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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苏回来院子时,见花娴还和丫头们笑闹着,上前笑笑提醒道:“小姐!去歇会吧!下午要去月影楼做功课的!”
花娴回过神来,心里又苦恼了,点点头走进里屋歇下。
刚才送莫家兄弟过去时,心里就在打着小鼓,想着别遇上那日的少年了!
想来这两日都得过去园子,去月影楼要是遇上的机率相当大。如此想来,他要是在人前提起哪诗,可就不好应对了!
心里想了想,那日只他一人听见了,现下担心被追问,想来仅一个办法了。
最好在私下恳求他,别说出去是从自己这里听得这诗的,那怕他拿去当做自己的也好!
“安心!”下了决定后花娴就起身来。
在旁边隔间做着针钱的巧娘和小春,放下手里的活对看了下,巧娘示意小春去院里唤安心,自己掀了帘子进里屋来。“小姐!可是有事?”
花娴摇摇头,“没事!巧娘你做你的罢!我想去那边园里走走,让安心陪我就是了。”
巧娘看了看进屋来的安心,笑着跟花娴说:“让落苏和安心一起陪你过去罢!安心新来的,客栈的下人还不熟悉。”
花娴摆了摆手,“不用的!前院会有人送我过去。其它的丫头要学的还多,让落苏多看着点。”
巧娘犹豫着没出声,花娴有些不耐就往外走了,“又不是去别的地方,有什么要紧!”
巧娘听得花娴已有些恼了,无奈笑笑跟出来,“奴婢去前院安排人送小姐过去!”
三人沉默着来到前院,见李青不在前院,就叫了在院里的李昌,“李昌!小姐要去对面园子,你送小姐过去,吩咐客栈的照顾好小姐!”李昌自是躬身应了下来。
巧娘见安心跟在花娴身后,低着头不敢出声,“安心!照顾好小姐!”
安心自是回头躬身应了下来,转身追在花娴的身后。
进了客栈,花娴拒绝了灵娘跟着,带安心进了园子。
“小姐?”进园后安心才不安的唤花娴。
“安心!记得自己说过的罢!”花娴停下来认真的看着安心。“姐能相信你么?”
“小姐?”安心思索起来,“奴婢不会跟人说小姐的任何事的!”安心明白了过来,诚心实意的看着花娴。
花娴认真打量了安心的神态,“姐相信你不会令姐失望的!”转身慢慢走在园中的路上,安心沉默着跟在身后。
花娴脑子转得飞快的计划着,青爷爷曾指过他的小楼,落苏曾说过,他经常在园中走走,自己是先逛逛园子碰碰运气?若是没遇上就干脆上门求见?
花娴和安心的拐进湖边小道,一眼就见到小亭子里一少年身影,心里“扑通”快跳起来。
思量着此少年是否彼少年,花娴心里又忐忑,是否会与礼不合?想了想被揭出的场景,还是咬了咬牙加快脚步走过去。
安心跟在花娴后面,见前面亭中有位小郎,自己小姐却加快步伐走了过去,心里惶恐着出声,“小姐?”
花娴回头瞪了安心一眼,安心低下头来沉默了。
马玉涛听得说话声,转头看过来,见自己心念着的女孩终于出现。面现惊喜走过两步来,想起那日女孩的惊恐迟疑着停下来,担心又吓跑了花娴。
花娴冲马玉涛微笑了下,回头跟安心说:“有人过来提醒我!”
马玉涛拱手冲花娴施了一礼,花娴淡然走进亭里,冲马玉涛回了一礼。“小女清宁!见过公子!”
马玉涛躬身应道:“清宁女郎安好!”
低着头轻声说:“小生马玉涛!那日惊吓到女郎,是小生太鲁莽!实是女郎的诗太让人痴迷,一时忘形!恕罪!”
花娴见他端庄有礼,心下有些好感,屈膝柔声道:“马兄且唤我清宁罢!”
马玉涛见她举止大方,神色坦荡并无做作,拱手坦然问道。“惭愧!清宁可能解小生之惑?”
“马兄比我年长,称声兄长自是当之无愧!”说着花娴面现难色。“清宁正有一事想求!”
努力做出愁苦的榜样,“这诗的出处清宁不便告知!请马兄也隐瞒一二,不要跟人说起此事!”
马玉涛惊讶的看着花娴,见她满面愁云,“如此好诗正当传世,清宁为何想让其泯没?”
花娴心下真的愁苦,人家是真的传世了,可自己敢冒充别人嘛?别说此地看来是有穿越前辈在,自己哪文学功底,想抄袭也记不起来几多啊?
纠结着花娴无奈的苦笑,“清宁实在有难言之处,无法道明此诗何出!此诗从不曾传闻开来,只要马兄隐瞒,非从我处流出就行!”暗示马玉涛可以自己借用。
马玉涛见花娴这副愁苦模样,想起当日她背人孤寂的身影,心下怜惜!想来这女郎也是不得已,正打算答应下来。
嘴张了张,仔细思量了她后面两句,不由恼怒:“女郎何出此言!若是隐瞒出处,小生不与人言就是!”
