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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五章 夜深人不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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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三绝师太的法体火化仪式定在第二天上午,所以苏灿等人只好在三绝庵里留宿一晚,帮助邱霜两姐妹打理一些事物。邱霜和无霜本就年轻,没有经历过大事,现在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对于苏灿来说,也有点未了之事,那就是有些话要和邱霜两姐妹私下谈谈。

    当晚吃了晚饭,众人就明天的事做了一些部署,然后邱霜安排大家休息。三绝庵虽然不大,但是客房还是有十几间的。只不过邱霜并没有安排苏灿与何青芷同住,却让花飞影与何青芷住在一间房子里,苏灿单独住另一间房子。

    苏灿倒也不以为意,三绝庵是佛门清净之地,不是宾馆客栈,当然不会允许自己与何青芷在这里同床共枕了。而且苏灿单独住一间房,也正好可以寻机偷偷溜出去,跟邱霜她们说几句话。

    心里怀了这么一个鬼胎,苏灿哪里还有睡意?

    寂静的房间里,苏灿独坐在灯下,取出在终南山搜获的两只玉简来看,但是修为不够,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察觉其中的秘密。收起玉简,百无聊赖的苏灿又翻看那个“逍遥子”留下的相书。相书也没多少内容,以苏灿过目不忘的本事,只是十几分钟,便已经牢记所有的内容。

    看看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见邱霜两姐妹没有主动来找自己说话,苏灿心中有些失望和惆怅。

    窗外月明如素,树影婆娑。苏灿实在睡不着,便走出房间,踏着月色向山下小爱河边走去。似乎冥冥之中有种力量牵引,苏灿就这样信马由缰地走了不到一个小时,竟然转到了莫霄汉的坟前。

    夜风清冷,苏灿手抚冰凉的墓碑,回想着与莫霄汉从萍水相逢到肝胆相照的经过,心中又是一阵苍凉。如果不是巧遇莫霄汉,混成丐帮帮主,得到了打狗棒,自己在这灵气稀薄的地球上,还不知道要到哪一年,才能练到目前的修为。如果自己没有目前的修为,只怕何青芷和自己的命运,都会因为东瀛忍者的攻击而改变。

    莫霄汉一死,丐帮就更加显得人才凋零。苏灿想,也该给目前几个硕果仅存的九袋长老提升一下功力,并且培养一些新人了。

    远处有脚步声响,苏灿微微侧目,却见蓝暮雪提着一只食盒,正从老远的地方走来。月光下,蓝暮雪一袭白衣,竟然也有一丝出尘脱俗的气息。

    都半夜了,雪儿怎么会来这里?苏灿想了想,闪身躲在了不远处的一块山石后。孤男寡女半夜相见,又不知会引动这小丫头多少相思。

    蓝暮雪踏着秋露轻轻走到莫霄汉坟前,打开食盒,取出碗筷杯碟,又取出一瓶白酒和一只烧鸡一袋酒鬼花生摆好,弯腰拜了拜,席地坐下斟酒,道:“莫大叔,雪儿来看你了……。”

    一言既出,蓝暮雪的声音再次哽咽。

    苏灿从山石后轻轻探出半个头来,刚好可以看到蓝暮雪的侧脸。果然,这小丫头已经凄然动容,月光下珠泪纷纷晶莹闪烁。

    “莫大叔,雪儿陪你喝一杯吧。他们都不要你,雪儿在这里,陪你一辈子好了……。”蓝暮雪在地上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一仰而尽。但是蓝暮雪本来就不会喝酒,这一杯喝得又猛,当即被呛个半死,伏下肩一阵猛咳,地动山摇。

    苏灿微微皱眉,这么喝酒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又想到蓝暮雪刚才说的话,不禁有些郁闷。哪里是这些人不管莫霄汉?自己倒是要将莫霄汉葬在万竹居屋后,是你蓝暮雪第一个不同意的好不好?

    “莫大叔你也有糊涂的时候,你临去之前,把雪儿托付给苏大哥。但是苏大哥有了青芷嫂子,他又怎么会要我?”蓝暮雪只是一杯酒下肚,似乎就醉了,痴痴地道:“莫大叔你知道吗?我嫉妒青芷嫂子,真的好嫉妒啊……。为什么,是她认识苏大哥在先,为什么不是我?”

    苏灿闻言一阵踌躇,想要就此离去,又担心蓝暮雪醉酒后遇上不测;想要现身开解安慰,又怕蓝暮雪因为心声外露而尴尬。

    蓝暮雪继续与莫霄汉对饮,时哭时笑:“莫大叔,我妈妈让我不要接近苏大哥。我也不想接近他……。可是,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每次见到苏大哥,我都、我都心头乱跳……。”

    说到这里,蓝暮雪回头看了看四周,又道:“莫大叔,我想我这辈子,是无法忘记苏大哥的。我前几天还在想,莫大叔去了,要是苏大哥去找全真七隐,也遭遇不测,那我也就随着莫大叔和苏大哥死了算了……。幸好,苏大哥安然无恙。”

    苏灿心头一震。素来只知道雪儿对自己有意,却不知道她对自己,竟然已经到了这般相思刻骨愿意同生共死的地步!

    “苏大哥不懂我对他的心,但是莫大叔懂我。莫大叔,你在天有灵,就教我一个挥剑断情的办法吧,莫大叔……!”蓝暮雪几杯酒下肚,情难自禁,伏地痛哭起来。声音悲切而又绝望,在这清冷的夜间听起来,格外凄凉。

    苏灿听到这里,再也不忍继续潜伏,当机立断,弹出一颗小石子,打在蓝暮雪的昏睡穴上。再让她这么哭下去,非哭出毛病不可,自己在一边听着也受不了,心酸。

    苏灿从山石后走出,将蓝暮雪横抱在怀里,纵身朝三绝庵而去。十来里的路,在苏灿的脚下转眼即到。但是到了三绝庵正门前,苏灿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蓝暮雪住在哪一间房。

    这样抱着蓝暮雪去敲门问邱霜她们,会不会引起误会?瓜田李下,有些事情是说不清的,蓝暮雪的妈妈吕若华,可把女儿的清誉看得很重。

    “灿师兄?”正在苏灿犹豫不决的时候,庵门外西侧的几株巨松后面,邱霜和无霜一起转了出来。

    “呃……,两位师妹这么晚了还没睡?”苏灿的脸微微一红,解释道:“雪儿在莫长老坟前,喝醉了。我刚好出去散步,遇上了她,这就把她带回来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