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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靖接住儿子好了半天,才举起一边的兔子灯,逗着睿哥儿,“儿子,看看,这是什么?”
睿哥儿其实刚刚就看见了这白白胖胖的东西了,只是这个还是比不上爹爹对他的吸引力。这会儿爹爹被他擒到手,他被搂着,心思就放在爹爹举在手上的玩意儿上头了。
睿哥儿大脑袋歪着,像是为了要看的更清楚些,有些向前勾着,活脱脱一个问号的模样,那脸上,翘翘的小鼻子,红嘟嘟的小嘴儿,越发趁得那乌溜溜的圆眼睛更大些了。此时,这圆眼睛就瞪得大大的,小嘴嘟囔着,“狗儿”……
林靖嘴角抽了抽,回想着这兔子灯跟那套小木偶中被冠名为“狗儿”的兔子生肖木偶相似度,即来不及佩服儿子的归类能力,也来不及赞叹睿哥儿对狗儿的执着,就又看见睿哥儿顿了顿,转头找了那刚才被他狠追的小虎皮,这才又转过来,瞪着那兔子灯,脸上,是明明白白的纠结,或许还有迟疑,“猫?”
“哈哈哈”,无良爹爹一点儿也没有为睿哥儿的认知危机感到担心,搂紧儿子,也不管儿子正等着要一个答案,一口,狠狠地香在了儿子胖嘟嘟的嫩脸上,然后抱着儿子站起来,颠了颠道:“儿子,走,跟爹爹去点兔子灯!”
“灯”,睿哥儿重复着爹爹的话,又看了眼被丫鬟抱在怀里的虎皮小猫,再回头看了看爹爹手中的兔子灯,或许还想着那“狗儿”,那满脸的糊涂,啊呀呀,真是让人不忍直视。可偏偏,林靖就是直视了,还又呵呵的笑个不停。
到底还是个小宝宝,等林靖让人拿来蜡烛,亲自点亮了兔子灯时,睿哥儿已经被这新奇的玩具吸引过了全副的心神,哪里还管什么猫儿狗儿兔子还是灯。
林靖抱着睿哥儿玩了一会儿,就放下儿子由着他的好奇,自己转身吩咐道,让人去寻两只漂亮健康的小奶狗来,府里家下人家没有,那就到外头寻,多给些银子也无碍,什么品种都不拘,关键是一定要健康的,还要让兽医或懂猫狗的看过方可拿来,给睿哥儿养着玩儿。同样的,再寻两只兔子。等春暖了还要有小鸡小鸭小鹅。
睿哥儿困惑的样子虽然好玩,但是儿子的认知教学问题,还是要仔细对待的。
不光如此,林靖还吩咐着,每日睿哥儿放风的地盘,将近一步扩大。平日那几个轮空不随自己去衙门的小厮,就要带着睿哥儿在府里各处转转,看看马儿骡子,看看各处的花花草草,甚至厨房大灶等都要去认认。她可不想把儿子养成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少爷。还计划着,等儿子再大上两三岁,还要让儿子在郊外田庄上住住,认识一下田地稼穑。
只是,她还想着,有些事情,还是要金铮教导才好。儿子的成长中,父亲的阳刚之气,是格外重要的。虽然,林靖如今也让睿哥儿称自己为爹爹,可,有些东西,毕竟不知是口头上一句“爹爹”,就能过去的。
想到这个,林靖不由又想起了金铮。如今,这人在哪里了,是不是已经冲锋杀敌立下了诺大的功劳?有没有饿着渴着,甚至……有没有伤着见血?自己接二连三让人捎过去的东西,可曾派上用场?
林靖巴望着自己能思虑周详,那些东西能解救金铮于危难。可她更巴望着,她的那些个东西一直没有用场,因为金铮一直好好儿的,连根汗毛头发丝都没见少。
连日来,一直压抑着的思念担心,一直故意自我催眠忘记的牵挂,这一刻,竟然就这样被拉开了个口子,然后蜂拥而入,铺天盖地般的,把林靖围了个密不透风,直压着林靖连透口气,都是坠得心肝子疼。他,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只在离开时初,才有捎回来过信,时至如今,就再无音讯?到底是战事艰难,还是忙得不得闲,抑或是军纪如此?至于其他的可能性,已经让林靖顾不得再想下去。
“啊!”、“睿哥儿小心!”、“大爷小心!”
