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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的吧?!
顾安年的反应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来者不是她猜想的那人也就罢了,偏偏来的还是个大煞星,她能不吃惊么?
不要怪她大惊小怪,而是出现的人真的足以让人尖叫。她虽镇定地不至于真的尖叫,不过还是惊叫了。
惊叫过后,望着那人挑眉勾唇的戏谑神情,她忙收拾起慌乱的心绪。在仔细斟酌过,是应该大喊把门外的丫鬟唤进来,还是应该装作若无其事淡定自如后,她起身恭恭敬敬地福身行礼道:“安年问王爷安。”
来人可不就是那花名在外的逸亲王殿下。
对这个绯闻漫天飞的男人,顾安年自认不是很了解,但夜闯女子闺房的传闻,她可以肯定前世她未曾听闻过。
所以她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顾安年有些纠结,宋祁却是一副自然坦然的姿态,道了句不必拘礼后,便撩起衣袍下摆,施施然在炕边坐下。
对于宋祁这把她的闺房当做自家书房一样的态度,顾安年有怨说不得,只敛眉垂目,提心吊胆在炕边站着,坐也不敢坐。
“小姐,发生何事了?”
门外传来青莲的询问声,许是听到了动静。宋祁抬了抬眉,顾安年在心底撇撇嘴,扬声道:“无事,你们忙去吧。”
“是,小姐。”门外应了声,而后是离开的脚步声。
松了口气,眼珠骨碌碌转了两圈,顾安年想着要怎么应对房里这尊大佛。未待她想清楚,宋祁便开口了。
“小七,我打算把婚期定在五月初九,你以为如何?”
“……”顾安年猛然抬头,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心里嘀咕:“我什么时候有‘小七’这个外号了,而且那个自称‘我’是什么意思?”
最让她惊讶的是她何时与宋祁这般熟稔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啊!
“既然你不反对,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宋祁潇洒一笑,颇有些自说自话的架势。
“我没说不反对!”顾安年忘了礼数,急忙争取自己的利益。
“我说你不反对,你就是不反对。”宋祁含笑扫她一眼,淡淡开口,眼中兴味盎然。
“……”果真如传闻的一样霸道。
宋祁慵懒往炕上的小几上一靠,修长的直接微曲撑在耳旁,侧脸笑睨她皱眉撇嘴的生动表情,百无聊赖地甩着腰间玉挂件下的流苏,低笑着问:“小七,本王听到了个不错的消息呢,据说你要逃婚?”
“呵呵,殿下从哪听的胡传,安年怎的不知道。”顾安年抽着嘴角干笑两声,视线不安地游移。
“哦,那是我记错了,好像应该是找人代嫁来着。”宋祁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心头一震,顾安年有种被看穿的惊恐。紧紧握了下拳,既然对方已经把话说白了,她也就没必要遮掩了。直视宋祁漫不经心的神情,她恼怒皱眉喝道:“你派人监视我?!”
虽是问句,不过答案已再清楚不过。
宋祁哂然一笑,摇头道:“不要说的这么难听,本王只是关心一下未来的侧妃罢了。”
“监视就是监视,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作何?”顾安年冷哼一声,“既然殿下已经知晓安年的计划,敢问殿下有何打算?”
“嗯,本王今日就是为此事来的。”宋祁正了正神色,稍稍坐直身子。
顾安年戒备且疑惑地望着他,不解他为何在知晓她的计划后,不是在众人面前揭穿她,而是私下来找她交谈。莫非正如她与项氏说的那般,他是打算借着这机会得到顾安锦?
可若是真的如此简单,他只要装作不知情就行了,又何必亲自跑一趟?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高深莫测。
“不要这样看着本王,本王虽说风流了点,却也是正人君子来着的。”宋祁哼笑一声,低沉的氛围顿时消散。
顾安年在心底猛翻白眼,她只想说她根本没有考虑这一点。
清咳一声,顾安年整理了下神色,恭敬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吩咐倒是没有,就是来问问小七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宋祁淡然笑道。
“安年不敢劳烦殿下。”顾安年皱眉,愈发搞不懂他意欲为何了。
“小七不必见外,反正日后你便是我的人了,你的事我自然是要帮的。”宋祁不在意地摆摆手,动作娴熟地自己动手倒了杯热茶。
我的人……这三个字让顾安年险些跳了起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她真正的打算?但是怎么可能,她并未将心中的想法与任何人说过啊!
