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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朕的雪妹怎会下毒害朕?”皇帝挑眉:“朕不渴罢了。”他还真的是怕她下毒。
慕千雪又倒了一杯茶自己喝,眼微垂:“皇兄,我能求你一件事儿吗?”
“雪妹有事就说,只要朕做的到的一定答应你。”皇帝瞧着她抿了一口茶水,淡淡说道。
慕千雪站起身,走到竹窗前,侧身对着皇帝,淡淡道:“皇兄,我再最后问你一句,你当真不是有心要害我们相国府的么?”
“雪妹,朕真的是被逼无奈!”皇帝拢眉,依旧语气沉重的说,似乎只有如此才能让语气显得更加真诚一些。
慕千雪不语。
见她沉默,皇帝叹息一声:“看来雪妹还是不信朕。”
慕千雪咬紧了银牙,淡声说道:“皇兄让我如何相信?如今都城内到处张贴了通缉我的画像,还有明日我爹的尸首就会暴尸城墙,,,凌迟鞭尸。。。。这。。。难道又是各诸侯国国主逼得皇兄么?”说到最后终是藏不住那抹恨意,娇声沉而冷。
“雪妹,朕是有苦衷的。”皇帝内心突然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但那帝王天生的威严不足以让他慌怕,淡声道:“朕只是想拿回先皇曾给相国大人的一件东西,只要雪妹将那件东西给朕,朕立刻下旨放了相国大人的尸首并且好好安葬,也再不会通缉雪妹。”
慕千雪沉吟,似在思索犹豫,片刻才反问道:“是吗?”
“是的!”皇帝肯定的道,但那眼中的凉薄深深的出卖了他。
“为什么我就是不相信皇兄说的话呢?”慕千雪挑眉,转过身子面对着他走过去。
“那雪妹要怎样才相信朕?”皇帝有些不悦了,那语气中的威严有那么一点漏了出来。
慕千雪冷冷一笑,一字一顿道:“要你死!”这声音一丝柔意也没有,只剩下冰寒。
皇帝瞧着她眼中那抹要将他碎尸万段的恨意,心下一惊,似感觉到了什么,见她走过来,慌忙要起身,却是下一刻便倒地不起。
皇帝惊怒,威声震天:“你什么时候下的毒?”明明没有任何异样,明明没有喝那杯茶,怎么会?
慕千雪冷冷笑道:“呵,这屋中早已被我点了无色无味的毒香料,你一进来便中了毒!”话末已走到他跟前。
皇帝抬眼冷冷道:“你。。。好狠!”只是他已中了剧毒,此刻声音有些弱,那残存的威严并不能震慑到谁。
慕千雪冷冷一笑,语里嘲意明显:“呵,我狠?”冷眼俯视他,缓缓蹲下身子:“我狠得过你万分之一么?”
慕千雪拽过他的下巴,咬牙道:“你下旨虐杀相国府上下一百多条性命的时候不狠么?你让我相国府背上叛国的罪名时不狠么?你让我的亲人。。。。。”
说到这里她没有继续往下说,恨极反笑,无情冰冷的笑:“今天我就要让你后悔你所做的一切。”
皇帝瞧着慕千雪眼底那抹冰寒,不禁背脊发凉,只是他此刻全身似被火烧一般难受,脸通红且动弹不得。
慕千雪从腰间摸出一根银针,针尖尖利在烛光下泛着银光,她嘴角一勾冷冽一笑,这一笑当真是倾国倾城,却让人不敢有丝毫的亵渎。
皇帝看着她那抹笑,心底发寒,瞧着那尖利的银针,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强挤出帝王的威严颤声道:“你若敢对朕做什么,朕一定不会饶了你?”
慕千雪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将那根银针用慢的不能再慢的速度移到他面前。
冷冷一笑:“你能活着从我手中溜走再说这话!”说罢将那根银针狠狠扎入他胸前,八分穴,椎骨之痛:“这一针是为了我相国府!”
皇帝感受到那痛,不禁一声惨叫。
慕千雪脑中回想着亲人被削骨剔肉活活疼死的惨痛,全府上下被虐杀的情形恨意滔天,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一针接着一针扎入皇帝的身体,嘴里恨恨道:
“这一针是为了我相国府一百一十二条性命!”
“这一针是为了我那些被削骨剔肉活活疼死的亲人!”
。。。
皇帝的叫声也一声比一弱,不多时他的全身上下各大痛穴都被狠狠扎入了许多针,他的意识已经很薄弱,已在弥留间徘徊,再有一针他就会死!
慕千雪手里还剩下最后一根针:“就这么让你死了,真是便宜你了。”她想要了结却是举着银针迟迟没有下一个动作,之前想过无数次手刃仇人的画面,但真正到了这时刻却是下不了手,她不愿意让仇恨蒙蔽了双眼,她要报复的人太多,若开了这个头今后会变成怎样她难以想象,最重要的是她没有杀过人,此刻她确实是胆怯了。
只是若今日放过了他,就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仇人就在眼前,她不能放过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说,杀了他!杀了他就能为父亲报仇,杀了他就能为相国府报仇,杀了他就能为那些亲人所受的痛苦报仇!杀了他就能在复仇的路上前进一步。
慕千雪手中的针一点一点的往下移。
“住手!”然温润的声音从天而降,似一丝温暖的阳光将她内心的黑暗驱逐。
慕千雪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侧过头望向竹屋门口站着的然,冷冷道:“我不!”她不想听他的,不想受人影响,她要报仇!
“那你杀吧,只要你不后悔!”然淡漠道:“你若杀了他,那么全天下的人都会来杀你!”
慕千雪一怔,心已悟了他说的意思,但依旧不想放弃,反驳道:“他是个昏君,让我爹死后晚节不保,还虐杀了相国府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他该死,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说要杀,那手里的动作却再不能往下分毫。
然缓缓走了过来,依旧淡漠:“相国府本就定的是叛国的罪名,你若杀了他各诸侯国就有了最好的理由夺取慕家在各诸侯国的势力,紧接着就是流云国,而那时流云国必将大乱,你真的希望这样么?”
“风雨楼有规矩的,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慕千雪依旧抱着侥幸,终是不想放过近在咫尺的仇人。
“慕姑娘好天真啊!”这并不是一句夸赞的话:“你觉得他会一个人来么?”
慕千雪黛眉皱起,低下头瞧着皇帝,眼底的恨意丝毫没有减少半分,却是半晌都再没有说一句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姑娘,他带来的人就快要进来了,你快从暗道走吧!”天籁之声打破了这沉寂。
慕千雪娇柔的身子轻颤着,她知道然没有骗她,皇帝一定不会孤身一人来,但是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杀,她恨,她愤,她不甘心,她闭眼想要关住那已忍不住的泪水,却已来不及,泪水一滴一滴落下,愤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