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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几位老爷离开后,几个下人在紫烟的示意下便是把厅堂收拾了,李老夫人在李孝茹与紫烟的虚扶下坐了堂上主位。
李孝竹忙是同李老夫人行以跪礼,纵使红菊心中百般不愿,也只得带着李孝言过去跪了。谁让她是晚辈还是个妾呢,闭上眼只当是跪自己前世老妈了,红菊如此安慰。
李老夫人摆了摆手使他们起来,又示意他们坐下后,方才看着李孝言道:“言哥儿身子可有碍?”
李孝言红着脖子,声间有些沙哑的道:“回祖母,孝言无碍。”顿了顿,他那张小脸又颇不自然的道:“有劳祖母挂心。”
李老夫人点头,带了丝欣慰道:“看来你们在外这些年倒也没忘了礼数,竹哥儿你把你弟弟教得不错。”
李孝竹站起来,弯腰又行一礼,面色激动道:“谢祖母夸赞,教导幼弟实乃作为兄长的责任,孝竹时刻谨记在怀。”
李老夫人闻言再次点头。
此时周夫子才上前同李老夫人见礼,“老夫见过李夫人。”
李老夫人道:“周大人就莫要同臣妾客气了,倒是周大人前来臣妾未能远迎实在是失礼。”
“李夫人客气了。”周夫子道,而后又皱眉问道:“老夫冒昧相问,李尚书入殡之期怎么会提前了两日?”
李老夫人抬了下手,紫烟便对下人们使了个眼色,连带着刘张氏和青梅,都全部退到厅堂外。
在整个厅堂只余下了红菊、李孝竹三兄弟和周夫子后,李老夫人在李孝茹的扶持下走到周夫子面前竟是跪了下来,红菊、李孝竹兄弟皆惊,就连李孝茹也没想到祖母会向周夫子跪下。
虽然李孝茹不知祖母为何要跪,但既然祖母跪,那自己也是要跪的,所以便是在李老夫人旁边同样朝周夫子跪了下来,而李孝茹一跪,作为哥哥的李孝竹便是也跪了下来。
如此,便唯有红菊和李孝言不明所以的站着。李孝言不跪,那是因为同周夫子甚熟,且对自己的祖母李老夫人不熟,所以才不跪。至于红菊不跪,那是因为她对这个李家,对这个李老夫人完全没有认同感,更何况,有过前世经历的她更是非到必要而不下跪的。
周夫子震惊之余,忙是伸手去扶李老夫人,“李夫人您这是做何?”
李老夫人并未因周夫子相扶就作势起来,而是看着周夫子道:“臣妾恳求周大人能救我李家。”
周夫子思维瞬转,眼前情况证实了赵如海对他的提点,不禁看着李老夫人沉声道:“李夫人您且先起来,慢慢说。”
李老夫人见周夫子冷了脸色,知此时不可硬来,便是站了起来,请周夫子坐下并在他旁边坐下后,方理了理情绪道:“不瞒周大人,如今李家在这京都的日子不好过。”
周夫子并未接话,而是示意李老夫人接着说。
在李老夫人站起后,李孝竹与李孝茹也站了起来,相互对视一眼又各自摇头,皆表示不知李老夫人所谓何事。
倒是红菊看向周夫子的眼睛里,笑意更深了些,能让一位有二品诰命尚书大人的李老夫人跪地求助,这位周夫子的身份背景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大些,那么如此一来,自己拿到身契的胜算似乎又加大了些。
李老夫人眉头紧皱,半天才道:“老爷身去后,李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皆是无空偷闲,忙于老爷身后之事,却不知因何得罪了上面,使得上面有了忌讳。”
“忌讳?”周夫子不解。
经过李老夫人一番解说,才明白在李老太爷身去后,李家大老爷李智勇请了四十九位道士来为李老太爷念经护灵,所耗之资甚是庞大,从而引起了天子不满,更有礼部、户部等官员连成一线向天子进谏,从而使得天子下了口谕,大意是眼下京都皆是难民,若是李家再这么凄凄哀哀没个消停,岂不是乱了民心,更何况原李老太爷入殡之日又正是太子弱冠之礼。
当然,若只是如此简单,李老夫人也不会如此慌张,而是由宫中皇太妃所传递消息:天子惊梦。
这个惊字就跟李老太爷有关,因为天子所梦竟是已故的李老太爷竟是复活同他交谈。大周天子纵使再是位明君,也已年迈,更何况越是年迈就越是迷信,信那些个有的没的虚无缥缈的弯弯道道。一身冷汗后,为了既除李老太爷,又保全自己的英明,便是设计出了如此一道戏。