心中惊疑不定,顾安年迟疑着开口:“殿下……”
“嘘,有人!”宋祁突然严肃了神色,修长的手指抵到她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顾安年近距离望着那白玉般的手指,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宋祁皱眉望了眼窗户的方向,对她使了个眼色,随后竟飞快窜进了里间去。
喂!顾安年在心里焦急地大喊,下一秒却听红漆木窗吱呀一声响,一道熟悉的身影进到了屋里来。
“安年,你这是作何,怎的站在厅里?”熟悉的低沉声音响起,顾安年在心里无力地叹口气,这是闹哪样啊!
收起脸上的无奈,她转身对着来人微笑道:“先生怎的今日也过来了?”身子下意识往里间的方向侧了侧,挡住沈千的视线。心里则琢磨着怎么避开往日的那些话题。如今房里正躲着个大魔头,她不敢暴露太多。
“方才与方伯那小子聚了聚,想着你应还未睡下,是以便来瞧瞧。”沈千却不知道她的苦心,和蔼笑道。
听到陆方伯的名字,顾安年手一抖,心道惨了,视线抑制不住地往里间瞟了瞟。里间,宋祁好整以暇坐在床上,听到“方伯”两字,不由诧异地抬了抬眉毛。
“哦,我道是有何急事呢。”顾安年装作若无其事地促黠笑道,对沈千做了个请的手势。沈千微微颔首,在紫檀雕花桌旁坐下。顾安年立即斟上茶,递到他面前。
沈千丝毫不见外,端起茶轻啜一口,仿似有什么难言之言般,顿了顿后道:“其实今日过来,也是顺带为方伯那小子办一件事。”
“哦。”顾安年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兴致缺缺的样子。
见状,沈千有些犹豫,却还是从袖中取出一个布包,打开来递到顾安年面前,道:“这是那小子托我带给你的。”
讶异地瞪大眼,顾安年望着那用白布小心翼翼包着的蝴蝶银钗,心中淌过黯然愧疚。
没有伸手去拿那钗子,顾安年淡然道:“先生还是把这钗子送还给他吧。”
其意义不言而喻。
自陆方伯被齐大将军收为义子后,顾安年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与他来往,那些陆方伯写来的信,她也一律不再看。如今她已经把兵法都交给了他,且这一两年内,也不会再有需要他的地方,是以她打算就这样让他慢慢淡忘那份感情。
可是这银钗的出现,却提醒了她,陆方伯还没有忘记,或者应该说变本加厉了。
沈千料到她不会收下,他之所以应下这件事,也不过是应付应付陆方伯罢了,如今听顾安年这般说,他也不劝,径直将银钗收了起来。
因着这银钗之事,两人间有片刻的沉默,过了一会,沈千突然开口问道:“关于逸亲王之事,你有何打算?”此事在京中闹的沸沸扬扬,他早已有所耳闻。
正喝着茶的顾安年险些一口茶喷出来,心中狂吼:“先生您真是太会挑话题了!”
“嗯……这个……”放下茶盏,顾安年视线游移,支支吾吾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安年打算偷龙转凤,寻个人代嫁。”
沈千赞同地点头,又道:“这想法虽好,可你要找谁替你代嫁?若是逸亲王发现所娶之人并非是你,定是会勃然大怒,这要如何解决?”
“这个……只要寻个逸亲王也满意的女子,他自然就不会计较了。”顾安年不禁冒了头冷汗,干笑着回答。
“你的意思是……”以沈千对她的了解,自然猜得到她所说的逸亲王也满意的女子是谁。疑惑地皱起眉,他道:“你当真这般打算?那你以往所做的一切不就……”
“先生!”猜到他要说什么,顾安年急忙出口打断他,“安年心意已决,先生不必再劝。”
沈千顿觉莫名其妙,正欲再问,门外却响起了丫鬟通报声。
“小姐,大少爷来了。”是黄杏的声音。
顾安年与沈千皆是一惊,里间的宋祁挑了挑眉,无声打了个哈欠。
“请大少爷到偏厅去,我一会就到。”顾安年扬声对外面道,与沈千交换了一个眼神。
“可是……”门外的黄杏迟疑地望了身边的人一眼,不知如何回话。
“七妹妹此时可是有所不便?若是无不便之处,大哥想进妹妹屋里坐坐。”黄杏身边的人正是顾怀卿,他披着雪白的狐皮大衣,更衬得他面如冠玉。
听他这话,应是有要事。顾安年无力地叹口气,扬声道:“那边请哥哥稍等片刻。”一边用眼神示意沈千先离开,沈千却摇了摇头,指了指里间。
“……”这凶猛的无力感!
正想开口劝说沈千离开,谁知沈千竟快速越过屏风钻进了里间,惊诧地张大嘴,顾安年头痛地捂住眼。
里间,宋祁大摇大摆坐在床边,对着进来的沈千扬了扬手,算是打招呼,后者的脸已经黑沉如锅底。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