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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亦诚怕杨氏担心,一个字没透露,到了洛阳后,便用银子上下左右打点,希望明白人能指点迷津。
最后终于有人被王亦诚的银子感动,一语道破天机,李相对杨理正召而不见,分明就是告诉他,你小小杨理正得罪我李相了,你要想办法摆平此事。
而按照李相的性子和手段多数情况下是将对手在无防备之下直接灭杀,很少对得罪他的人如此怀柔,他如此做,必然是看中杨理正某样东西了,如果杨家懂事,自己将那东西献上去,那么这事就作罢。否则,杨家就只好等着被抄家灭族的那一天了。
王亦诚将此事告诉了杨理正,杨理正却纳闷了,他杨家就是普通的官宦人家,既无多大家财,也没漂亮女儿,李林甫到底看上他家什么了?
后来王亦诚送了份大礼给李府管家,才知道事情由来。
原来李林甫夫人的娘家有一表亲也是做干果生意的,觊觎王家的核桃林与干果铺子很久了,李夫人趁此机会在李林甫面前费了些功夫,希望李林甫出面将王家的核桃林与铺子全都买过来。
杨理正听说原委后一下子又犯了犟脾气,他只有这一儿一女,儿子是个指望不上的,唯一靠得住的便是这能干的女婿了,怎能因自己的一时之气毁了女婿家的几世基业?
杨理正坚决不许王亦诚再管此事,并要他立即回果州,“老夫不信我大唐就没有王法了,我杨某人在公事上兢兢业业,从无半点差池,老夫倒要看他能找出什么茬子来害我!”
王亦诚毕竟不是官场中人,见岳父说得如此坚决,只得先回了果州,心里还是一直很不安宁,总有大祸临头的感觉。
本想着岳父家的事办好后,请杨氏去苟家一趟,直接将杜萱娘聘为小妾抬回家中,哪有他们这样的人家典女为妾的,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现在看来,这事还得缓一缓,要办也得在岳家的事摆平之后,不能害了这可怜的小寡妇。
想到此,王亦诚忧心忡忡地放下筷子,再也没有心思吃饭了。
“诚郎,你怎么啦?你很少有出门超过二个月的,这次去了洛阳这么久,是不是我父亲家有事了?”杨氏也开始不安起来。
王亦诚叹了一口气,想着此事不宜再隐瞒杨氏下去,同时也隐隐有一种希望让杜萱娘也知道此事的心思,“是出了一点事,如今都还没有了结,岳父让我先回家中照看一下,过几天我还得再去一趟洛阳。”
杨氏惊得手中的筷子“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杜萱娘则是好不容易从饭菜中抬起头来向王亦诚投去疑问的一眼,然后慢慢转开。
王亦诚突然觉得他太不了解这位在他家生活了三个月的美貌典妾了,怎么就这么觉得住气?王亦诚决定一定要将这女子弄到自己身边,时刻守着,看看到底还能发掘出些什么新鲜东西。
王谏之仰起小脸对王亦诚说道:“父亲,你吓着母亲了!”
王亦诚也惊觉饭桌上的三言两语是说不清楚事情的,便拍着杨氏的手说道,“夫人不要担心,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点小麻烦,先吃饭,回头我们屋里说去!”
杨氏点点头,却再也没有什么心思吃饭了,只是时不时地为王亦诚与自己的胖小子挟菜。
杜萱娘却是心头一动,正愁找不到机会说服王亦诚放自己回婆家,这不就是大好的机会吗?
杨家的发生事必定不小,否则不会让王亦诚一去二个多月,结果事情仍没有了结,看这王亦诚倒也算是个明白人,如果他真有对杜萱娘本尊上心,只要筹谋得当,他必会在这节骨眼上让杜萱娘暂时离开王家。
杜萱娘刚打定主意,抬眼正好看到乐儿正弯着腰为王亦诚盛桌子中间的鸡汤,及地长裙恰好落在杜萱娘鞋面上。
杜萱娘右脚轻抬,勾住乐儿的裙角,那乐儿难得在王亦诚跟前献殷勤,喜滋滋地直起腰来要将一大碗鸡汤送给男主子,没料到用力太猛,腰上一紧,脚下一个踉跄,手上的汤碗没端稳,鸡汤便泼了一半在一旁的杨氏的大红长裙上。
周围的婆子忙上前来为杨氏收拾,乐儿则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到杨氏脚边,“夫人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刚才是那贱……,是杜娘子踩了奴婢的裙子,汤碗才打翻的!”
杜萱娘却不说话,直接来到脸现烦躁之色的王亦诚跟前直挺挺地跪下,虽然跪人真的很痛苦,但杜萱娘觉得必要的时候该跪还得跪。
“请老爷夫人责罚萱娘,刚才的确是萱娘踩了乐儿姑娘的裙角,萱娘原本只是想让乐儿姑娘出出丑的,只是没料到汤碗的汤竟然会倒在夫人身上。”
“这么说你是故意的?”杨氏怒了,同时也觉得天助她杨氏,正想找个什么借口将这小贱婢赶出王家,这倒好,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尽责的奶娘见势不对,忙将王谏之哄回了书房,有些事小孩子还是不要太早接触的好。
王亦诚却听出了杜萱娘话中的味道,“你为何要让乐儿出丑?”