眼下,李老夫人所惊怕的便是天子会再次对李家动手,没有让李孝竹三兄弟回避,一是因为李孝竹是李家的嫡孙,二是因为李孝竹与周夫子亲近。
对于这个李孝竹孙子李老夫人还是自信很是了解的,因为李孝竹同他父亲,也就是李家老2李智善一样心善手软、重孝道,若见李家有事,他当是不会不管不问的,必会向周夫子求情,而周夫子最疼的也就是老2的这两个儿子。
李老夫人不可不谓把李孝竹和周夫子的脾气性情摸了个透彻,果真,李孝竹在得知这一切原由后,便是向周夫子求助。
李孝竹的相法很简单,即使李氏宗家对自己和弟弟有众多不对,自己也是李家的一份子,因为他身上留着李家的血,这是逃脱不掉的。
更何况父亲生前有言不恨李家,曾再三要求他只要李家有了难处一定要帮忙,哪怕只是出了一份微薄力,因为祖父祖母再不是,那也是长者,是他们的祖父祖母,而李家的其他人也都是和他留着一样血的亲人。
对于李孝竹的态度,周夫子暗暗赞赏后却是叹息,脾性和他那位小兄弟一模一样,懂恩,却不懂揣测人心,容易被人算计。
暗思片刻后,周夫子对李老夫人辑手弯腰行了一礼,道:“此事,只怕老夫要让李夫人失望了。”
李老夫人闻言微怔,虽然心知周夫子可能会拒绝,却未想真的会拒绝,不免神色一黯,道:“如此也罢,倒是臣妾为难周大人了。”
周夫子摇头却道:“不过,此事李夫人也不必太过担心,依老夫看李家不会动太大。”
“周大人此话当真?”李老夫人面色激动,但却不见周夫子分析下文,忙是扯了一抹笑容激动地对周夫子深福了一礼,道:“臣妾代整个李家谢过周大人了。”
周夫子对她虚扶了一把,“此事李家本就无过,李夫人自是不必太过担心。”
周夫子深知自己一言一行将会有多大影响,天子之心更是不敢妄加揣测和议论,所以从不多加言辞。
“还是有劳周大人了。”李老夫人再福一礼。
听到周夫子保证的李老夫人,此时的神色已恢复到平淡无波、波澜不惊的境界,自责一声道:“瞧臣妾这待客的,周大人一路劳累,竟是也没让你们洗漱一番,不防就在这里先简单洗漱一番用膳吧。”
“那就叨扰了。”周夫子也不客气。
“周大人太过客气了。”李老夫人转身又对李孝竹、李孝言道:“竹哥儿、言哥儿,你们两就陪同祖母今儿个招待周大人一起用膳吧。”
李孝竹与李孝言连声激动应是。
李孝茹见状杏眼眯起,嘴角勾笑的招来两个小丫鬟侍奉周夫子洗漱,又唤来紫烟嘱咐她让灶房的下人备好膳食招待贵客。
用膳过后再坐厅堂时,周夫子适时的向李老夫人说道:“不瞒李夫人,老夫此次前来除了李府,除了掉令李尚书外,还有一时有相求于李夫人。”
“哦?”李老夫人诧异道:“不知周大人所谓何事,只要臣妾帮得忙的定当全力以助。”
周夫子笑道:“此事对李夫人可谓举手之劳,老夫想向李夫人借一个人。”
李老夫人不禁警了个醒,笑道:“借人?不知周大人可是看上李府的哪位下人?”
站在李孝言身后的红菊此时也不禁有些紧张的看向李老夫人,毕竟这可是有关她自由和未来一切计划的头等大事,要说心里没有一丝紧张那肯定是假的。
李孝竹自知夫子所借之是谁,但还是避免不了的抬眸看了红菊一眼,道不清心里是什么情绪。
周夫子含笑看了眼红菊,道:“李娘子,也就是孝竹的姨娘。”
李孝茹闻言皱眉,不知周夫子为何要借她,同时心中更是多了份警惕。暗腹道,前面还说想安安稳稳的做她的姨娘,若是想安安稳稳的又怎会让周夫子关注?
因着一路来周夫子与红菊经常在马车里谈红薯之后,所以李孝言对周夫子借红菊也是有一定的了解,但因着红菊今日又大动手的救了他一命,内心中对她多了份依赖,此时听周夫子提“借”字,竟是抬眼看着祖母同样紧张的等着祖母的答案。
却见李老夫人闻言后,皱眉看了红菊一言,道:“不知周大人为何要借董氏?”
周夫子便是将红薯之事,以及巡抚大人的安排与交待同李老夫人讲述了一番。
李老夫人沉默下来,道:“董氏身为李家妾氏,这抛头露面之事,周大人请允臣妾再想想。”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