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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容被她问的一愣,知他在这个问题上敏感的很,他们二人新婚燕尔,她不允许他们之间存在任何隔阂。
转身,圈着他的腰仰望着他,明眸不闪不避的直视着他的凤眼,轻声反问:“怕什么?你又做了什么让我后悔的事了?”
沈奕昀眨了眨眼,眼尾上挑的明亮凤眸原因担忧幽深如千年古井,却在听到她似玩笑似承诺又似警告要求的话时一下子明亮起来,如注入了满眼璀璨星光。低沉的笑声从他喉咙深处溢出,他俯身用额头抵着她的,笑着笑着,却感觉到眼角有些湿润。
沈奕昀素来自觉自己是冷心冷血的人,他的心经过两世的沧桑,经历难以扭转的命运,已经糊满了老茧,等闲之事不会动他的心,更不会让他落泪。
可是想不到,只是云想容一句话,就让他欢喜成这样。
他怕叫她看了笑话,特地多笑了一阵才直起身来如寻常时那般,绝色的面容表情认真的道:
“是不是只要我不做让你后悔嫁给我的事,你就不怕,也不会离开我?”
云想容这会子却是泪盈于睫,强忍着不落泪的。因为她看到他方才眼角泪光闪烁,听他似无奈又似欢喜的笑声,揪的她心如刀绞一般。
她郑重的点头,道:“我既选择了你,今生的命运便与你捆绑在一处,你若做七品编修,我就是编修夫人,你若做阶下囚,我就是阶下囚夫人,若是皇上降罪于你,发配我陪你发配,砍头我陪你砍头。就算皇上不砍我的头,我一头碰死了随你去也就了了心愿。所以你不必担忧,也不必多想,只要做你认为对的事,知道你不会寂寞就好。”
她没有说出一个“爱”字,却承诺了生死相随。沈奕昀知道云想容不随意承诺,但是重守承诺,她此言,不论是出于朋友之情还是夫妻之情,亦或是他奢望的爱情,都足以让他满心的动容和感动。
“好,我不做让你后悔嫁给我的事。你也放心,我会将事情往好的方向导正,不会那么轻易就让皇帝又是发配又是砍头的,我承诺过要给你挣个一品诰命,就一定会办到。”
想了想,沈奕昀又道:“其实,我早就递过请封诰命的折子。就在咱们成婚的第二日。”
云想容闻言怔愣,抬起头来:“我怎么不知这件事?”
“因没成功,不想你跟着添堵就没告诉你。”沈奕昀面带惭愧的道:“我本是伯爵之位,给你请封的也是超一品,可皇上连迟疑都不曾,当即驳回了我的折子,说我虽是超品的伯爵,然如今在翰林院任职七品,且我前程正是光明一片,需我自身努力来看看到底能到什么程度,承祖上荫蔽总不如自己挣来的实惠。是以封诰之事不急。他对我说话时慈爱的像是长辈,可君命就是君命,大周朝的规矩都是他定的,什么违背规矩与否也不再皇上考虑的范围内。”
他说着话,似是做错了事的孩子。让云想容看的心疼。
“我不在乎到底是几品的诰命,一品也好,超一品也好,或者没有封诰我都无所谓。”不论是谋反还是顺从,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
当然这一句云想容无法说出来。
沈奕昀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下巴摩挲她乌黑油亮的头顶,郑重的“嗯。”了一声。
晚饭摆在春晖堂,因沈奕昀极少在云家用饭,是以各方的人都到齐了,侧厅当中立着个紫檀木雕花的插屏,男子居东,女眷在西,外头虽然阴沉着天下着瓢泼大雨,可屋内灯火通明,气氛也十分热络,仿佛今日的不愉快从来未曾发生过。
云想容见状便知今日宫中之事各房都已经知晓,皇上都说此事揭过不提,府中之人又哪里有人敢提?
然而云明珠见云想容做了这样大的错事都没人管教,心里憋着一股火。
董若莹说的对,云家人如今惧怕闽王,不可能对她如何,何况她手里还有降天锏,厉眼就敢打人的。
可是有个人云想容打不得,那就是沈奕昀。
现如今唯一能够管教她的人只有她的夫婿。
思及此,云明珠迟疑的看了一眼董若莹。在董若莹鼓励的目光之中清了清嗓子,仿若闲聊一般以不高不低的声音道:“我若是能有这么个好义兄可真是烧了高香了,天底下的义兄,哪有这样连降天锏那样的宝物都随意放在义妹这里保存的。”
董若莹断定云想容不会在沈奕昀面前表现出粗暴的一面,笑着道:“说的是呢。”望着云想容,挑衅的道:“沈夫人当真是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的,天底下又有几个人有如此的好命,能够生来无忧,父母疼宠,兄弟姊妹和睦,如今嫁得如意郎君,还能有个好‘义兄’?”义兄二字咬的极重。
二夫人恨不能捂住董若莹的嘴。
今天的事已经够乱了,云想容又是个脸酸心狠的,她不惹事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怎么她的外甥女还敢找事?
