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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漫协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虽说不上是卑鄙下作,却令梨木大为火光。兔子逼急了尚且咬人,更何况梨木并非柔弱的兔子。
二审败诉,固执己见的梨木被陆家父母问责。任谁都看得出来……若非他在中间阻挠,凉子和安雅早就跟日漫协商了。
王冰语亦是在二审之后有所动摇。
审理期间案件越往后拖,回转的余地就会越小,等终审结束再想翻案恐怕会难如登天。梨木也曾多次仔细斟酌,甚至打算按兵束甲认一次输。但是,考虑到国漫前途多舛的命运,终究还是没采取“和平解决”的策略。
在公司前途决策上,当事人——上国公司社长陆玲玲的想法倒是很干脆。
“公司是我们大家的,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或是其它原因就轻易送给他人。试想一下,如果把我排除在外,你们还用这么烦恼吗?”
尚未脱离负罪感的陆玲玲把自己这个罪人排除在外来思考。
可是,说实在的她也不想蹲在监狱里,最起码不是孤零零躲在单间卧室。那些一文不名的女囚犯将她带入了无法想象的监狱生活窘境。首先拜大姐是必须的,其后作为监狱新人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磨难。
并非梨木她们袖手旁观,只是由于凶杀案震惊全港,战术营救在万众瞩目中会变得缚手缚脚。
……给监狱长及其亲属送礼之类的事情完全免谈,港区法制本来相对严明廉洁,这也是港区能吸引大量投资商的原因之一。
……换个角度使钱,监狱女囚里的大姐大还能收买的,也确确实实被收买了。只是收买了大姐头后又不免传出些风言风语。
【女杀人犯与监狱大姐大联结_黑社大姐出狱可获赠500万元】
因为有人在暗地里盯着,像毒蛇一样伺机咬人一口,梨木她们在外面的处境当然可以想象。故而,【蝗族横行……】、【TC出版社插手香港司法】之类的风评,在令大陆一方有所埋怨的同时,也降低了TC出版社在港的杂志销售量。
日本漫协牢牢掌握着整个事件的主动权。毫不夸张地说,TC上国除了默然的妥协外已然别无他法,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它打入地底深渊。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被他们搬上台面,伺机再用一些小手段恶意中伤,令梨木她们百口莫辩。
对于监狱外的局势,陆玲玲虽有所了解,却只能窝窝囊囊地蹲在监狱里忏悔。
“这都是我自作自受,当初要不是我Da跃进,一味的铤而走险走钢丝,也不会被别人推下悬崖。一想到三个无辜死者,唉!根本就是我太软弱!要是像冰语那样刚强的话,我就不会害怕什么妖魔鬼怪了。终究……都是我的不好!”
陆玲玲这样忏悔的回答,经常使梨木更加不是滋味。
但是,与陆玲玲苦行赎罪的态度相反,她内心里其实很想走出监狱。幻想着跟凉子她们开一整天的茶会,撒赖放泼到处逛街荒废事业也无所谓。
尽管知道自己入狱前那些光怪陆离的闹鬼事件都是人为所致,然而时至今日她对鬼神的恐惧还是有增无减。大概是出于恐吓的原因吧,监狱里对新人谈及的话题多是鬼怪一类,比如哪间浴室有人用毛巾自缢而死,又比如夜里冒血的马桶。
整个监狱被她们比喻成鬼怪肆虐的灵异场,这令陆玲玲的狱中生活变得更加窘迫。既害怕跟狱友闲聊,又害怕自己一人独处。经常梦见那三位连真容都未曾看见的死在自己手上的无辜死者,他们穿着那身鬼怪装束跑来梦里找自己报仇。
即使认为杀害三条无辜生命,致使三个家庭悲痛不已的自己早已是死不足惜……但陆玲玲还是畏惧死亡。不,应该说正因为本来就很怕死,所以才会被那些怪力乱神的魍魉鬼怪惊扰,若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哪还会产生“害怕”这种感觉。
今天两个囚班的人共浴,可怕鬼的心情依然如旧。
陆玲玲光溜溜的小臀股下垫着个塑料凳,弯腰在公共浴室的隔间里洗头搓泡沫,却一直艰难的睁着眼睛,哪怕洗发水浸入眼睛也不敢闭眼,生怕一张一合间就会有鬼怪出现……
二十多个隔间一起冒着白烟,在冷意尚存的三月里烟雾缭绕。
(这么多烟,千万不要出现啊……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陆玲玲怕鬼的心情已渐渐深入骨髓,即便浴室里充满了兴高采烈的谈话声也无济于事。
“看不出来,你这小身板会这么玲珑有致,就凭这副身板还能干掉三人?”
隔间的高个女囚犯伸过头来,挖苦的话语脱口而出,眼睛肆无忌惮的扫视着裸露的女体。这时候陆玲玲捂着刘海抬起头,用被洗发水浸得猩红的眼睛看向她。
“千真万确,你想试试吗?”
陆玲玲虚张声势的反问道,最近,她养成了干什么都虚张声势的习惯。
她娇小身材在监狱里铁定是被欺负的类型。可她那凶煞的履历,以及那猩红的眼睛,令高个女囚犯不敢轻易挑事。
虽然对她娇小玲珑的身子食指大动,可是监督官还是浴室门外候着,若非如此还真想去把那细嫩的白肉猥亵一番。
“寂寞的时候跟姐姐说一声,姐姐这里有‘好东西’可以招待。”
高个女囚犯收回了意乱情迷的眼神,恋恋不舍的蹲回塑料凳,打开花洒。
“我可对你没兴趣!”
