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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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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侄一群人笑闹一阵,便听门口的太监通报道:“明贵妃娘娘驾到!”

    很快,便见一个身着桃红色贵妃宫装,梳着凌云髻,头插赤金镶红宝石飞凤流苏金步摇,曳地裙摆以金线绣着孔雀翎尾,身披藏青色并蒂花开锦帛,眉眼上挑的美艳妇人走入殿内,身后跟着呼啦啦一大群宫娥美俾,可谓声势浩大。

    “见过逸亲王殿下。”明贵妃傲然在殿内扫视一圈,在看到宋祁后明显愣了愣,眼中不易察觉地快速闪过一抹恼怒,而后款款走来,对着宋祁笑盈盈福了半礼。

    即便已是三十来岁的妇人,然因为保养极好,加上妆容精致,倒是让明贵妃没有显出一丝老态来,反而是更添了几分风韵。

    宋祁收敛了脸上笑意,拱手回了一礼,态度实在说不上热络。明贵妃脸上有瞬间的僵硬,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那高贵的优雅笑容。

    宋祁不再搭理明贵妃,对着一群侄儿侄女摆了摆手,笑道:“好了,见者有份,到时候皇叔带大家一起去。现在都乖乖在这待着,不许闹事,皇叔要去办点事儿。”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皇叔你才这么会没见娴侧妃,就赶不及去寻人了,羞羞!”吉贺也不顾忌明贵妃在场,俏皮地刮了刮脸,吐着舌头嬉笑起来。

    宋祁故作恼怒地瞪了她一眼,招了招手,含笑在众人的大叫声中出了殿门。

    明贵妃眼中一暗,冷哼了声,转身走到宋璟身边,嘘寒问暖起来。

    宋祁出了门,便看见了在门外不远处的顾安年,脸上一喜,他快步走到她身边,欢喜道:“我正说去接你过来呢,你就自己来了。”说着拉住顾安年的手,火热的触感让他不由皱了皱眉,然看顾安年并无异样,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顾安年没有如往常那般挣开,而是别有深意地望着他带笑的脸庞,心底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情绪,带着些许迷茫,说不清道不明的。虽还没有参透,但她知道那不是对宋祁的反感。

    她愈发觉得对这个人毫无所知。

    前世所知的风流暴虐,今生初闻的英明神武,接触之后的威严霸道,相处之后的诡计多端任性多变,不管是哪一个,好像都不像是他,但又都是他。

    想起在御花园中的那场舞剑,顾安年忽略心中的异样感觉,抿了抿唇角,低笑道:“王爷很得皇子公主们的爱戴,是真的很受孩子们的喜欢。”

    那些笑声不是作假的,顾安年听得出来,那些皇子公主,是真的喜欢亲近宋祁,而宋祁也同样真心地疼爱他们。抛去身份地位,权势名利,他们都只是留着一样的血的一家人,因为宋祁真心待他们,所以即便他们为了权力而争斗,却对宋祁同样保有真心。

    她好像稍微有些明白了,为何像宋璟和宋瑜那样的人,也会对宋祁敬畏不已。

    “本王自然是人见人爱的。”宋祁挑了挑眉,抚了抚顾安年的头顶,凑近她眼前,弯起唇角柔声笑道:“说什么孩子,你比她们其中的一些年纪还要小呢,在我眼里,也是需要呵护疼爱的年纪。”

    心口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顾安年不自在地偏了偏头,移开视线微微笑道:“王爷,进去吧。”

    对于她不时的闪躲,宋祁已经习惯了,此时只是点点头,拉着她大殿里走。

    门内,是明亮辉煌的大殿,门外,是昏沉阴暗的夜空,一门之隔,却差之千里,光与影的世界泾渭分明。

    站在大门外,顾安年望着眼前跨入殿中,仿似要渐渐消融在明亮的光线中的高大背影,心头有什么帐然若失。

    她想,她终究与宋祁是不同的。

    然而牵在手上的手,却又不可忽视地彰显着彼此的体温。

    进到大殿里的一瞬间,顾安年脑子有些恍惚,耳边只有喧闹的嘈杂声,眼前亦是模糊一片,然而手上的温度却愈发明显。

    她浑浑噩噩地跟着宋祁,有人过来问礼,她就木然地回礼,脑袋涨涨的,身子有些发软,让她无法思考,只能盲目地跟着身边的人。不知过了多久,她被拉着坐到了铺着凉垫的椅子上,面前是精致的瓜果和点心,华贵的酒壶玉杯,以及鲜艳亮眼的桌布。

    脑子还没有转过来,殿门外响起通报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所有人都站起来行礼,顾安年也跟着起身,规矩地行礼。脑子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知道应该做什么。

    “平身,都坐下吧。”威严沉稳的声音响起,众人谢了恩,纷纷落座。

    皇后扫视一圈,除了瑾贵妃,其他的人都已经到齐了。皱了皱眉,她看向身边的永成帝。

    永成帝在桌下安抚地拍了拍皇后的手,肃着脸正要发问,门外传来响亮的通报声:“瑾贵妃娘娘驾到!”

    随后便见一身宝蓝贵妃宫装的瑾贵妃提着裙摆,一脸焦急慌慌张张进了门来,进门便跪倒在地,俯身叩首道:“臣妾来迟,还请陛下娘娘降罪!”

