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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就算季家嬷嬷身子一向硬朗,这次突然来的风寒,倒是让她身子有些扛不住。
这高烧刚退下去,她就被这王家的人闹的没办法,觉得自己不亲自出马来找个理,那么接下来闹的会更是鸡飞狗跳。
季家嬷嬷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些累,然后淡淡的说:“你们要闹,别当着我的面哭哭啼啼,免得外面的的人说我这个老婆子脾气古怪。我今日来,就是要想个理字,这事情你们也算是清楚了,准备怎么着?”
王老爷子听季家嬷嬷这么一说,赶紧转过了身子,一脸诚恳的样子:“这事,是三媳妇做的不对。季家嬷嬷你看要不这样,我改日让我那个不争气的三儿子和三媳妇一起给你赔礼道歉,这真的是不好意思啊,让你看笑话了。”
但是这话季家嬷嬷听了却不吱声,她刚想拿茶杯喝水,王婉就给她递了过来了,她看了一眼王婉,然后缓缓的了接了过来。王婉知道,其实季家嬷嬷不愿意说话的原因,这是因为老爷子没说到她的心坎上。
王老爷子也是个明白人,赶紧瞪了一眼还在哭啼的程英,然后程英赶紧擦掉了脸上的眼泪,就走到季家嬷嬷面前说:“嬷嬷,这都是我的错。从今夜开始,我就亲自来照顾你,嬷嬷你可千万别再生气了,你本来身子现在就不太痛快,这要是生气对身子不好,你消气。”
季家嬷嬷喝完了茶,语气依旧很淡:“你说说,你现在也就六个月身孕,当年我在宫里伺候的那些不得意的小主也没见有你这般娇贵。我老婆子不是不好说话的人,你家里的事情我也不会参合,但是,今日我老婆子也说在这里,名声不好的人,我不是不稀罕被她伺候的。”
说到这里程英也明白了季家嬷嬷说的是什么,她狠了狠心就抓住王进宝,她这么一个动作让王进宝一惊,然后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可是程英还是下手了,她打孩子的力气不小,打的王进宝是哇哇大哭,一个劲的喊:“娘,我不敢了,娘,我不敢偷钱了,你别打我,你会打死我的。”“娘,娘,你别打姐姐了,娘,不是姐姐的错,是那个傻丫头的错。”王招财哭的有些激动,还一个劲试图去抓住程英的手,可是一个刚五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只是他这么一说,程英下手也轻了一点。
可是季家嬷嬷却不住笑了,她的笑有些怪怪的:“这果然是当娘的教的好,招财啊,这进宝是你姐姐,小婉就是不是你的姐姐了?这辈分关系都乱了,这弟弟和妹妹一个样啊,能喊姐姐傻丫头。”
季家嬷嬷说的讥讽,却让王老爷子的脸色更加难堪了。程英一听这季家嬷嬷是没完没了了,她又不敢直接去和季家嬷嬷顶嘴,可是看王老爷子的样子,下一步没准就死要那张老脸,就冲过来打她的儿子王招财了,一想到这里程英就心疼。
“哎哟,哎哟,我的肚子,我的肚子疼。”程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开始喊起来肚子疼了。她刚才本就是哭过的样子,这么一说看上去更是可怜兮兮,只是若是脸色苍白的话,那么就更像了。王婉还是装作很担心的样子,赶紧走到了程英面前,扶住她。实际上看着她是在扶程英,但是她压根没用力气,但是程英还是勉勉强强的站着,王婉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鬼。
这程英肚子里的孩子是王家的,这还未生下来,谁也不知道是儿子是女儿。若是个儿子,王老爷子在亲戚面前也算是抬的起头了,所以这个时候他还是十分焦急的。
“这是怎么了?来来,大丫头扶你娘坐好,我说三媳妇你急什么啊急。”王老爷子一边说,一边跺脚:“这是怎么了啊,进宝,还不赶紧去喊你爹来啊。”
王婉虽然不高兴这个事情就这样被程英成功的转移了,但是也没办法在这个时候顶嘴,她知道以后要好好的在王家不遭受大罪,必须靠这个老爷子。
见王来爷子这么说了,王婉就有些可怜兮兮的说:“爷爷.........别怪娘........别打妹妹........我不好........娘肚子里........是弟弟。”
她说的结结巴巴,傻乎乎的样子让老王爷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其实王婉在王老爷子眼里也是一个不错的丫头,若是不结巴也不这么傻乎乎的就好了。人家丫头五岁六岁就能帮家里做不少的活,可是他家里这个,却是整日浑浑噩噩的。
只是王婉说了一句话,王老爷子爱听也说到了他的心坎里,王婉说程英的肚子里是个弟弟,是个带把的。
人都说,小孩子说的话是最准的了,王老爷子本来不好的心情,此时似乎也稍微好了一点。若是一个带把的,他在亲戚面前,就能站直身子了。
王婉看了一眼季家嬷嬷,等了一会才说:“季奶奶......娘有.......有弟弟.......我照顾.....照顾你.......小婉......很乖.......吃的少。”
其实并非是王婉真的关心程英,若是这个时候程英去照顾季家嬷嬷,那么她回到家里又要开始过上吃不饱的日子了,而且今日的事情估计程英还要对她发脾气。所以不如她干脆自己说出来好点,第一呢老王爷子觉得她懂事,第二季家嬷嬷估计看到程英也闹心。
宫里有身孕的女子多,有身孕然后小产的女人更多,季家嬷嬷一脸不舒服的样子,王婉就知道季家嬷嬷和她一样,看的出来程英是装的。
这就好比班门弄斧,这下程英给季家嬷嬷的印象就更加糟糕了。
果然不出王婉所料季家嬷嬷几乎很快就回答:“还是大丫头跟嬷嬷回去吧,这王家的媳妇果然都娇贵,要是孩子有个什么事,倒成了我老婆子的不是了。”
季家嬷嬷说完就站了起来,王婉赶紧去扶季家嬷嬷,她此时的脸色不太好,估计是风寒未好又出来乱走动的原因。
程英的脸色既带着点欣喜又带着点愤怒,而王老爷子对王婉的眼神就是,稍微慈祥了一些。
当然这些都是王婉想的到的,只是她明白,从今以后王进宝和程英肯定是越来越厌烦她了。可是就算她今日委屈的担当下来,她们也不见得会对她好,所以看到今日程英和王进宝狼狈的样子,王婉觉得心里是舒缓了一口气。
其实今日的王婉也没算亏,王老爷子若是多在意她一分,待她稍微好一些,那么她受的苦也会少一些。季家嬷嬷虽然脾性古怪,但是比起程英老饿她肚子,她还是觉得在季家嬷嬷身边好,这个老太太也没想的那么坏。
看着王婉和季家嬷嬷消失的声音,王进宝擦干净了眼泪,忍不住狠狠的对着地上吐了一下口水,才去扶着自己的娘亲。
这些王婉都没看见,而王老爷子却看了个清清楚楚,眉头又开始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