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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三月的春考也悄悄来临,经过一年的苦读,张义的进步神速,穆先生与颜先生同时断定,如果没有大的意外出现,张义今年当有八成希望考上乡贡。
杜萱娘想让王谏之与宝儿两个也上考场练练胆,孙宝儿倒没什么,王谏之却一口回绝,“大哥与二哥今年是一定要考到南充县的前三名的,姨娘,你想让我们两个考第几名?况且南充县难保不会出现别的比大哥更厉害的考生,所以我和宝儿明年再去考试是最好的。”
杜萱娘一愣,随即笑了,“好你个狂妄的小子,你是想说怕你们两个去了,考得比大哥好,抢了大哥的名次吧?”
孙宝儿也说道:“杜姨,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颜先生说论文采大哥在我们三个之后,论武功我们三个都不是大哥的对手!”
“好吧,你们两个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别让你大哥察觉此事,你们两个自己找个借口说不去春考!”杜萱娘很开心他们兄弟们之间的互相照应,家中的四个孩子中只有张义考乡贡困难一点,而张义只有考上了乡贡,他才可以安心地跟着呼儿韩学习武功及行军布阵,而且将来考武举或武状元之类的便了资格。
果然,成绩一出来,顾尚毫无悬念地得了第一,张义得了第三,杜萱娘家一年出两个贡生,可是南充县前所未有之事,一时间连果州郡都轰动了,后来又有人打听到杜萱娘还有个四品夫人的封诰,虽然是拿钱买来的,可也得人家有这个家当啊,这下子果州各方名流豪绅都派人送来贺礼,杜萱娘趁机带着孩子们一家家地回礼,算是正式打入果州的上流社会。
这一切也幸好有个大户人家出来的雪竹帮着打点,才没有太失礼的地方出现,尤其是女孩子们通过与贵族同龄人的交往,倒也长了不少见识,稳固了各自的心性。
张义与顾尚正式从穆先生处出师,回到家中后,张义立刻搬到呼儿韩的小院子里接受正规的军队训练,顾尚的目标却是后年的省试,于是也搬去了颜先生处苦读。
女孩子们各有所长,赵韵儿喜琴,顾青橙擅长字画,孙金铃这丫头平时爱使小性子,却才思最敏捷,擅长吟诗作对,很讨颜放喜欢,李冰冰则从小记忆力超人,胜在强闻博记,颜放有意给她看一些医书药典,她竟由此迷上了医术,成日里惦记得长大做一个悬壶济世的女郎中。
转眼到了四月底,李进在后院竹林小院中与颜放,呼儿韩两个喝了几坛子米酒回来,略有些醉意,在杜萱娘卧房的起居室躺下看杜萱娘教大着肚子的周玉娥织毛线袜子。
“玉娥,可不可以等一下再来找你婶子?”李进恹恹地说道。
杜萱娘与周玉娥对视一眼,知道李进一定是有重要事想单独对杜萱娘说,“四舅舅都这样说了,有什么不可以的?婶子我先回家去,明天再过来看你!”
周玉娥收拾好东西出去,顺便也让在院子里学做荷包的小婉与小妩两个留意些,不要让人进去打扰李杜二人。
“萱娘,洛阳那边出事了。”李进的声音中有深深的厌倦。
“嗯,损失很严重?”
“洛阳李氏商行的大掌柜及五个二掌柜同时被人暗杀,商行的暗货被劫,损失最少在二万两银子以上。”
“实际上银子的损失事小,只是那几位掌柜被杀后,蜀中李氏恐怕从此便对洛阳的李家势力失去控制,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杜萱娘抬头看向李进,淡淡地说道。
“萱娘,你……。”李进霍地坐起身来,神情复杂地看着杜萱娘。
“我的身体已经好彻底,难道还要一直绑着你,让你一辈子不离开我左右?只是你去归去,还是要尽量相信你的手下,能不亲自动手的,就最好别亲自出手,这是我唯一要向你祈求的。”杜萱娘说道,“当然洛阳的事解决了,如果可以,也可顺势将长安的隐患也一并解决了,我在这边有小方和清叔他们,安全得很,你尽可以放心!”
李进伸手将杜萱娘揽进怀里,“我不舍得离开你……。”
“我也舍不得你,但是短暂的离别也是为将来长久的相聚,阿四,我们多想想将来心里就不难受了!”