孟氏则是不悦的看了一眼云明珠,刚要说话,屏风另一侧就传来了沈奕昀的声音:“……搬弄口舌的确是反了大忌,此等妇人罪在七出,当休,若未婚女子怕也没人敢要。”
云想容悠闲的吃着菜,闻言险些笑喷出来。对付云明珠和董若莹,沈奕昀的嫌恶远远要比她的责骂都要管用的多。
抬头,果然看到二姝红着脸目瞪口呆的模样。
孟氏则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有些担忧。沈奕昀若是心底介怀表面上不说明,又当如何是好?
而云贤与云敖、云恒等人根本没放心思在女眷们的话上,这会子只在绞尽脑汁的想说辞,让沈奕昀将云想容带回去。
沈奕昀最是察言观色的能手,见几人神色就已猜到七八分,又因云明珠和董若莹都不是省事的人,云想容住下也不会多开怀,不如早些回去,是以不等云贤开口,沈奕昀就说了话:
“因着府中没有长辈,就只有她一个女主人,她回来住对月,府里乱的断没个样子,我又不善中馈之事,还请祖父、父亲答允,让我这就接卿卿回去吧。”
云贤和云敖满意的眼角眉梢都是笑。
谁都知道,沈奕昀是怕云想容拿着降天锏再闹出什么大乱子才会开这个口,可他没有将问题推在云想容身上,也不说云家如何,只说是伯爵府缺个女主人,将问题都归在自己的身上,给足了云家和云想容体面。
云敖起初还觉得沈奕昀的身份不好,云想容不敢选他。可现在他是怎么看沈奕昀怎么顺眼,不但生的容貌迤逦,还如此懂事识大体,又有经天纬地之才。比他那不成器只知道耍脾气摆架子的女儿强的多。
他拍着沈奕昀的肩膀,拉着他去了书房,将自己珍藏的一方澄泥砚送了他,临走还给他包了二两新得的六安瓜片。
回府的马车上,云想容裹着沈奕昀的官服,抱着黄铜手炉窝在沈奕昀怀里,看他摆弄茶叶袋子不是滋味的道:“你还真是有人缘,现在云家人八成都在感激你。”
“你是介意岳父给了我这些压箱底的好东西?”沈奕昀搂着她的手紧了紧,只觉得狭窄温暖又黑暗的车厢中,因视物不清,其余感官就格外敏感些她发间淡淡的***香掺杂着她身上的体香,加之娇躯柔软温暖的触感,让他身上热火翻腾,声音也变的低沉沙哑。
云想容毫无所觉,笑道:“我会介意这个?你自小就有人缘,我又不是不知道。连我奶奶都喜欢你的紧。”
沈奕昀“嗯”了一声,禁不住去吻她的耳垂和脖颈。
微凉温润的唇落在她颈间,引得云想容身上一阵战粟,忙推他:“沈四!”
然而出口的声音却是惊喘娇柔。
沈奕昀笑着,横过手臂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儿,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埋首于她颈间。
云想容手炉掉落在铺着长毛绒毡毯的车板上,又不敢大声抗议,只能咬着唇推他,低声道:“沈四,别这样。”
而沈奕昀哪里会听?小别胜新婚,他早就想她了。
灵巧的挑开她牙白的前襟,露出了她精致的锁骨和包裹在水蓝色兜衣下的丰满浑圆,她肌肤雪白,衣衫半敞的跨坐在他腿上,沈奕昀越加按捺不住,埋首于她胸前,轻轻啃噬蜜桃的尖端。
有些疼,更多的却是难以言喻的酥麻。
然而他们却是在马车上,隔着帘子就是车夫和跟车的英姿,后头随行的马车上还有她的仆婢们。
她可以理解沈奕昀血气方刚的年纪难以自持,她已甘心情愿做他的女人,自然会尽力配合。然而这档子事不该在马车上发生,这让她觉得屈辱。
云想容向后仰着身子躲避,羞恼的推他。沈奕昀立即直起身观察她的神色。
幽暗的空间中看不清她神色,却能看到她一双美眸中似含了盈盈水光。
沈奕昀如被兜头泼了冷水,yu火全消,连忙手忙脚乱的将她如孩子那般抱在怀里低声认错:“是我的不是,别生气,别生气。”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