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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流苑和苏流倩两人来到宫门城楼上时,黄庄全正派人运来大批的柴火,而谢微行正皱眉望着那些柴火。
“怎么办?”倩妃担忧地看着下面。
苏流苑略略扫了眼,说:“他们不会烧进来的。”
倩妃讶异地偏头问她:“为什么?”
“他们这样做并不是要烧了行宫,只不过是想以此来扰乱阵法罢了。”
“流苑也懂阵法?”谢微行也听到了她的话,回头微笑地问。
苏流苑摇摇头,说:“不懂,只不过是他们的目的太明显了而已。”
谢微行一听这话,似想到什么,又望向那边的柴火。
“微行,有办法解决眼下的困境吗?”皇帝看着那下面的场景,忧心道。
“暂无全胜把握。”
谢微行沉默片刻,忽然回头对苏流苑悠然一笑,问:“流苑还记得用兵谋略的第二十二条是什么吗?”
苏流苑一愣,细想一会儿才猛然醒悟,明白了他的用意,于是微笑点头道:“兵者,诡道也!”
两人的默契让一旁的乐诃微微惊讶,他暗暗打量了眼苏流苑。刚才在赏花会上,见她既不如她的二姐倩妃娘娘妩媚多情,也不如她的三姐四姐那般俊俏活波,没有陆尘霞的珠圆玉润,更没有王湄的那种惊艳之美。甚至她不说话时,常常会让人忘记她的存在。而只要她站出来,就再难以让人忽略她。
掩下心中所想,乐诃道:“可是有了办法?”
“差不多了。”谢微行右手打了一个手势,远处发号施令的人连声大喝,阵法顿时变换。
行宫门外,黄庄全下令开始点燃柴火,浓烟滚滚,顺着大风,往行宫里面吹去,顿时,到处都飘着烟雾,不见人马。
站在宫门城楼上,只能看清浓烟之中那些淡淡的红衣侍卫。几个人的神情渐渐紧张起来,谢微行再一次变动手势,发号施令的人随着便又是一阵喝叫。原本施令的人都是以鼓声代替的,只是,时间短暂,谢微行只派了一人用话语传递。
“给我冲进去!”浓烟里,宫门外传进一声得意的呐喊声。
黄庄全要冲进来了。
谢微行手势一转,阵法再次变换,站在他身旁观站的几人都没有说话,耳边充斥着场中的撕杀之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浓烟渐渐随风散去,露宫门城楼下的空地。却见地上血肉横飞、断肢残体,鲜红的血浸入泥土底下,将黄土浸染成了红土……
苏流苑僵硬着身体,一阵恶心感袭来,就要吐出,一声清朗的声音传来。
“皇上、殿下!”正是夜探皇宫的苏浣清。
皇帝深深看了眼楼下的情景,微一点头问到:“皇宫里的情况如何了?”
苏浣清此时也看到了楼下的情景,崩紧的心弦这才松了松,听到皇帝的话,却又担忧起来:“太子胁持了三品以上官员的家眷,而且……还劫了徐大人,正逼着徐大人拟召。”
“哼,真是孽障!”皇帝双目闪过一丝狠意,随即对着楼下的高尔命令道,“高尔,你清点一下人数。”
谢微行却阻止了皇帝的做法,眼神看向乐诃。
乐诃这才开口道:“父皇,儿臣早知皇兄的做法,因此,早有吩咐浈少将皇兄的一些属下暗中换去了。”
乐诃刚才并没跟皇帝说明,就是担心皇帝会以此对乐诃产生隔阂。自古帝王,能容下隐瞒自己暗中做手脚的人,从没过个平安日子。只是棋下到这一步,最后的王牌,可以出手了。
让他们意外的是,皇帝并没有不高兴,反而高兴地大笑道:“诃儿,你果然不愧是她的儿子!”
关于这个“她”,苏流苑不是没有好奇过,皇帝既然这么爱三皇子的母妃,为什么最终没有保护好她呢?他们上一代,到底发生过什么?
有了王浈在皇宫里面安排的内应,事情都明朗了起来。
“五妹,你先回去吧。”站在大道上,苏浣清对苏流苑说道。
苏流苑一愣,她本也没有想要跟着去,于是点了点头,说:“好,那大哥路上要小心。”
“大哥,流苑还是跟着我们吧,只怕如今的苏府并不安全……”倩妃看了眼苏流苑,说。
苏浣清听后,眉头轻皱,沉吟片刻道:“五妹,上马吧!”
苏流苑瞪着比自己人还高的马,连忙摇头:“我不会骑马。”
话语落进一旁的谢微行耳中,哑然一笑:“流苑竟然还不曾学骑马吗?”