杜萱娘也紧紧地抱住李进,想将不舍之情嵌进对方的骨肉里。
李进在当天晚上便离开了龙泉驿镇,可以想像洛阳那边情势之危急,又让杜萱娘担上了一层心事,好在这回李进特意为她留了联系的方式,不用如上次一样只能收信,不能写信。
李进的离去让杜萱娘的情绪低落了好几天,直到崇州府那边突然来了两个孙旭光将军府上的管事模样的中年人。
“见过夫人,奴才们是崇州府孙将军府上的管家,将军大人与孙老爷是一家子,如今孙老爷出了一点事,正滞留在将军府中,将军大人便想着将孙家少爷及小姐接去崇州,好让他们父子相见。”那两个管事倒是礼数不差,只是杜萱娘心中却疑惑丛生,按说孙旭山有事,要接孙宝儿前去崇州,可也不能连自己家的随从都不派一个吧?
“孙老爷到底出了何事?”
“有将军大人在,孙老爷出不了多大的事,只不过需要的时间长久些,杜夫人请放心!”那两个管事说道。
“宝儿两兄妹正在后院先生处,两位管事且稍候,我亲自去后院唤他们去!”杜萱娘站起来说道,果然见那两个管事脸上的喜悦一闪而逝。
一出后门,杜萱娘便对冯氏说道:“请冯姐姐立刻去叫小方到颜先生院子里来见我。”
孙宝儿兄妹听见他们的父亲出了事,只是面露忧色地站在一旁等候杜萱娘,颜放与呼儿韩发话,这两兄妹的突然变得稳重让杜萱娘暗感欣慰。
“宝儿,从前你们家与你伯父家往来得多么?你怎么看你伯父家只派了将军府的人来接你一事?”杜萱娘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端着一杯茶慢慢啜着的颜放及还没到夏天便拿着一把大蒲扇扇着的呼儿韩,先征询一下孙宝儿的意见。
“回杜姨,在今年我们家栖霞山被人觊觎后,崇州的伯父才与我们家来往的,从前我们都不知道我们还有一个伯父的。而且我父亲去年出门的时候带了六名武艺高强,经验丰富的护院,还有两个小厮,两个小丫环,如果这次我们家的下人没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便是我父亲真的出了事,而且还不会是小事,还有一种便是这两个人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孙宝儿答道。
孙金铃却撇了一下嘴说道:“哥哥,父亲能遇到什么大事?他的大事便是给那个叫桂桂的治病,只是父亲跑去将军府倒是有些奇怪,我只知道我父亲是极不喜欢这个伯父的。”
“我们先不要瞎猜,等小方叔来了便知道了。”杜萱娘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或许是自己真的一时多疑。
不一会儿,小方飞奔进小院,“回夫人,颜先生,呼儿韩先生,我们刚才蒙了面将那车夫与随同前来的婆子审问了,他们说孙先生的确是出了事,说孙先生家那个姨娘竟是张延鹤府上的逃妾,如今孙先生与那姨娘都被张延鹤抓了起来。”
“逃妾?宝儿,你那姨娘是什么时候到你们家的?”杜萱娘一听便头大了,这回孙旭山惹的事的确不小。
孙金铃还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听说父亲真被人抓了,愣了一下便惊惶地哭了起来,孙宝儿眼睛红了一下,到底还是将眼泪逼了回去,“也是在上回那场无妄之灾过后,父亲上崇州的将军府去感谢我伯父,回来时便有了桂桂姨娘。”
杜萱娘与颜放对看一眼,同时嗅到了其中的阴谋味道,杜萱娘向颜放请教,“颜先生怎么看这事?”
“据闻孙先生是大大方方地带着那名逃妾出游的,说明孙先生对此事并不知情,但同时也说明节度府对这名逃妾并不上心,否则怎可能连果州这么近的地方都没来寻找?所以此时孙先生被抓,就有些蹊跷了。”颜放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呼儿韩点头表示赞同。
“我也觉得这其中有很大的问题,所以你们两个最好还是暂时别去崇州将军府,等我们的人将消息完整地打探出来后再做决定如何营救你们的父亲!”杜萱娘立起身来对孙宝儿兄妹说道,潜台词其实就是她信不过那个孙旭光。
“杜姨,让妹妹留在家中,宝儿随他们去一趟吧,如果这其中真有问题,我们两个听到父亲有事都无动于衷,我怕引起想害我父亲之人的警惕,不利于小方叔他们的行动。”
颜放与杜萱娘对孙宝儿的有担当很是赞赏,即便是为了让孙宝儿多些磨练也应该让他去冒这一回险,杜萱娘沉吟了一下说道:“也罢,烦请小方带几个人护送宝儿前去果州,除了保护宝儿外,请随时将消息传回来,同时请李氏商行出面的营救孙先生,如果事情太棘手,我和颜先生等人会随后赶来,至于金铃就说她最近身子不太好,等养好些再去崇州。”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