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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在李孝竹面前吃了那么一鳖,但红菊并没有停下讨要身契的念头。
只是看眼下的情况,现在李孝竹很大的可能性是怀疑她并没有失忆,从而对她有所防备。这点倒是让红菊极为苦笑不得的,她是真的对这本尊前世如何一丁点儿记忆也没有的。
难不成要她开口对他说自己是穿的,不是你们这里的人,不是你的姨娘,求你把身契给我放我自由不成?
只怕她还没说完,依李孝竹那迂腐脑子就把她给当妖怪,合同他人把她给焚烧了。
但是,怀疑她没有失忆……
红菊不禁眯了眯眼,自己穿越以来的表现和言行,难道和这身材本尊在世时一模一样?
思来思去红菊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抛开一边顺其自然的走下去。至于这李孝竹,红菊右手食指轻动,还是防上一防的好,这人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抬眼看向窗外,红菊不禁皱眉,这大周国当真是处在灾年,雪就一直没消停过,昨日还未入夜便是又飘起了雪花,直到现在又临晌午依然没有停止,反而更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照这么下去,别说是要回身契了,温保都是个问题,搞不定到时不用李孝竹卖她,为了活着她都要把自己卖了了。
“咳……咳……”
身边一阵轻咳打断红菊的思路,红菊便是转眼看向身侧,自喝了药刘张氏便一直陷入昏睡状态,就连今日早上再次喂她喝药,那眼睛都没带睁开一下的。
所幸刘张氏身上的高烧已退去,若不然,红菊还真担心她过不了这个坎,想来那个郎中的药方还是极为见效的,倒不失为一个好郎中。
“我没拿……没偷……竹哥儿……不要抵兰田……不要……言哥儿……”
这方红菊见刘张氏口中梦语,眼看是要醒过来的样子,再加上嘴里又不停的喊着两位哥儿的名字,便是去书房叫了两位哥儿过来。
刘张氏倒是清醒的恰在点儿上,待李孝竹进来刚走到她床前,便是睁开了一时混浊的双眼,拉住他的手,声音哑得不成样子道:“竹哥儿,奴婢没偷,奴婢没偷庞家的肉,奴婢没偷。”
李孝竹闻言忙是俯身安慰,“孝竹知道刘奶奶断是没会做这种事,去拿庞家的肉的。”
然而刘张氏的双眼模糊,似并没听进他的话,继续哑着喉咙道:“竹哥儿奴婢没偷,奴婢就是死,就是把自己身上的肉割下来,也断不会做出丢李家脸面的事。”
李孝竹一脸感动,激动情绪不言于表,“孝竹知道,刘奶奶为人厚实,又一向以李家脸面为重,是断不会做那些偷鸡摸狗之事的。”
为人厚实?站在门后的红菊闻言不禁撇了撇嘴,这刘张氏只怕也就在你面前显得厚实。
见李孝竹信了自己,刘张氏一时老泪纵横,擦了擦脸,这才发觉自己竟然是身在自己房中,心一惊,面色突变再次抓紧了李孝竹的手,颤抖着声音道:“竹、竹哥儿可是把兰田抵给了庞家?”
这般问着,却不待李孝竹回答,刘张氏便是从床上一下坐起翻滚着跌跪在了地上,头磕着地面,哑声道:“奴婢是罪人啊,奴婢对不起竹哥儿,对不起言哥儿,更对不起老爷夫人啊,奴婢该死,奴婢没脸活在这世上啊!”
李孝竹见状慌忙把刘张氏拉了起来,口中责怪却无愠色的斥道:“刘奶奶这是做何?刘奶奶何时做了对不起孝竹与言弟之事?”
刘张氏被李孝竹这么一拉,疲软的身子却是在地上打了个圈,转身却是又跪在了站在一侧的李孝言面前,“奴婢害言哥儿失去了老爷留下的唯一一块田地,奴婢该死。”
原本见刘张氏醒来,李孝言还是欣喜的,但见她醒来就是这么哭闹不停,李孝言便是有了不耐之色,扁了扁唇道:“刘奶奶你赶紧起来吧,兰田没给庞家。”
“没给?”刘张氏闻言不禁一愣,抬眼询问似的看向李孝竹。
见她仍跪于地上,李孝竹便是上前一步再次拉了她一把,道:“兰田确实未给庞家,仍属在言弟名下。刘奶奶大病初愈,身子还未全好,还是起来先是歇息着吧。”
这次,刘张氏却是顺势站了起来,却仍是不解的道:“奴婢在庞家时,听青梅说庞大财主要竹哥儿拿兰田来换取奴婢。那兰田没给庞家,奴婢怎么就出了庞家?”
李孝竹笑道:“这都多亏有董姨娘,想了法子将刘奶奶给换了回来。”
刘张氏闻言一愣,抬眼看向自再进来便始终站在门后未动一步的红菊,面色不禁变得有些怪异,口里小声嘟囔道:“她能有什么法子?再说她哪来的好心?”
说道是小声,但红菊却是听得一清二楚,不禁冷了眸子笑道:“我倒真没多少好心,为的是不把兰田给庞家罢了,既然刘妈妈好生醒来,这大晌午的我还真是乏的很,竹哥儿言哥儿,姨娘就先回房歇着了。”
红菊说完当真是转身出了房门,李孝竹见状不禁对刘张氏有了斥责之意,“刘奶奶怎能如此说董姨娘,此番刘奶奶能安然从庞家回来,确实全是董姨娘的功劳。刘奶奶回来大病一场,也是董姨娘不眠不休衣不解带的在身边顾着,才能这么快的安好。孝竹看刘奶奶还是烧得糊涂,再多歇息歇息的好!”
这话到最后,明显有了责斥之意,刘张氏顿时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张口便是辩驳,“奴婢确实是烧得糊涂、糊涂,奴婢也确实是没想她哪能真是帮了奴婢,以前她可从没这么好心,只是烧了脑子,哪能把心还给烧好了。”
李孝竹见刘张氏不仅没听他言,更是驳了回来,此番面色不禁拉黑下来,道:“刘奶奶还是身子没好,还是在好生歇息一番的好,省得还说胡话。”
说罢,李孝竹竟也是头也不回的踏门而去。
刘张氏一时不禁紧张起来,道了一声“竹哥儿”欲拦住他听她解释。但身子却仍是虚软的使不上力,也就没能追上去,便是把希望追加于还留在房内的李孝言身上,想着言哥儿平日里没少受红菊欺负,也是最讨厌红菊的,此番定会站在她面前,认同她说的话。
但李孝言此时却是抿了抿唇,一反刘张氏所想的道:“刘奶奶果真是烧得糊涂,乱说胡话了。”
刘张氏顿时瘫软下来,内心酸涩交杂、五味杂瓶,自己只不过是被庞家绑去了三日,这家里就变了天,成了那妖媚蛾子的天下了吗?
不,不行!
这一定是那女人的阴谋,竹哥儿言哥儿定是被那狐媚女人的表相给骗了!自己一定得赶紧好起来,不能让她的奸计得逞,从而伤害两位哥儿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