“我自幼身体就不大好,这些户外运动自然很少。”苏流苑面不改色地解释到。
“户外运动?”谢微行眼眸微闪,“流苑的用词真是有趣。”
这时大部队已经走得很远了,谢微行看着苏流苑被苏浣清抱上马,眼睛眯了眯,沉下脸,猛地打马飞奔而去。
正爬上马背上的苏流苑被谢微行突然的离开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一旁的倩妃却将一这一切收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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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齐的巍巍宫殿隐在夜空之下,长长的汉白玉阶更衬宫殿幽深,如同一个藏在黑暗之中的雄狮,正准备趁着猎物的出来。
从皇宫南正门一直到金銮殿的大门,一路之上都是威武的士兵,如果太子看到这些士兵看到皇帝的出现却不跪也不抓,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金銮殿上,皇后一手抓着徐梵凌的手臂,一边狠狠瞪着徐午道:“徐大人,你别忘记了,你还有个女儿在本宫手中!何况,今日这皇位你觉得还有别人敢登吗?”
徐午被两个侍卫按押着跪在地上,他艰难地抬起头看见自己的女儿正睁着眼睛,一脸的惊吓,期待地看着自己,心里一痛,颤声道:“凌儿,爹爹没能保护你,你怪不怪爹爹?”
“不怕……爹爹,凌儿不怕!”徐梵凌因害怕而全身颤抖着,听到自己的父亲的话,紧紧咬着唇,坚决不让自己哭出来。
徐午欣慰地扯起一抹笑,眯起眼对皇后说:“皇后娘娘对于二十年前的事情难道还执迷不悟?”
李茹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一把将手里面的徐梵凌甩了开来,厉声道:“若不是他无情,本宫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徐午却哈哈大笑了起来:“皇后……你自以为自己很了解皇上,只是,你却偏偏忘记他除了是皇上,他还是一个男人!二十年前,你千不该万不该对贞妃娘娘下毒!你一步错,步步错,走到如今,你还以为是皇上的无情吗?”
“够了!”李茹呼吸起伏不定,大声一喝,“我错了?呵呵,是!我错了!我错在当初就不该随父兄出去打猎!我错在不该一眼就爱上那个男人!我错在不该求着父兄帮他夺得这皇位!我错在不该嫁给他!我错在不该对他一再抱着希望!我错了?呵呵……徐午啊徐午,当初杀我哥哥时,你可有想过今天的你也会被我杀了?”
“不要!”徐梵凌听到皇后的话,虽然并不懂他们所说的二十年前的事,但是却知道皇后要自己的父亲去死。她连滚带爬地抱紧李茹的脚,乞求道,“不要杀我爹爹,梵凌愿意为皇后做任何事情……求皇后不要杀我爹爹……”
“凌儿!你别求她!”徐午听到自己女儿的乞求,忙大喝到。
“滚!”李茹一脚踢开,呸地一声,骂到,“本宫要杀谁,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徐梵凌被李茹踹开正好撞上一旁的圆柱之上,头上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皇后!你要杀的人是我,你放过她!你不是要我拟诏吗?你放过她,我就拟!”徐午一见,就要站起来去救自己女儿,无奈两只手臂被侍卫紧紧按押着,无法动弹。
李茹仰声长笑,一步一步地往徐午走去。
她模样长得极好,保养得也很仔细,虽然年近四十,脸上却看不见一丝皱纹,只有那一双历经人世的眼眸偷偷泄露出她已非当年那个碧玉年华里的懵懂少女。
“徐午,你觉得现在的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李茹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将徐午压得喘不过气来。
“那你想怎样?!”徐午粗喘着气,狠狠瞪着她。
李茹突然一笑,那刹那的风华令徐午想起二十年前,自己下令斩杀她的父兄时,她那一凄然的笑。两个笑交相重叠,时隔二十年,他竟然再一次看到!
“我让你的女儿轮流伺候一下这殿上的侍卫们,你觉得这个法子怎么样?”李茹笑若桃夭,眼神阴冷。
徐午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瞪着她,嘴唇因为激烈的心情起伏而颤抖不已:“你、你你恨我尽管拿我开刀即可……”
“恨?”李茹甩手直起身,冷冷一哼,讽到,“放心,对你,我是要多恨,就有多恨!你要开刀也好破肚也罢,以后有的是机会!”
徐午顿时急了:“皇后娘娘……求您……徐午……甘愿为您做任何事!”
终于,徐午的这一句话,让李茹离去的脚步顿了一顿,却未曾回头,只对着殿外朗朗乾坤,冷笑一声:“徐午啊徐午,你不是自认傲骨宁死不曲的吗?呵呵,竟然也会有如此低贱的一日!真想让这天下的人都看到这一幕啊!”
说罢,苏袖一甩,不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