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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毒魔元晟,正在耶律德光给他准备的偌大的屋子里调制配毒,忽然见耶律德光的两个侍卫,匆忙而来,说耶律德光请他去元帅府一趟,不觉得心下有些奇怪。
因自元晟到契丹西楼,耶律德光要么亲自来他这里取毒,要么派人来拿,却从未在任何地方召见过他。
至于耶律德光在元帅府见他而不是在皇宫,元晟反而不奇怪。因他本就是耶律德光见不得阳光的一枚棋子,跟那些死士暗卫一样。耶律德光的手下,人人都知道有他们的存在,但人人又当做不知道他们的存在,是绝对不能出入皇宫和出现在朝堂之上的。
但只是那一个奇怪,就足以让元晟心内忐忑,又见耶律德光召见得急,就忙换好衣服,跟侍卫出门,一面小心打听侍卫,今天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这两个侍卫中,有一个叫萧彭的。萧彭本就是跟耶律禾一同去的城外,又亲眼目睹了耶律德光摔死小石头,亲耳听到李冷和乌若岩说小石头是耶律德光的骨肉。如若换做是小心谨慎的耶律禾,一定不会将这些告诉元晟。但这萧彭虽然天生有些口吃,却又是个碎嘴,特别喜欢表达,竟然一路磕磕巴巴,将事情的大概,告诉了元晟,丝毫也不理会,跟他一起来请元晟的另外一个侍卫,又是咳嗽又是递眼色的。
“你……你倒……倒是…………说说,你……能能……脱得了干系吗?”好不容易说完了,三人已经走进元帅府,萧彭满脸同情地看着元晟。
元晟在萧彭还没有说完,另一个侍卫递眼色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暗叫不好,看来,真是出大事情了!
要说这毒魔元晟,本是个孤儿,自幼师从一位老神医。老神医共收有两个徒弟,元晟是师弟。因年纪小,进门晚,师父难免溺爱,因此性情有些乖张,喜欢事事跟师兄争长短。那时候师兄已深得师父真传,也算小有名气。元晟便不服,就因为这个不服,竟用师父所传授的药理,悄悄地研制起毒药来,好跟师兄作对。
也是元晟有这方面的天分,久而久之,竟成了一个制毒的高手,且又沉迷其中,乐此不疲,师父一气之下,将其逐出师门。
从此后的元晟,更加肆无忌惮,且无论谁来求毒都给,只管以此来大肆敛财,从不问人家要毒去做何用。不想,虽聚集了不少金银财宝,却也惹来了很多仇家。
儿子误食他的毒而夭折,夫人悲愤交加,寻了短见,又有那么多仇家要追杀他。元晟虽然擅长制毒,却无拳脚功夫,不得已,只好假扮难民,逃来契丹。
也是机缘巧合,当元晟在契丹被仇家发现,眼看着就要被人杀死的时候,正巧遇到了耶律德光。耶律德光不仅救下了元晟,还将他奉为座上宾,不仅锦衣玉食地供养,还给他派了十几个侍卫,以防再有人前来寻仇。
元晟历经九死一生,自然感激耶律德光。这几年在西楼,日子过得非常惬意,又不恃宠而骄,反而每天小心翼翼,连上山采集所需的药材或毒物,都假手侍卫,自己除了呆在院子里,根本就很少出门。
只是有一个习惯去难改,那就是耶律德光手下不管谁来拿毒,他从来不问原因,只是不需要再收银钱了而已。
当年,已经成了耶律德光侧妃的萧芜,忽然来寻他要一副让人在睡梦之中不知不觉能够身亡的毒,且不要太过明显,毒效缓慢为好。
元晟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这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虽然不很清楚萧芜想要毒死的人是谁,却能猜到,一定是耶律德光非常上心的人,所以才会引发萧芜的嫉恨。于是,元晟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没有把来找他要毒的人要求的毒药交出去,而是给了萧芜他刚刚研制不久的奇毒。
此毒,说有害就有害,说无害就无害。平常人吃了,毫无毒性,一旦是所食之人怀有身孕,非足月生产,就无法将毒完全排除,就会有生命危险。
说起来,元晟也是为耶律德光着想。试想,如若是耶律德光的女人服了此毒,又没有身孕,并愿意将孩子生下,那就安然无恙,若是不肯将孩子生下来,那就会必死无疑。也就是说,中毒之人是死是活,那要看她对耶律德光的心意,和她的造化了!
元晟却未曾想到,当初他的一念之差,自作聪明,以为这样既可以完成求毒之人的心愿,不负他毒魔之名,又可不让耶律德光失去他倾心的女人。却不想到如今,竟然引发了这样悲惨的后果,竟然让耶律德光,亲手摔死了他的孩子!
