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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云屏冷眼瞧着她们斗得你死我活,而后宫还有位几月里只得宠两回的梅美人,当真如梅一般,新皇不去落梅院,她也鲜少迈出院子,便是太后那里也只在初一、十五过去请安。皇后生完二皇子,要做月子,她更是连人都瞧不见了。
两个人继续闲话家常,素妍也说了老王妃的事,这些话她不能告诉娘家母亲、嫂嫂,也只能说给杨云屏听听。
杨云屏道:“我还以为,你和老王妃能处得极好呢,没想她竟是这样的。”
“可见,人人都有不顺心的事。未成亲那会儿,我娘就担心,怕老王妃讨厌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岂止是讨厌,我快成她的仇人了。”
杨云屏宽慰了素妍几句。“她要回封地,王府的事由你说了算,你不需要担心。”“你是个好的,时间长了,她知道你的性子,就会喜欢你的。”
素妍没想过要讨老王妃的欢心,反正老王妃一见到她就不自在,就有莫名怒火在乱窜,她尽量着避着些就是。
暖阁外传来宫娥低碎的脚步声,黄莺打起帘子,笑道:“皇后娘娘,左肩王来接王妃出宫。”
杨云屏面露不舍,也只在素妍的面前,也才能轻松一些。“别每次是为了瞧太后才来看我,也进宫多陪陪我。”
素妍欠身笑道:“臣妇谨遵娘娘懿旨!”
“你这丫头,又拿我打趣呢!”杨云屏跟着笑了起来。
听到笑声,黄莺也跟着欢喜,杨云屏只对二皇子笑着,对于其他人都板着脸,能逗她笑的许也安西郡主了。
素妍出了凤仪宫,便见宇文琰换了身蓝底白蟠龙袍负手立在宫门前,见她出来,先一步牵着她的手,语调温和地道:“今儿累坏了吧?”
她微微摇头。
夫妻上了宫外的马车。
白芷正要跟上去,被白菲止住摇头。
人家新婚夫妻,正在兴头上,腻歪着呢,她们上去算怎么回事。就是在她们面前都恩爱甜蜜得扎眼,白菲好几次都想寻了地缝藏起来。
两名侍女只得坐在马车夫身后,皆不入内,隔着道车帘,从里面传出低低的说话声。
宇文琰抱住素妍,在她脸颊上亲了两口,恨不得立时将她揉搓到体内。
素妍低声道:“抱着就成,可不许做别的,没的让人见了笑话。”
宇文琰低应一声,对车夫道:“王妃冷,快些回府。”
明明是他兽性大发,却以她说事儿。
素妍瞪了一眼,只乖巧地依在他怀里。
车夫扬着鞭儿,两匹骏马撕开蹄子,往富贵里方向急驰而去。
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只见从门里奔出门丁,问道:“王爷、王妃,老王妃请你们去上房花厅说话。”
夫妻二人下了马车,白菲担心地道:“不会是老王妃又要……”
宇文琰秀眉一挑,“我不在府这两日,老王妃又怎么了?”
素妍笑道:“没事,都好着呢。”
她冲白菲摇了摇头,白菲再不敢说,垂头跟在身后。
一切,都落在宇文琰的眼里。
素妍越不许说,他回头还非问不可。
“白菲,你先回琴瑟堂!”
白菲应声,携了琴瑟堂的小厮、护卫退去。
上房花厅里,老王妃端坐厅上,一张俏脸怒火丛生。
宇文琰唤了声“母妃”,素妍欠身行礼,“向婆母问安!”
“哼——”老王妃从鼻息尖挤出一丝冷笑,抓起床上的书就飞了过来,“这就是你娶的好妻子,瞧瞧她在自个屋里藏了什么?哼,还说是公候之家,大家闺秀……”
素妍心头一跳,这书不是藏在自己放字画的大木箱子么?依是用布包了的,怎么被翻出来了?
她这回的脸可丢大了。
宇文琰伸手接住飞来的书,看着粗劣的男女描图,立时笑了起来。
素妍的脸越羞红,像只熟透的红苹果,低埋着头。
“母妃,你怎把我的书给搜出来了。传扬出去且不让人笑话,这是我们的夫妻之道,难不成母妃也要学习。”
老王妃没想宇文琰会说是自己的。
她已经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好好给江素妍一个下马威,不想竟被宇文琰给倒打一靶。
她儿子会耍无赖,她一早知道,以前这一招是用来对付老王爷的,现在都用到对付她身上了。
宇文琰拿着书,很感兴趣的翻了一几页,一脸意味的盯着素妍,她低埋着头,羞红直漫延至脖颈处,仿佛随时要滴出血来。
要不是宇文琰说是他的,她这脸往哪儿搁。
宇文琰道:“母妃,回头我与父王研究一番,母妃若是感兴趣,可以一起。孩儿尚在学习中,要是母妃和父王能演练一下,孩儿一定学得更好……”
她是母亲,可她儿子竟说出这等露骨之话。
老王妃气得大喝一声:“宇文琰!”