冷眼看看花娴,扭过头傲然道:“女郎敢如此说,这诗原是你作的罢!能作出如此好诗!女郎却不敢以才学示人,想来是有难言之苦!小生虽才学不佳,也不屑窃取他人之物!”
花娴尴尬的笑笑,自己怎么忘了,古时文人还有风骨一说,这下被鄙视了吧!不管人家经受得了这扬名的诱惑,眼下还是先安抚好再说。
又盈盈屈身着行了一礼,语带悲切的说:“马兄!真非清宁所作!更无质疑马兄品德的意思!只求马兄答应,非是听我道出就行!拜托!”
花娴屈着膝不起身,做出愁苦的模样来,满眼恳求的望着马玉涛。
马玉涛听得她悲声哀求,转过头来见她愁苦无比,心下柔软了躬身道:“清宁不必如此!为兄答应就是!可惜了如此佳作……”不由长长叹息。
花娴见他终是答应下来,见他叹息得真诚,苦笑了下。“马兄!如此都不必多礼了罢!”
两人都直身起来,不由相看一眼都尴尬笑笑,气氛轻松了下来。
花娴解决了心事,也就不再哪般拘束,淡笑着与马玉涛道:“马兄若与人说起也无妨,只要不与人说起出处就是!”
马玉涛不由皱了眉,却见她神情坦荡,“如此为兄道是偶然听闻,追寻不到作诗之人可好?”
花娴轻笑,“只要与清宁无关就行!”
“待清宁无难言之苦时,为兄定会为清宁正名!”马玉涛认真的冲花娴拱手,叹息了声。
“实不相瞒!此诗实在是合为兄心声!想来女郎也是身世有不如意之处!可惜了女郎如此才华却不敢示众……”
花娴无奈苦笑,也不敢再乱找理由分辨,寄望面前这人能守诺言就够了,不必再节外生枝,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支撑,这道理还是明白的。
“马兄想来是到这年关,思念家人了罢!”淡笑着轻问。
马玉涛面上有些哀意,“是啊!只能思念了!”
花娴有些不好意思,“马兄不必忧伤!想来家人送你来求学,是期许公子成才,待荣归之时方不负家人所望!”
马玉涛轻摇了摇头,“清宁好意了!为兄就算荣归也无人真心期盼了……”
花娴见他悲意甚浓,知道自己提起别人伤心事了,不由面现尴尬。
马玉涛见她这般,淡然笑笑:“无妨!为兄定会努力,方不负家人所盼!”
见花娴眼里有着好奇,笑着点头却不再追问,心叹她真善解人意,想来是不愿惹自己心伤。
马玉涛不由想与她倾诉,淡然低声道:“为兄族里这一支,如今只得为兄一人了!当日家母在族里散得多半家产,才能送得为兄入京求学独立,是以那诗让为兄感触极深!”
“抱歉!”花娴真诚的与马玉涛道歉,“清宁无意惹马兄伤怀!”
马玉涛淡淡苦笑了下,“与清宁无关!为兄只是无法怀念过往亲恩!偶尔抑制不住感伤而已!”
“生养之恩定是不能忘怀,马兄真性情!”花娴思索了番,拼凑着劝说:“不过,既是马兄亲人,定不愿马兄沉浸悲伤之中的!”
马玉涛点头淡笑,“清宁!为兄明白!不会整日伤怀的,只有为兄努力重振门户,才对得住家里先人!”
花娴也轻笑出声:“清宁杞人忧天了!清宁恭祝马兄早日功成名就!”
马玉涛脸色潮红,以为花娴误会了,有些急乱的说:“清宁!为兄明白你是好意!只是想与清宁说明,为兄志不会沉浸在过往……”
“清宁明白的!清宁也是真心希望马兄能早日得成所愿!”花娴见他急慌的样子,正了正神色。
看着马玉涛柔声诚恳的说:“清宁自己也认为,身世是无可选择的,但将来我们是要自己追求的!”
马玉涛怔怔看了看花娴,想了想轻叹:“清宁为我之子期!”与花娴相对一笑,开怀起来。
花娴转头招呼安心过来,指了指对面月影楼,淡笑着吩咐:“安心!去让人沏茶过来!”
安心自是压下心里的疑问,躬身应了去了月影楼。
马玉涛惊讶着问道:“清宁与陆先生是何渊源?”
花娴心知对面楼的人,只怕早已有人见自己在亭子和马玉涛说话,轻笑着请马玉涛在亭中坐下,“陆先生?”
马玉涛点着头坐得下来,“是的!对面西阁是陆先生过来时住的地方,并不接待外客!”
“马兄所说陆先生,应是我家长辈!”花娴轻笑着不以为意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