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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奕昀竟认真的点头,笑道:“当真是长的花儿一样。”
“贫嘴。”云想容嗔他,随即放下白瓷盖盅,笑着道:“你要问什么?”
沈奕昀道:“今日全国各地同时崛起了收售情报的铺子,名叫‘灵均楼’,但凡有那种觉得有价值的消息都可以在此处出售,想要任何消息,也可以去预约。如此新奇的铺子,立即引起了勋贵富商的重视,且灵均楼京都的大掌柜龚先生才刚还放出话来,两日后,在京都灵均楼拍卖承平伯夫人下落的消息,有意者都可去竞拍,价高者得。”
说到此处,沈奕昀笑眯眯的看着云想容:“六儿,你就不想跟我说说吗?”
云想容挑眉望着沈奕昀激动兴奋难掩的俊脸,笑道:“你不是都猜到了吗?还要我说什么?”
她如此沉得住气,沈奕昀越加觉得心里似被羽毛刷过一般痒,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轻咬了她红唇一口:“你这小坏蛋,你到底要给我多少惊喜才罢休?”
不用云想容解释,沈奕昀也明白此灵均楼必然是云想容的杰作。她故意取名灵均楼,恐怕第一个目的就是要分散锦衣卫对他的灵均楼的注意力。
然云想容的灵均楼与他的灵均楼虽然同名,却是截然不同的。他的灵均楼是出色的情报组织,其中暗探靠的是一些见不得光的法子来打探消息。云想容的灵均楼做的却是正大光明的买卖,即便官府要追查,一来追查不到她的身上,二来灵均楼做生意也不违法,根本抓不到错处,到时锦衣卫恐怕就要先不明所以一阵子,或许短期内都会主要调查灵均楼,放松对他灵均楼的警惕,此其一。
其二,灵均楼做的是最正当不过的买卖,现银交易,然而才刚开设的买卖,天下人未必肯完全信任,知道的人也少,借着承平伯夫人被掳走,天下大侠齐聚京都这件事的风波,灵均楼第一个兜售的消息竟然是承平伯夫人的下落,如此一来,云想容的灵均楼必然名扬天下,为众人熟知。
其三,想要去出售消息之人,未必肯信任一个新开的买卖,毕竟谁也不知灵均楼是否付得起现银子,然云想容的消息一经兜售,巨额进账必定为所有人知晓,是以没有人会再去怀疑灵均楼的银钱上的实力。
然而云想容开设灵均楼的益处还不只这三点,最要紧的,是她为自己建立了一个庞大的情报组织,比他的灵均楼更要庞大,且还能见得光,将来将为她带来无限的助力。
如此绝妙的主意,楮天青知道后都激动不已,直夸赞夫人智谋“绝世无双”。他的心中更是澎湃,掐了一下云想容的脸颊:“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云想容噗嗤一笑,靠在沈奕昀的肩头道:“我不过是一些小心思罢了,哪里就有你说的那样?”
“小心思?你的心思‘小’,可做的事却大着呢。仔细回想你的布局,当真精妙无比,将你所有的敌人都借着天下大侠的手打击了个遍,最后悬赏的那笔银子也没有浪费,而是被你从暗处借由灵均楼拍卖消息的名义理所应当的挪到了明处,且为你所用。六儿,你的心思缜密,我真是拍马不及啊。”
云想容笑着推他一把,“你看看,接下来的拍卖还没开始,你都已经猜得出我的计划,你才是真正厉害。我那些当真不算什么缜密,我只是……经过了你这次的事,意识到我不能在坐以待毙而已。我必须有我自己可以操控的势力。”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让沈奕昀觉得十分对她不住,看来楮天青的算计和别扭,还是让云想容十分在意。
云想容拉着他的手摇了摇,道:“这不与你相干,是我自己不安于室,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人若敬我一尺,我会敬人一丈。人若是给我一巴掌,必然捅人十刀。我之前太过于安于现状,真正被人扇了巴掌,才发现自己失去了捅人刀子的能力。这件事却与你和褚先生都不相干的,即便你的能力能为我所用,我也不是完全会依靠你的人。”
沈奕昀将她搂在怀中,为了她一番话豪情顿生。他很好奇,他的小妻子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却哪里来的这样大的魄力和胆量,她最近连番设计,等闲男子都未必做得到,褚先生身为谋士,平日里与他做事有商有量的,可要让他如此大手笔去做一桩新事物,他也未必能放得开。