耶律德光听完了元晟的叙述,不由得火冒三丈,看来,李冷的话,句句都是实情,否则,元晟每日只是埋头制毒,很少出门,更不会将自己所制之毒的奇处说给不相干的人听,李冷又怎么会将乌若岩所中之毒,说的跟元晟的一模一样!
“耶律禾!”
耶律德光的狂吼,不仅让站在一旁的元晟打了个哆嗦,也是耶律禾从未见过的。
“传旨,召宫人萧芜来见。”耶律德光目眦欲裂,每一个字里,都带着浓浓的杀气。
“是。”耶律禾低声答应着,看了一眼元晟。
元晟此刻,已经脸色灰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再说萧芜,听闻耶律德光要在元帅府见她,不仅心中一喜,还以为耶律德光想起在元帅府的旧情,叫她过来缅怀过去的情谊。心中还暗暗得意,没准儿这一次,她将耶律德光服侍舒坦了,能封个妃什么的。
但是,走进耶律德光的屋子,见到耶律德光眼睛充血,脸色铁青,又看到一旁已经毫无人色的元晟,萧芜立刻明白大事不好。只是还心存一丝侥幸,就算她曾经想要害乌若岩,但,乌若岩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想是这么想,萧芜还是带着影儿,低着头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只等着耶律德光发问,也好给自己一个可以辩解的机会。
不想,耶律德光根本连问都不问,立刻吩咐耶律禾。
“将影儿拉出去,杖毙!”
“是!”耶律禾说着,轻叫了一声。“来人!”
“陛下饶命!”影儿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萧芜无辜拖累,已经吓得瑟瑟发抖。
但是,盛怒之下的耶律德光,又岂肯听人解释。可怜影儿,一直忠心耿耿地跟在萧芜身边,为萧芜的跋扈和没有心计而担惊受怕,有时候还要被萧芜责罚,此刻,却因为萧芜之过,被打的血肉模糊,命丧黄泉。
萧芜听到耶律德光命人杖毙影儿,早已经吓得面如土灰。
但萧芜还是心存着侥幸,毕竟她不是耶律德光从前那些暖床的女人,而是他亲自迎娶的侧妃。何况,还有父亲和兄长在朝中为官,再怎么,耶律德光也不会不顾及她父兄的颜面。
却不料耶律德光眯着眼睛,看了萧芜一会儿,语气竟然缓了下来。
“耶律禾,去萧狄布那里,跟他说,朕要一百名中原死士,马上就到,不得延误!”
“是。”耶律禾和萧芜听到耶律德光的语气,冷汗都冒了出来。
因为他们都知道,怒极反笑,反而会更平静,是耶律德光一贯的作风。
很快,一百名中原死士,就被耶律禾带到了元帅府。
“陛下,人到了!”耶律禾悄悄地走进来,如此寒冷的天气,他穿着厚厚的鞋子,居然走路都没敢发出任何声音。
“好,很好。”耶律德光点头。“将萧芜带到她的房里,捆绑在床上,让那一百个中原死士,好好安慰一下她!一百个不够,就再来一百个,直到她不能喘息为止!对了,将她的嘴堵上,以防她咬舌自尽。”
“这……”耶律禾有些迟疑。
尽管他心里清楚,耶律德光虽表面不动声色,但早就对萧狄布的以功臣自居,心生戒备和不满,连带对萧狄布的儿子也心生质疑,但,此刻,如若如此对待萧芜,让萧家父子知道,怕会引发波动。
“还不快去!”耶律德光眯着眼睛,看向耶律禾。
“是!”耶律禾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立刻叫道。“来人!”
“不!”萧芜一声惨叫。“陛下,陛下,臣妾虽然做错了事,却是您亲自娶进门来的,您不能这么对臣妾啊,陛下……陛下……”
耶律德光闭上眼睛,仿佛没听到萧芜凄厉的叫声,萧芜的叫声再凄惨,却无法压住他耳畔另一个凄凉而短促的啼哭,那哭声那么虚弱,又那么尖锐,正在凌迟他的心,一刀一刀,锋利而缓慢。
元晟此时,却似乎从刚刚的畏惧中缓了过来,对耶律德光轻轻拱手。
“陛下,如若无事,元晟先行告退。”
“唔!”耶律德光可有可无地哼了一声,算是答应,却又在瞬间睁开了眼睛。“元晟,看在你这么多年为朕做事的颜面上,朕不想严惩你,回去之后,将你研制的所有的毒药分门归类,做好记录,懂?”
“谢陛下!”元晟脸上,露出个凄凉的笑容。“元晟明白。”
耶律德光再次闭上眼睛,死命地咬住嘴唇,脑中却在飞快地转动。
他正在想,还应该找谁,给他和乌若岩的孩子陪葬!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