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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9 三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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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林强客套道,“现在去其它支行学习了,那边领导反响不错。”

    显然,他才不知道袁冠奎到底怎么样,这么说只是让大家面子开心罢了。

    “呵呵,那就好。”这话对秦政倒很是受用,“就是不知道,将来他还有没有机会在回到你手下了。”

    秦政很明显话里有话。

    “秦主任”林强放下茶杯,不打算继续打哑谜,只淡然问道,“我这么问很唐突,但我真的很想知过当年的三杰之间,都发生了什么”

    秦政愣了愣,多年前的事情一幕幕重新浮现。

    “三杰”.很古老的称谓了。”

    “当年的蓟京三杰,在整个圈内都十分著名,无论是才干,执行力还是人际技巧,甚至相貌都出类拔萃。”林强抚着杯子叹道,“钱才,祝丰山,还有你秦老哥,都是前途一片光明。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成现在这样,钱才变节,祝丰山出走,只有秦老哥你守着陈行长。”

    林强这么问,显然是失礼了,双方的交情还不够聊这些事,即便是聊,也该酒后聊,当牢骚过去就好。

    但他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想更了解陈行远一些。

    况且,现在秦政心里对自己有不少的醋意吧。

    辅佐陈行远多年的,明明是他秦政,而关键一役的大功,却全部被林强抢了。

    林强已经懒得与人斗了,他只想直来直往,分清你的我的。

    林强现在只怕秦政理解不了自己的心情,搪塞自己,产生芥蒂。

    然而他完全多虑了,秦政完全理解林强此刻的心情。

    秦政望着林强,望着那胜利后却不甚喜悦,甚至略显忧愁的眼神,神色骤然一怔。

    “你现在的表情,和他好像。”秦政愣愣叹道。

    “和谁?”

    “那时的钱才。”

    “——”

    双方皆是木讷半晌,最终秦政也喝了口茶,缓缓开口。

    “陈年旧事,说就说吧。”秦政转望窗外,回忆起当年。

    “我们那会儿,都是小伙子,跟你一样的小伙子。”秦政指着林强笑了笑,“同你一样,在基层出类拔萃。很快便进入了领导的视野;也同你一样!陈行长给我们机会,给我们舞台,让我们直上青云。”

    “后来,就是合并了。”秦政默默叹道,“合并那天,陈行长没有出席仪式,而是把我们三个叫到他家咚喝酒。”

    “喝酒?”

    “嗯,苦酒。”秦政点了点头,“从中午喝道第二天天亮,后面的记忆完全模糊了,我只记得陈行长好像哭了。”

    “”他也会哭啊。”

    “一直守护,奋斗的东西,被无法阻止的力量夺走,会哭的。

    “”林强不禁望向窗外,“真的啊,就被这无法阻止的力量夺走了。”

    “那天之后,陈行变了个人。”秦政略显忧伤地说道,“从前,他是个开朗的副行长,身体力行,干活不要命,比基层的小伙子还来劲,带着大家跑业务,带着大家喝酒,甚至带着大家,去泡妞”

    “…”

    “那段日子真好啊。”秦政脸上洋溢出了美好的表情,“虽然天天都是满满的工作,但跟陈行在一起跑,就永远不会觉得累,觉得很充实,很痛快,忙完一天喝一顿痛快酒,有胆量的话,再由他带头,跑去场子里销魂一下”哈哈你见过这样的领导么!”

    “销魂一下”

    “咳。咳”秦政呛了一口,放下茶杯咳个不停,“你可别告诉别晨”

    “不会。”林强脸上的表情同样很美好,“那样的领导,很不错吧。”

    “嗯,可那是14年拼了。”秦政沉叹了一口气,“那天之后,陈行长就变了,变的寡言,变的不问世事,他总是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不再与下属同乐。不瞒你说,你出现之前,他几乎没再笑过口那之后,国内经济迅速发展,巨额的存款进入!巨额的贷款放出,银行间叫着劲儿地膨胀,当然,同时膨胀得还有人的欲望。”

    “终于,我们三个人里,钱才第一个撑不住了。”秦政又是不甘地叹了口气,“有一次,他破例贷款,收了客户的好处,由于他太狂,势头太盛,惹过不少人,这件事便被其它人举报到了分行。分行知道钱才是陈行长的人,便也没有直接处分,而是交给陈行长亲自处理。”

    “那天,应该就是我们分道扬镳的日子了。”秦政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那天陈行把我们三人叫到他办公室,直接宣布,要将钱才辞退。”

    “钱才当时就傻了,吓得不敢说话。我跟祝丰山赶紧上去劝,说我们骂过他了,他再也不敢了,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给他一次机会。”

    “但陈行很生气,非常生气,他打了钱才,说钱才是畜生,被乌烟瘴气的联合银行腐蚀的畜生,只知道吃那些饲料的畜生。”

    “后来在我们的一再劝说下,陈行终于停手了。他最后指着钱才说——‘滚吧’就当我没见过你””

    “但钱才没有这么走,他也是个性情中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当即与陈行对吼起来一‘你不就是舍不得蓟京银行么!把一切错误都推给别人!现在什么时代了,醒醒吧!,”

    “两个人就这样骂了很久,将对方骂得体无完肤。”

    “最后,钱才还是走了,再没来过,转投了其它阵营。”

    “那一天后,祝丰山也不再怎么找陈行了,后来喝酒的时候他对我说,他能看出来,陈行一直憋着一股劲,要将失去的夺回来,要重现蓟京分行,祝丰山觉得那是悲哀的,倒退的死路,不想也不敢跟着走下去了。后来祝丰山发展不错,自己请命调到支行,陈行远也没有阻止,也没有多说。”

    “至于我么”—我是三人中年龄最小的,没什么主见,”秦政抬了抬眼镜,脸上洋溢出了一种少年的味道,“我一直当他们是哥哥,跟着哥哥们一起干,干什么都行,开心就行。结果,哥哥们都走了,就剩我一个十几年就这么过来了,大家的情分也生疏了,直至最后,不得不与钱才兵刃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