沈奕昀激动的紧紧抱着云想容,许久方感慨了一句:“六儿,你真是我的宝。”
云想容脸上发热,默默地搂着他的腰,温顺的靠在他胸口,半晌方道:“你何尝不是我的宝。”
就如沈奕昀所分析的那般,由龚茂国所主持的灵均楼拍卖大会上,承平伯沈夫人的下落,被楚晏以白银一千万两拍得,而沈夫人也在当天顺利得救。
沈夫人到底是被何人绑走,在期间又经历了什么,许多人都已经不再关心,大多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灵均楼上。
当夜,灵均楼将沈夫人的消息拍了一千万两白银,如此巨大的数额,让江湖之人都为之动容,且现在也再无人怀疑灵均楼买不起消息了。
云想容“安全回家”的第一日,就召了全府的丫鬟婆子点了卯,讲了今后的要求。外头闽王的兵马撤去,府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祥和,众管事婆子们见主母回来,也都有了主心骨,府里的事被云想容安排的井井有条,又步入了正轨,卫二家的也请了媒人正式来提亲,与云想容商定了英姿和卫昆仑的婚期,就定在下个月的初十。
“你还是留在府里好生看看嫁妆单子吧,让玉簪陪着我回去就行。”
云想容坐着绣墩,尾指沾了胭脂对着妆奁上的西洋美人镜涂口脂,不忘抽空打趣英姿。
玉簪和玉壶立即配合的道:“是呀,都是即将出嫁的姑娘了,夫人开恩让你好生留下预备嫁妆,你就留下吧。”
英姿羞臊的脸上通红,使劲儿瞪了玉簪和玉壶,利落的给云想容梳头,道:“夫人要回永昌府,我不跟着哪能放心,那府里可住着不喜欢见到您的人呢。”
“瞧你说的,好似云明珠能将我如何似的,我倒是巴不得她想对我如何,我也不用找筏子去收拾她。”
将手中油亮的乌发旋拧盘在随云髻上,以一根金钗固定,英姿瞧着镜子扶正了金钗,才道:“夫人就是这样唯恐天下不乱?您也得多注意身子,莫要忘了如今您怀着身孕呢。莫说是我,就是伯爷和三夫人,也未必肯放心您。”
云想容噗嗤笑了:“这还没嫁人就如此唠叨,看你成婚后黑铁蛋怎么受的了你。”
玉簪玉壶等小丫头都笑闹着符合。
英姿羞的跺脚,“人家说的是正经事儿,偏夫人是这个德行,仔细我回头告诉伯爷,就说您怀着身子还不安分,看他往后让您出府不出了!”
云想容听她如此说,越发觉得有趣,又与她对付半晌嘴皮子才启程回了永昌侯府。
云想容被掳走的事儿已经前后折腾了近一个月,孟氏装病也装了一个月,这两日知道女儿被“救出来”病才大好了。
母女二人多日不见,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如今云想容又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孟氏欢喜不已,拉着她尽是说一些孕中需注意的事,好似千叮咛万嘱咐也不放心,最后道:“总归我的卿卿是有上天眷顾的,终归没叫那头的抢了头筹。你如今只好生养胎,其余的事都不要理会,安心的生下个哥儿才是要紧的。”
云想容笑着应是,随后不经意的问:“我被掳走的事儿原本是要瞒着你的,父亲也说不让您知道,怎么后来你还是知道了呢?”
“还不是那日素姨娘请安的时候说漏了嘴。若不然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你不知道,我当时真是吓的三魂掉了七魄,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娘定然陪着你去了。”
云想容心里有了数,拉着孟氏又说了会话,就到了午膳时间。孙妈妈吩咐人将饭摆在了西边的梢间里。母女二人方才落座,云传宜和云博宜也散学回来了,云想容忙吩咐丫鬟添碗筷,让二人也一同用饭。又命人去请云明珠来一同。可云明珠说身子不舒坦,怕染了病气给孟氏,竟婉拒了。
云想容不以为意,拉着云传宜说话。
云传宜多日没见云想容,自然想念的紧,尽是说些学里的趣事逗云想容开心,决口不提被掳走一事,似是怕云想容想起恐怖的记忆难过。
说笑了片刻,云想容左右瞧瞧,随后回身笑容可掬的对孙妈妈道:“夫人用饭,为何不见陶氏和素氏前来伺候?”
孙妈妈笑着道:“是夫人免了他们的规矩。”
云想容不赞同的道:“这不成,偌大侯府里哪里能乱了规矩?”又温和的对孟氏道:“咱们这样的人家,若是连嫡庶规矩都坏了,没的叫人笑话。”
不等孟氏回答,就已经吩咐人去叫素姨娘和陶姨娘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