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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木,来,四母给你新年封包。”
李草升撑着梨木的双手终于产生疲劳,将戏弄完了的梨木放回地面,从裤腿彭起的口袋里抽出一张红包发给梨木。
“记得哦,已经给了哦。”她特意提醒到。
“嗯,记得记得”。梨木知道四母的提醒并非小气的意思。
就像自己母亲准备的数量过多一样,她裤袋里的红包应该也有二十多张,目测过去也是鼓鼓涨涨的压成一堆,即使如此依然担心红包数量不够发放。
悉知梨木外婆有七个孩子。
梨木大母和他母亲相差15岁,早年嫁到了南华桥北,也就是现在的商业区,以后的步行街。大母丈夫死得早,梨木对他没甚印象。生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文静听话,小女儿像梨木离家出走的小姑一般贪玩叛逆,她们分别是梨木的大表姐和五表姐
梨木二母和他母亲相差12岁,嫁在附近的村子,也生了两个女儿,学业不是很好,但不论小时候还是长大后,相貌品质都是孙女辈中最高的,三十岁也依然可以拿去大学当校花。两人分别是梨木的二表姐和三表姐。
梨木舅父与梨木母亲相差5岁,娶外村女子为妻,生有一子,大梨木1岁,比二表哥出生稍早,是梨木的大表哥。
梨木六母与梨木母亲出生相差不到一年。晚生晚育生有一子,现在仍在襁褓中。她丈夫是同村的李仁,放弃农耕,以修车为业,其后开了一家4S店,很赚钱,梨木毕业后差点被母亲安排去他的4S店工作。
七娘,也就是梨木母亲,生一子。
李家有外孙3人,孙子1人,外孙女6人,合计10人,有时村里邻家小孩来串宴就又多了几人。红包发给谁了?谁没有发?对于她们来说很难记清楚。
未免重复发红包,她们常叫小孩自己记着。
普通人记忆单位上限在7±2之间,也就是说超出9人之后记忆就会出现混乱。在特殊时期不怎么好好读书,早年时大脑得不到锻炼的人自然不好记,况且一年也才发一次红包,没有给大脑锻炼机械记忆的机会。
其实小孩也很难记得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领过红包。她们姐妹长相不说一个模子印出来,却也有四五分相似,认脸本来就是件痛苦的事。等晚些时候她们丈夫到场,要记忆的人数就变成14个人了,外公婆很好认,不在计数之内。
面对如此多人数小孩也会犯糊涂,谁给了红包谁没给红包自己记不清楚,双方没记住的话就会多给红包,多预备一些红包是必须的措施。
“来,这是四母的封包。”三母蹲下来递给梨木。
梨木将两个红包叠在一起放进口袋。她们的红包都是一个花色,显然是一起买的,1元或2元钱就能买20封。
他不用猜也知道红包里有多少钱,娘家红包里一般封5元,也有封10元的。10元一般算是夫妻一起的红包,可以省下一个红包的包装费。若跟她们丈夫叫新年好,而那些大男人却只应了一声没有别的行动,稳坐泰山的时候。
……那就是他们老婆已经帮他们给了红包。
孩子心领神会,给他拜完年就走,并通知伙伴——不要跟那个叔叔说新年好……因为发钱的是母娘。
娘家人给的钱很少,这是没办法的事,菜农本来就不赚多少钱,孩子又多得令人发毛。若是封100元,一次开年宴最少也得发1000元。梨木担任店长那会儿都没敢封100元,实在是孩子比起现在来说又变多了啊!!!
只能看着自己的小孩——梨萝梨熊手里的钱眼馋,又不能厚着脸皮去讨要成本。
实际上现在因为封的钱少,去一次外婆家收的红包虽多,其实堆在一起连200元都凑不到。
三母四母发完红包站在院门朝院子里瞅了瞅,发现李家大院空无一人。
“你爸妈呢?”三母回头询问道。
“老妈和外婆摘菜去了,老爸估计得晚上才能来。”梨木估摸着父亲肯定会因为赌钱而迟到,每次外婆家开年饭、摆寿宴,父亲从来都是最后一个到场,经常在大家吃到一半时才来。
“梨木,你在画画啊?这套东西看起来好亮,在哪里买的,多少钱?”四母小心抚摸刚搭建起来的画架。
“百货大楼买的,不贵。”
画架是漫画赚钱后新买的,属于批量生产的钢制产品。据说涂在外层的是钢琴漆,油面光亮得可以完美照顾个人影。整体采用折叠式设计,可以平铺也可以放斜,另有辅助杆和活动螺丝可以随时加长加宽。不贵,但也不便宜,最主要是比拉伸式画架稳定,不易摇摆。
加长后可以放一张长约1200mm的宣纸,这时需要的画板比梨木本人还高。因此在家里准备好用来完成任务的各种用具,挑选出来后一般都是由大胜男随身背着。既然她不想继续读书,梨木干脆就把她培养培养,以后干脆留在自己家里做帮手。
留下来帮母亲拖拖地,搬搬杂物,为自己给母亲的新菜色“试毒”什么的。
“她真是你同学?”李花升用怪异的视线向梨木问道。
粗胳膊粗大腿,全身满是肌肉。起先没注意看,现在发现这大块头还是有胸的嘛。双手一抱胸——就挤出来了,而且脖子上没有喉结。
“她姓大,叫大胜男,是我同村同伴的同学,发育有点早。”梨木给予她肯定的答复,然后侧过头叫道:“阿男!”
“啊?”大胜男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忘了该怎么说吗?”
“哦——初次见面,我叫大胜男,是梨木的同学,家住平南后村,就读平南小学……阿姨新年好。”她像机械背诵一般,将梨木事先教的介绍语重复出来。
“好,好……”被这黑塔山似的人物叫做阿姨,李花升和李草升浑身一颤,鸡皮疙瘩从脚底冒到头上,再也不疑有他。尽管只是外甥的一个怪异同学,她还是一视同仁的抽出一张红包,递给大块头道:
“来,这是你的红包。”
“我——”
“拿。”见大胜男有推脱的意思,想到一来二去会浪费很多时间,梨木立刻吐出个字来。
然后,大块头真的毫不迟疑,对外甥言听计从的接过了红包?见鬼了,这真是同学关系?刚才外甥一声淡淡的轻喝竟吓得李花升差点抖手。
“谢谢阿姨。”大胜男结果红包,展现出与他体格格格不入的乖巧。
李花升觉得刚升起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对这胜男怎么看就觉得怎么怪异,赶紧提起年货朝李草升说道:“爸应该在里面,我先进去了。”
“那么我也……”
眼看姐姐带着儿子逃走,李草升也给了“外甥的同学”一张红包,领着两女儿迅速脱离这诡异的现场,打算等妹妹李秀丽回来了再跟她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梨木摇摇头,外婆家顿时就多了三个小孩,想必待会儿就会热闹起来了。水墨画讲究心静,不喜纷闹,梨木拍拍胜男的大腿说道:
“看来人已经到了,阿男,带上家伙,我们进竹林里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