杜萱娘还没说话,乐儿却尖叫起来,“老爷,夫人,一定要为奴婢作主啊!上回她偷夫人的嫁妆镯子,是奴婢和趣儿从杜娘子房里将镯子搜出来的,所以她便恨上奴婢了,随时都想着要害奴婢!”
“偷夫人的镯子?”王亦诚有语气里有明显的怀疑,便将目光转向杨氏。
杨氏心中暗骂乐儿蠢货,早就交待了此事不许再提,她竟违抗她的命令在此时提起这事,这种内宅的栽赃嫁祸的小伎俩在常在外面走动的王亦诚面前,基本上是无所遁形。
“回老爷,乐儿趣儿两位姑娘确实是在萱娘房里搜出了夫人的镯子,”杜萱娘抢先说道,却不承认自己偷了镯子,“夫人已经罚了萱娘,萱娘在烈日下罚跪三个时辰,后又大病一场,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萱娘再有错,也算是罪罚相抵了!”
王亦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杨氏十分心惊,指着杜萱娘喝骂道:“住口,你个没良心的贱婢,你这是在说我不该罚你,还是罚不得你?你病了难道我没有给你请郎中?”
杜萱娘忙道:“夫人息怒,萱娘怎敢?夫人是尊贵的主母,萱娘只是典来的奴婢,时间一到自然会归回自己家中,侥幸生下老爷的孩子也不与我相干,萱娘实在是比府里最下等的奴婢都不如!萱娘是万万不敢对夫人不敬的!只是萱娘出身寒微,见识浅薄,恐再惹老爷与夫人生气,不如请老爷与夫人放萱娘归家吧!”
这些话明显是说给王亦诚听的,杨氏气得眼冒金星,真是瞎了眼才把这伶牙俐齿的狐狸精给弄回了家中。
乐儿一边梨花带雨地哭着,一边指着杜萱娘骂道:“既然你知道自己是奴婢不如的贱婢,还敢顶撞夫人!老爷,你要为夫人与奴婢作主啊!”
王亦诚越听越心烦,杨氏与这两个丫头的心思他岂有不知道的,杜萱娘也没笨到偷了贵重东西,还将东西藏到自己屋里的地步,分明就是被人设了局。
于是王亦诚站起来暴喝一声,“住口!如今这家里怎一刻不得安生?夫人,这两个丫头是你买来的,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你就自己看着打发了吧!以后我不想再在王家看到她们两个!”
乐儿趣儿不敢置信的看着王亦诚,怎么也没料到平日里和颜悦色的王亦诚会突然翻脸,原本有希望成为有钱人家姨太太的命运一下子被他的一句话打落尘埃。
杨氏的脸也一下子雪白,她可不是为两个丫鬟心痛,而是这回王亦诚打她脸也打得太狠了点,这可是他们成亲以后从没有过的事情。杨氏暗道,杜萱娘你等着,这笔帐自会算在你头上,我总有机会让你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杜萱娘看着号啕大哭的乐儿趣儿二女,心中默念,“本尊杜萱娘,我总算是为你出了一口恶气,你在天之灵就安息吧!”
王亦诚炯炯的目光又看向杜萱娘,饶是镇定自若的杜萱娘心内也有了点小紧张,这可是今天这场好戏的高潮部分,她的这场筹谋成功与否就看王亦诚此刻的心意了。
“杜娘子,你若真想归家,那就暂时回苟家庄住一段时间吧?”王亦诚说道,杜萱娘可没敢漏掉“暂时”二字。
“谢老爷恩典,只是夫人当初给了我婆家五两银子的典银,如今才过三个月,剩下的四两多银子恐怕暂时不能还给老爷夫人了,请老爷夫人给萱娘一年时间,萱娘一定将剩下的银子奉还!”杜萱娘一脸的诚恳。
“罢了,你一介女子,到哪里去挣银子去?你们不用还剩下的银子,夫人,将典卖文书也交与她一并带回吧!”
杜萱娘大喜,忙真心实意地给王亦诚磕了一个响头,这回终于可以摆脱典妾身份了。
王亦诚看着杜萱娘笑容绽开时的那种惊心动魄的美,心中一抽,似乎生命里有十分重要的东西将要失去。
杨氏也缓过神来,看到王亦诚主动遣送杜萱娘回婆家,还要将典卖文书还给杜萱娘,心中稍安。
杨氏很快便将典卖文书找了出来,并派心腹婆子来帮着收拾东西,实则是怕杜萱娘带走了王家的东西。原则上被典之人回家时除了身上的衣服是什么都不能带走的,好在杜萱娘早有打算,拼着捂出痱子的危险,早就将能穿走的,而且实用的衣服都穿在了身上。
杜萱娘仔细阅读了典卖文书,确认无误后,才将那文书撕成了碎末,余生她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杜萱娘亲自去上房拜别杨氏,提出下午就归家,杨氏客套了几句,仍派姜婆子送杜萱娘回苟家庄,让她亲自将杜萱娘交到苟家手上,并说明情况。
杜萱娘提着一个小包裹,里面装着中午吃剩下的点心,是杨氏特意开恩让杜萱娘带回去孝敬苟家婆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