    与明贵妃声势浩大的出场想比,瑾贵妃显得要狼狈许多,许是匆匆赶来的缘故,她头上的鬓发金钗都有些歪斜了。

    五皇子惹怒圣颜,被罚二十大板禁足的事,宫中已经无人不知,此刻瑾贵妃如此狼狈,不用猜也知道是从五皇子府匆匆赶来。众人见她神色焦虑,可见五皇子伤的不轻。

    皇后恼怒于宋瑜在宋祁身边安插眼线的事,是以对瑾贵妃也多了几分看不顺眼,然而她也是个母亲,最能体会母亲对子女的挂念之情,见瑾贵妃为了宋瑜如此伤神,心中便又忍不住生了丝同情。

    与永成帝交换了一个眼神,皇后凌然道:“念在事出有因,皇上与本宫就不追究了,赶紧落座吧。”

    “谢陛下,谢皇后娘娘。”瑾贵妃明露喜色,恭谨地磕了个头,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她就坐在宋祁斜对面,坐下后便对宋祁投了个感激的眼神。

    宋瑜已经将是宋祁帮他的事告诉了瑾贵妃,瑾贵妃自然感念在心。

    宋祁只是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明贵妃就坐在瑾贵妃旁边,自然看到了两人的举动,想着这数月的种种,她心中愈发不愉,不由狠狠瞪向宋祁身边的顾安年。

    自从三月游湖之后,逸亲王便对她的璟儿愈发冷淡起来,不仅害得璟儿去西南受了一遭罪憔悴了许多,还失去了诸多在京中的势力。且今日逸亲王竟还帮着宋瑜求情说话,让原该收到重罚的宋瑜逃过一大劫!往日里两碗水端平的逸亲王,如今明显是偏向了宋瑜,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顾安年!

    明贵妃的目光愈发狠戾起来,紧紧盯着对面顾安年,仿似要将顾安年拆吃入腹般。

    往日里她只隐约听璟儿提起过,说是这个顾安年诡计多端,心思歹毒,起初她还不信这么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娃儿能有多大能耐,如今她是信了。若不是有这个顾安年,一向疼爱璟儿的逸亲王又怎会馅璟儿于困境?!所有的一切,一定都是顾安年在从中作梗!

    明贵妃又将视线转向瑾贵妃,眼神同样是狠戾无比。

    在她看来,一切都是顾安年在从中挑唆,而顾安年则是在为瑾贵妃办事,是以最终她的敌人依旧是与她斗了十多年的瑾贵妃。

    若是平常,被人这么凶神恶煞地瞪了大半天,顾安年早就回敬过去了,可是现在她脑子里一团浆糊,任何轻微的声音都不断在脑海里无限放大,变得呱噪无比,刺得她头疼,她哪里还有余力去感应旁人用何等眼光看她?

    人已到齐,皇后宣布开宴,身姿婀娜容貌秀丽的宫娥们鱼贯而入,将桌上的瓜果点心撤下,换上一盘盘精致的菜肴,随后便悄无声息地退到一旁。

    “今日算是家宴,也算是为老三摆的接风宴,大家不必拘谨。”永成帝意思意思说了两句,而后便提起筷子用膳。

    待永成帝与皇后都动了筷子,其余人才开始用膳。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宋祁时不时替顾安年夹些菜,低声叮嘱她多吃点,夹的都是顾安年爱吃的菜色。

    期间顾安年一直低垂着头,宋祁夹什么她吃什么,宋祁说什么她都点头,乖巧柔顺得过了份,让宋祁诧异的同时,却又心底暗喜柔情无限,只以为她是怯场,便愈发柔着声音哄着她,恨不能亲自抱怀里动手喂她。

    对面吉贺公主瞧见自家皇叔柔情蜜意的模样,直掩嘴偷笑。

    明贵妃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心里总惦记着要给顾安年使绊子。

    用过晚膳,宫娥将杯盘撤了下去,又端上来新鲜水嫩的瓜果与点心香茶,钟晏维拍了拍手,随即钟鼓之声响彻耳际,一群舞姬踏着乐声翩然入了殿内。

    即便是家宴,余兴节目依旧少不了。

    瞧着殿内舞姿翩翩的舞姬,明贵妃心思一动,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笑意,而后对着顾安年挤出端庄温和的笑,轻声道:“闻言娴侧妃虽是庶女,却是永济侯夫人亲自教养长大,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还曾拜宫中舞官习过舞蹈,不知今日我等可有幸一睹风姿?”

    她这番话声音不大不小,却是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一声庶女,更是让宋祁皱起了眉头。

    “瑾贵妃过奖了,听闻瑾贵妃亦是能歌善舞,不如也让大家开开眼界?”宋祁勾起嘴角,笑得慵懒不羁,眼中却是一片寒意。

    瑾贵妃心中一凌,宋璟平静无波的眸子总算泛起了丝波澜。

    此时,一直安静的顾安年突然有了反应。她猛然抬起头来,平日里不时闪过狡黠聪慧的明亮双眸迷迷茫茫的,毫无焦距,颜色有些淡的双唇微微一张,吐出一个字:“我……”

    宋祁直觉不对劲,忙握住她的手,入手却是滚烫无比,他忙一把抱住那羸弱的身子,焦急问道:“七娘,你怎么了?”怀里的身子散发着不寻常的体温,让他心口发紧。

    顾安年转动着迷茫的双眼,望着他焦急的脸庞好一会,像是在确认什么般,最后一撇嘴,泫然欲泣般,带着鼻音道:“我难受……”

    宋祁呼吸一窒,忙探手摸上她的额头,触手同样是一片滚烫。

    不好!他低喝一声,眼中浮起深深的自责,他竟然现在才发现小七不舒服!

    “这是怎么了?”见宋祁满脸惊慌,皇后忙站起身来,皱起眉焦急问道。其他人亦紧张地望过来。

    宋祁眉头深锁,满眼都是心疼,只知道紧紧拥住怀里柔软滚烫的身子,茫茫然不知所措道:“小七……发热了……”

    皇后一愣,先是被宋祁茫然的表情震了一下,随即大喝一声:“还愣着作何,传御医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