陆玲玲故意把嗓音压得低沉,不过她的声音比较轻灵,跟海豚有些相似,压低声音的效果不是很明显。
诸如此类的**经常发生,在没有男人的女子监狱里,寂寞难耐的女性只能互相慰藉。
陆玲玲一想到今后一辈子都要呆在这里,甚至可能窘迫到要用沐浴露瓶子聊以自*的程度,在罪有应得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十分可悲。
被关进女子监狱,人生基本就没什么追求了,陆玲玲感到心里格外空虚。女囚们唯一快乐的事情,大概就是追求霸凌的愉悦感以及**的快感吧。女囚们大多只惦记着两件事,每天用减法计算出去的日期,或是在梦中期盼能越狱出去。
在平平淡淡的监狱生活中很少有能激起她们情感的事。很不巧,谈论鬼故事便是她们的兴趣之一。
浴室里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女狱警用棒子敲了敲门,这时候浴室安静了许多。
“好了!别闹了!都安静点,今天轮到谁讲故事?”
一个女囚压低了声音问道。本来嘛,浴室是洗澡的地方,以前就连互相说话都是被明令禁止的。如今提倡“人性化管理”,能小声聊天说话已经不错了。
……由于在监狱组织的交流活动中女囚要分享自己的个人经历,所以在浴室里很少讲那些较为温和浪漫的前尘往事。
“啊,轮到徐姐了!”
听到女囚班长的问话,立刻有人把好友捅出。
“徐姐特别会讲鬼故事!而且情色故事也很在行。”
旁边,高个女囚边老道地跟陆玲玲介绍到。
“不要情色故事,我们要恐怖的!恐怖故事!”
女囚们一个个从隔间伸出头,希冀地朝徐姐隔间瞪着眼睛。后者在脚下垫了塑料凳冒出个头,就像两个世纪前的演说者般露了个脸。
陆玲玲躲在隔间,温润粘稠的雾气缠绕着她的皮肤,惹得她身子一阵哆嗦颤抖,随即便用毛巾和泡沫捂住耳朵…每天回牢房前都要听这么一段,她受不住啊!
讲故事的徐姐可不管那么多,声音若无似无的飘入玲玲耳中——
“那是在五六年前,九几年末的时候,狱里的老人应该还记得……我们这有个女人替男人顶罪,被判处了终身监禁。听说是她男人走私了大量毒品,最初的半年她男人还经常来看她,那女的也是痴情得很。谁想在一年后,男人有了新欢。”
呸呸呸……臭男人,浴室里一片唏嘘声。
“那女人一气之下就要翻供,可是事件隔得那么久,什么证据都被淹没了,她男人当然死活都不认罪,裁判院最后维持原判。说起来那女还是个企业家,以前过着大富大贵的日子,也是心高气傲。受不了男人拿自己的钱养别的女人……
“于是她就开始自己研究些鬼门邪术,她偷偷藏了一翻白色床单,做成一件白衣服,每天咬破皮肤往上面蹭一点血,直到把整件衣服染成红黑色……最后她穿着那件血衣,撕破脸皮,往墙上撞——砰!砰!砰!反复十几次才弄死自己。
“自从她死后,监狱就开始常常闹鬼,经常传出‘砰!砰!砰!’的声响,或者是沙哑的‘你们都不得好死——’、‘我冤枉啊——’之类的喊声,别的犯人都被吓的够呛,那段时间她住过的牢房就被空了下来。
“听说后来,她的男人和二奶很快就被咒死了。那时监狱长还不是监狱长,她才刚刚被调来不久,有一次被派值夜班,走到那间牢房的时候居然听到里面有打麻将的声音。她一怒之下打开房门一看,什么人都没有,也没有声音了。
“她关上房门走远几步,又传来了打麻将的声音,她一回头,看到了三个人围着桌子,上面有盏很古老的油灯照着,背对着门坐着的是个穿红衣红裤的女人。那个女人慢慢转过头来,苍白的脸色,对她说:‘三缺一,一起玩来啊……’
“当时,监狱长差不多都是爬着出去的哩!”
嘻嘻嘻……众女囚轻笑,徐姐又在调侃监狱长了。
讲完了一段故事,女囚们非说“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可监狱洗澡是规定时间的,一个班或两个班的轮流洗,洗浴时间相当紧迫,不容女囚们久待。
“就在前年,那间牢房还是闹鬼的,至于是哪间我就不明说了。因为那女人用自己制造的‘惨状’和‘怨气’来咒人,所以几年都很难消退。还记得我说她撕破了脸往墙上撞吗?那血印的脸孔虽然清洗掉了,可最近还是浮出过几次的。”
徐姐最后一边擦着身子一边说着故事的结局。
“由于影响已经不是很大,监狱长又听说要用‘人气’才能祛除怨灵,用‘贵气’或‘富气’的话效果会更好,所以现在那间牢房又被重新投入使用。两个月前搬离那间牢房的马姐还曾看到那张腐烂的血脸呢,墙上沾着皮肉,冲她诡笑!
“……那么,故事就讲到这,大家赶紧冲冲泡沫出去!换班了!”
离开时,名叫徐姐的女囚大概是这样说的。
陆玲玲比其她女囚都更沉浸在惊悚的世界当中……在茫然无措间,她回到了自己孤寂的牢房。
“两个月前”、“富气贵气”——她慌乱的想到:说的不正是我间房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