宇文琰抬头迎视着老王妃,“母妃还真是,这书我藏得很好,怎就被你给寻出来了。”
老王妃一早支走了老王爷,说今儿要赶回卫州,老王爷应该与交好的镇国公、荣国公、恪靖候辞行。她领了上房心腹婆子、丫头们进了琴瑟堂搜寻,在内室、小书房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寻到自己要找的东西,却从一口大木箱里寻出本春宫绘画簿子。
有这东西,也比没有好,正想借机发作,没想宇文琰竟承认是自己的。
宇文琰将书揣到怀里,“母妃若没有别的事,我和弱水告退了。”
嬷嬷望着老王妃。
老王妃示意,“把所有东西都交出来!”
宇文琰一阵错愕,看着素妍,她依旧低垂着头,不卑不亢,似在听人说话,又似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嬷嬷道:“王爷、王妃,老王妃也是为你们好,瞧瞧你们俩又年轻,哪是会打理的,地契、房契和各房钥匙、还有下人的卖身契,还得交给老王妃保管、打理才是。只要你们交出来,老王妃说了,等在卫州过了年,就回来帮衬你们……”
宇文琰现下明白了,原来下人的卖身契也到素妍手里了。
老王妃现在开口索要,只怕素妍得来不易,可老王妃既然不想给,又是怎么落到素妍手里的。
据他所说,他父亲很怕母亲的。
如果素妍逼老王妃拿到下人卖身契,这个可能性不大。
他不在家几日,这家里又出大事了?
宇文琰灵机一动,笑道:“没错,这些东西都在我这儿。母妃操劳一辈子了,早晚也得交给我的,且让我收着,我来打理。早年四表哥说要做生意,在皇城赔光了母妃上万两银子不说,还赔了两家店铺,他能赔得,难道我就不成,这还是我们宇文家的东西呢!”
我们宇文家……
皇家的东西,他自家的,岂能给外人赔的,外人赔得,他更可以随便处置。
只这五字,深深凿中了老王妃的要害。
皇家是有规定的,其他人觊觎皇家的东西,就会被视为对皇家不恭,谋夺皇家财产,光这一条压下来,就能让人喘不过气,这可是下诏狱,够斩头的大罪。
“本妃……怎么生了你这种儿子。”
“母妃要是不喜欢,把孩儿再塞回你的肚子里。”
素妍忍不住笑了。
他长得人高马大,比老王妃还粗壮许多,如何塞得回去。
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有儿子这样与母亲说话的,半是玩笑,半是耍赖,竟让老王妃没了半分法子。
老王妃恶狠狠地盯着失笑的素妍,素妍将头转向一边。
宇文琰瞧这情形,自己不在家,指不定老王妃又如何刁难了。
素妍生怕他为难,不说自己受的委屈,他现在在家,可不能让她受了委屈,如果处理不好母亲与妻子间的关系,他还是不是男人。
宇文琰抱拳躬身:“母妃歇着,孩儿与王妃告退!”
拉了素妍就开溜。
老王妃被宇文琰气了个半死。
素妍从头到尾就不说话,只在进来时问了安。
嬷嬷道:“琴瑟堂的内室、小书房、连内厅都翻遍了,硬是没找到,东西到底藏在哪儿了?”
老王妃摇头,气得胸口生疼,想到那么一大笔家财,都被老王爷逼着交了出去,心头不甘。
素妍心里牵挂着琴瑟堂的事,脚下生风,快步进了院门。
刚进内仪门,就见田荷在一边哭,紫鸢、紫鹊两个也耷拉着脑袋。
宇文琰道:“这是怎了?”
白菲道:“今儿上午,我们刚出门,老王爷也出府拜会朋友。老王妃领了上房的婆子、丫头,非说她养的波斯猫进了琴瑟堂。将王爷的内室、小书房、内厅翻了个一片狼藉。青嬷嬷要拦着,被上房的嬷嬷给推倒了,还被打了……这会儿躺在床上呢。田荷担心她娘,一直在哭。”
宇文琰叹了一声,胸口憋着一股火,“为了得到她要的东西,竟连儿子、儿媳的屋子都翻腾起来,也不怕人见了笑话。”
素妍道:“我去瞧瞧青嬷嬷!”
青嬷嬷躺在自己的榻上,嘴里发出哼哼声,见素妍回来,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郡主,老奴对不住你啊!老奴连你的嫁妆都守不住,老王妃带着婆子、丫头从郡主的大木箱子里拿走了不少好东西,可都是价值不菲的字画,有附庸、白峰还有谢大才子的……更有朱武先生的……”
这哭声大得如同雷鸣,青嬷嬷哭得抓天抢地的,仿佛是有人抢了她的东西。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