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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生死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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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然是原来的招数,依然是不变的动作,依然是没什么进展的配合,尽管如此,乌若岩还是很认真,全心投入。

    这样已经练习了不知道多久,从盛夏到深冬,再到又一年的秋天。大瞻铎也跟墨菊一样,放弃了这套双剑合璧的剑法的练习,不知道是因为对这剑法开始心存疑虑,还是对某事某人的心灰意冷。

    春天到来的时候,玄清道长依然去云游,回来后,脸上的忧虑更多,整个人,也好像老了许多。乌若岩看在眼里,却不知道该怎样,去解开师父心中的忧愁。她能做的,只是更努力的练功。

    但是,乌若岩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资质,真的并不太适合学习武功。一年多以来,不再修习双剑合璧的大瞻铎和墨菊,内功和剑术都越来越厉害,而经常跟她一起练习双剑合璧的李冷,自己的那一套功夫也在日益深厚。只有她,双剑合璧没练成,自己学的那些东西也没什么进展,甚至,有了退步的迹象。

    尽管,她真的很努力,很认真。觉得自己当年参加高考,都没这么努力和认真过。

    这一天,玄清道长照例安排李冷和她练习双剑合璧,看到师父脸上的希望和期盼,乌若岩觉得,自己真的没有放弃的理由。

    墨菊也不练功了,好奇地跑来旁观。倒是大瞻铎,自从放弃了这套剑法的练习,就连看也不看一眼了。虽然,他一如既往地对乌若岩,对李冷也貌似没什么异样,乌若岩还是觉得,大瞻铎有点儿变了。尽管说不清楚他到底是哪里变了。

    依然是原来的招数,依然是不变的动作,依然是原来的速度。乌若岩不觉得,自己和李冷会创造奇迹。

    但是,奇迹却真的发生了。

    玄清道长眼睛立刻一亮,墨菊也隐隐感觉出了什么。乌若岩只看到自己剑锋所到之处,忽然刮起一阵狂风,满树的叶子都稀里哗啦地掉了下来。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舞,乌若岩什么也没有多想,就开始了下一招。

    风声,水声,落叶声,天地之间仿佛只有剑在呼啸,冯妍妍已经看不到李冷,却依然能感觉到,他就在自己身边。

    “好,好呀。”玄清道长仰望长空,因为过于激动,居然有点儿泪盈于睫。墨菊飞快地跑过来抱住乌若岩,又哭又笑地叫着。“小姐,小姐。”

    乌若岩却只觉得有点儿蒙,看着周遭一片狼藉,心想,难道,这是自己和李冷的“杰作”?她有点儿不相信地去看李冷,终于看到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师父,我一直还以为,这剑法没你说的那么厉害。”想起自己的怀疑,乌若岩虽然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还是说了出来。本来嘛,一套没人练成过的剑法,连个名字也没有,不仅剑法没名字,连招式也没名字。乌若岩不禁想起那些诸如“玉女剑法”“降龙十八掌”之类的,听名字就很有气势啊。

    “说实话,我也一度怀疑过。”玄清道长点点头。“我也曾经以为,这套剑法只是一个幻想,就如……”玄清道长忽然住口。

    “就如什么?”乌若岩问。

    “没什么。”玄清道长忽然之间好像很疲惫。“冷儿,岩儿,你们一定要记住,如果不小心有一个人受伤,另一个人要迅速收住心神,千万不可伤了自己。”

    “师父,你不是说,练成这套剑法,受伤的可能极小吗?”乌若岩乐观地说。

    “这剑法这么厉害,应该不会有事儿的。”墨菊也跟着瞎乐观。

    “可是,一旦一人受伤,就会牵制另一个人。”玄清道长说。

    乌若岩忽然想起了什么,走到李冷身边。

    “你是不是很得意,以为我只有跟你在一起,才不会被人欺负?”此话一出,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儿蛮不讲理。

    “心虚了,嗯?”李冷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想到自己除了和李冷“双剑合璧”之外,其他的功夫学得确实不怎么样,乌若岩还真是有点儿心虚。但嘴上却倔强着。“去,你才心虚。”

    “冷儿,岩儿,你们给这套剑法取个名字吧,也算了却我一桩心愿。”玄清道长深思地望着李冷和乌若岩。

    “师父,你刚刚说,如果一个人受伤,那另一个人也会受牵制,甚至不及时收住心神,会伤到自己?”乌若岩开始收刮自己的脑细胞,跃跃欲试地想着名字,她相信起名字这事儿谁都不如她想的快想得好,因为自己看过的武侠小说多,而且从前,还经常会给同学同事取个网名什么的。

    “生死与共。”

    “好。”李冷话音刚落,玄清道长就赞道。“贴切。”

    乌若岩没好气地瞪着李冷,这人太可恶了,居然不给自己表现的机会,不给机会也就算了,他取得那名字,分明就是听了自己的歌,又听了自己问玄清道长的话,才联想出来的,分明就是,剽窃了她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创意。

    大瞻铎显然也感觉到了这边的不同,早就放下他自己的练习,也过来看。当李冷的“生死与共”四个字落入他的耳朵,他微微一震,看着李冷两个人。他看到乌若岩正在瞪李冷,貌似满脸的薄怒,其实,却浑身上下都是抹不开掩饰不掉的甜蜜。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走上前来。

    “冷兄弟,若岩,恭喜你们。”

    “多谢。”李冷轻声道谢。

    “哼。”乌若岩又去瞪李冷。“你也不用得意忘形,如果没有我,这套剑法在你自己那里,还不是什么用也没有。”

    大瞻铎忍不住干咳了一声,李冷也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就连墨菊,都在微微撇嘴。乌若岩忽然有些尴尬,想来是自己只顾着跟李冷斗嘴,居然忘记了,师父还在。

    “哈哈,哈哈。”玄清道长放声大笑。乌若岩耍赖地叫了声“师父”,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她忽然想,在师父眼里,他们只是几个孩子,这些孩子无论有过多少内心的纠结,在他眼里,也一定是是温馨的,可爱的,带着属于年轻人独有的各种心思各种心事各种美。

    乌若岩张开双臂,在地上转了一圈,像一只美丽的蝴蝶。

    “好想高歌一曲啊。”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得意忘形。”李冷用他特有的声调,轻轻地说。大瞻铎不禁微微一笑,回答。“是啊,真的不知道。”

    乌若岩当然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立刻停下来,没好气地看着那两个对着她微笑,却都笑得不怀好意的人。

    “我就得意忘形,你们把我怎么样?”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耍赖,喜欢故意气人,也越来越不像,那个二十一世纪的自己了。

    “能怎么样?”墨菊撇嘴,语气越来越像李冷。“还不是,我回去给你拿筝。”

    “我去取琴。”玄清道长满脸喜悦,溺爱地看着这些年在他跟前,给他带来许多快乐的孩子们。

    看到师父这么开心,乌若岩立刻觉得,自己这一年多的努力,没有白费,师父脸上的笑容,对她来说,要比练成那刚刚被命名为“生死与共”的剑法更重要。

    她发现,自己在这渤海国里,已经有了越来越多的放不下的人。有时候,她真不敢想,如果二十一世纪的那个自己还在,哪天不小心穿越回去,带着这里的所有记忆,那一个她,还能不能淡定淡然地,面对曾经爱着的父母和哥哥,还有生活中,其他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