突然爆起的呼喝声,把林靖从那无边无际的乌云中拉了出来。还没等她搞明白原委,就觉得自己被人使劲拽了开来,而后,一阵热烘烘的气息就在身边腾起。马上的,又有七手八脚在扑扇拍打着。
林靖等站稳了定睛一看,那只白白胖胖的兔子灯,早已歪倒在了地上,不过,这会儿已经看不出它白胖的样子,什么碎碎密密碎纸条粘做成兔毛,长长的向后倒的兔耳朵,红红的兔子眼睛,都没有了,只有那歪斜的篾条框架,也是这儿瘪了一块,那儿断了几根,上头,惟有的,还就是零星挂着几块黑乎乎的破纸灰。
原来,才刚是睿哥儿玩得高兴,晃倒了里头燃着的蜡烛头,点燃了那外头糊着的纸。这兔子灯,无非是篾条框子上糊了层白纸,一下子,就变成了个火团团了。
林靖转头看着怀里的睿哥儿,只见小孩儿也是吃了惊吓,眼睛还是瞪得大大的,里头有些个水气,只是这孩子不知是天生要强还是被吓得连哭都忘记了,那水气只是在眼眶中包着打着转,却并不曾滴落下来,小嘴倒是要哭不哭得撇着。
林靖看着儿子,心里就一疼,到底还小呢,才这么点点大的东西,自己怎么就教他玩起这个来了?还好边上人看得紧,不然一个烫着什么的,自己可真是有得哭了。
只是,既然已经这样了,还让儿子吃了惊吓,倒不如教教儿子。
林靖使劲儿地亲了亲儿子的脸,一边轻声细语地拍着哄着,说着不怕,只觉得怀中儿子绷紧得小身子软了下来,掉头搂住自己的脖子放声大哭起来。
林靖紧抱着儿子,由着小孩儿可着劲儿的哭,细细想想,睿哥儿还真不是个爱哭的孩子,这一年到头的,也没听他这样大哭过多少回,所以,今儿个真是吓坏了吧?
直等睿哥儿好好哭了一通,开始转成抽抽噎噎,林靖才开始哄着儿子不哭,一边让人把睿哥儿用的细软布巾绞了热水递过来,亲自给儿子擦了擦脸蛋子,小胖手,一边说着儿子不怕,一边又让人点了个火盆抬到跟前,抱着儿子,亲自拿过一叠子废纸扔到火盆里,看着那窜起的火舌瞬间就舔过那叠纸,腾起高高的焰头,那叠纸也在火中扭曲着变成了灰黑。
睿哥儿早在火舌窜起时就往后缩在了林靖怀里,林靖一边拍着儿子,一边说着,火,不怕,但是不能碰,会疼,会呜哇,说着,还把着儿子的手往那火盆处够了够,让睿哥儿感受到了热气,才收回来,分外严肃的对着儿子说,火,不碰,疼。
直等教了两遍,睿哥儿才被林靖把着手,看着是往那火盆凑去,就往后缩。林靖感受到儿子的抗拒,就由着他,转头看着儿子,火,不碰,疼。
林靖又让人把那只黑呼呼的灯笼壳子扔进火盆,看着一下子又窜高的火舌,睿哥儿更是缩了缩,嘴里嘟囔着,火,疼,猫,狗儿,疼,睿睿,不要疼,火,走开!
林靖忙让人把水浇到了火盆里,嗤的一声,转眼,火就灭了,腾上团团白气。
林靖抱着睿哥儿远远的看着。不知道儿子到底明白了多少,林靖现在只要儿子知道,火,不碰,疼。但也要在儿子心中留下一点印象,让他受到惊吓的东西,也能这样一下子,就没有了。虽然知道儿子还小,并不真能懂得多少,但,不能在孩子心目中留下被惊吓的阴影。
看着儿子眼中不再是惊吓,而是满满的好奇,林靖嘘了口气,转身抱着儿子走开了。只是,心中却盘算着,刚刚只是消除儿子心中的惊吓,只能就此一回,等下还得关照碧草他们,就算有人看着,万分仔细着,也不能再给小孩子玩刚才的那些把戏,有些东西,还是得敬畏着才好。
这一边抱着儿子东拉西扯的说着话,一边指点着儿子看着这棵树那颗草,林靖就抱着儿子往黛玉那处*馆走去了。
才回来的时候,听门房处回禀,说是今儿个荣国府那里又来人了,还是荣国府的琏二奶奶带着大姐儿大哥儿亲自过来的。林靖当场心中就有些犯疑,只是因为一心想着把那兔子灯拿去给睿哥儿玩,就先把那一头放下来了。
现在,兔子灯已经化成了黑灰,林靖也有心思过来听听到底是什么事情了。
才到了*馆门口,就有丫鬟嬷嬷口称拜见大爷问睿哥儿好之类的迎了过来,进了门顺着青石小道才转过去,黛玉已经带着丫鬟亲自过来迎了。
(昨日年初二,出嫁女子回娘家,好茶家是一大家子跟着母上回母上娘家,哈哈!好大一家子人啊,一个大大的包间开了两大桌酒席,还都是满满腾腾的,四世同堂啊,外公今年高寿九十五啦~)
(PS,下午玩国粹,好茶不精此道,派发了好多红包包啊,求安慰!)
(本章补更)(过年大家开心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