过了!”
锦曦说什么是什么,梁愈忠自然无异议。“哦,还有一事要跟你说,是关于咱县城那千里香火锅铺子的。”
县城不比镇上,每日可以来回的跑,情况尽在掌握之中。县城路途远了许多,一天只能单程,若是双程往返会很费功夫,所以锦曦自上个月中旬从县城回来后,就一直没再去过,那边完全是交给孙玉宝他们一手打理。前两日,锦曦还没生病之前,正巧孙记要进货,便让孙二虎和阿旺去了一趟县城。
“二虎舅舅进货回来了吧?他说火锅铺子怎么了?”锦曦更坐直了些,问。
“火锅铺子,前些时日,遭到了人的捣乱呢!”梁愈忠道:“那些人来咱铺子里刷火锅,却说汤底里有臭虫,死赖着不给钱不说,还要咱铺子给赔偿他们的损失。要是不给赔偿就去外面宣扬!”
锦曦心里疑惑不已,不管是镇上的千里香还是县城的火锅铺子,锦曦做餐饮这一块,且不说如何的讲究口味和特色,首先最要抓住的就是卫生!这也是锦曦为何不愿意去外面招人,只要知根知底的,如孙玉霞崔喜鹊和桃枝那种干净利落人主阵的原因。从业至今,从未出现过类似的事情!
“接着如何?”锦曦问。
“因为这是头一回遇着这样的事情,你舅舅和小姨他们也是惊疑不已,但那些人扬言不给赔偿就要去外面宣扬这事,你小舅和小姨他们一面为了息事宁人,二来心里也有点没底儿,唯恐真的是百密一疏,于是头一回就赔偿了那些人的损失。”
锦曦目光微微沉了下来,道:“这种事,有其一必有其二!后来那些人是不是故伎重演还要咱赔偿?”
梁愈忠惊讶,道:“曦儿,你还真就猜对了呢,果真如此啊!还没隔一两日,还是那些人过来刷火锅,这回汤底里不是臭虫而是一条多脚的蜈蚣,他们闹得比上回还不可开交。这一回你小舅他们多长了个心眼,在上菜的时候都仔细检查过了,白明光着是对方在找茬,于是两边便僵持起来。那些让在咱铺子里大闹,仗着人多掀桌子,砸椅子……”
锦曦手指握拳重重捶在床沿边,那铺子开张的时候,不管是官府还是当地的一些暗势力,锦曦和文鼎都已多方打点过了,不存在有人过来砸场子捣乱的事啊?除非有不长眼的宵小故意找茬。
“是什么人胆敢去我们的铺子捣乱?查清楚了吗?如今情况怎样?报官了吗?文大哥晓得不?”锦曦迭声问,火锅铺子是她的心血,谁不长眼睛的胆敢过来捣乱,‘虽远必诛!’这句话或许有点过头,锦曦还不至于去诛杀谁,但大意也差不多,定要叫那些捣乱者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