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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晨起,子衿送夜未央出门,走到殿外时,却见小康子已经在院子里指挥着宫人清扫院子。
子衿帮夜未央紧了紧棉斗篷的带子,一脸温婉地福身道:“恭送皇上。”
夜未央歪头看她笑了笑,便径自走了。
望着夜未央的身影渐渐远了,小康子这才上前笑道:“外面风大,娘娘快回屋吧!”
子衿亦笑,一脸了然。
用了早饭,子衿先是去鸿福宫看望老佛爷,陪着老佛爷说了一会儿子的话,自是哄得她老人家眉开眼笑了才出来。
继尔又到太后处,抱着三皇子千皓玩了一会儿。太后本意是除了初一十五都免了宫妃的请安,但是千皓特别喜欢子衿,所以太后也就允了子衿随时出入永寿宫了。
至于那些最近勤着往永寿宫跑的妃嫔们,自是都揣着自己的打算。自从皇后生病卧床不起,皇后处一般的请安都免了,只是宫妃们轮流侍疾。所以有心的宫妃自会多到太后处走一走,一则多和太后联络感情,以进孝仪;二则自是考虑得远了一些,毕竟若是皇后的病就此不能大好了,那么后位一空,几个位份高的妃子还是有机会的。就算不敢觊觎后位的妃嫔们,在太后面前能得几分薄面,也自是不错。若是皇后当真撒手人寰,老佛爷养尊处优不理宫中琐事,那么大权又归于太后手中。所以无论是新后的人选,还是宫中的大小事宜,那不经太后点头,恐怕也是不成的。
子衿从太后宫中回来时,小厨房炖的冬瓜鲩鱼汤已经好了。
“这会儿子皇上也该下朝了,冬瓜鲩鱼汤最为暖胃。咱们这就给皇上送过去,让皇上下了朝就热乎乎地吃上一碗。”子衿喜滋滋地说着,将刚解下的棉斗篷又披上了身。
欢颜也陪着笑,随即将汤装进瓷罐,并且做好保暖措施,子衿,水漾以及欢颜三人便直奔议政殿而去。
行至殿外时,却见张一正送一名大人从议政殿里出来。子衿眼神一扫,从那名大臣身上略过,却是她从未见过的。此人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方形脸堂,生得浓眉大眼,倒是有几分俊逸。
“臣秦非参见暖嫔娘娘!”声音突地自身旁响起。子衿倒是被吓了一跳。抬眼看时竟是刚才那人在行礼,而且还自称秦非。
子衿略略止步疑道:“大人是秦非?”
一旁的张一笑着代他答道:“暖嫔娘娘不知道,这一位就是皇上的应梦贤臣秦非秦大人哪。”
子衿微笑着“嗯”了一声,再看秦非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对张一说道:“烦劳公公进去给本嫔通禀一声。就说本嫔来给皇上送汤了。”
“是,暖嫔娘娘。”
张一笑呵呵地进了议政殿,秦非忽然跪地行了大礼,满脸感激之色:“臣谢暖嫔娘娘大恩。”
子衿笑道:“秦大人不必客气,快快请起。”
秦非动作敏捷,起身继续说道:“臣出身卑微。又无什么功名在身,能来朝中为官除了皇恩浩荡,最应感谢的人就是暖嫔娘娘。”
子衿见秦非这样说。心中明了,自是夜未央曾对他说过入梦一事。她只是淡淡地笑着,并不言语,只听秦非继续说道:“仅那一次臣已无以为报,哪知昨夜娘娘能再帮臣一次。那一封夜半送到的书信真是救了臣的命啊!”说着。他又跪了下去,声音低沉却有力地说道:“臣对暖嫔娘娘感激涕零。若是日后娘娘有什么能用得着臣的地方,还望娘娘尽力吩咐,臣定当竭力为之。”
她见秦非言辞真诚,句句恳切,心中却也是感怀没有帮错人,算是有了些淡淡的安慰。而后只缓缓说道:“秦大人过虑了,本嫔是在帮你也是在帮皇上。这里不便说话,若是日后秦大人还有何事可直接找小康子,本嫔就会知道了。”
“是,娘娘。臣告辞。”
秦非转身离开时,张一已经开门出来了:“娘娘,皇上请您进去呢。”
殿中,夜未央正在用早点。几块点心下肚,又喝了两碗子衿端来的冬瓜鲩鱼汤,很是酣畅。
夜未央用毕,子衿方才笑着说道:“皇上今儿的好似心情不错,可是有什么喜事?”
夜未央哈哈一笑,将擦手的帕子扔在一侧说道:“就你最机灵,朕今日果真是心情不错,昨夜朕和你说的事,秦非已经想出了法子,早朝刚过就派高达去办了,若是顺利想必不日便可大获巴土国。”
“这可真是大喜事,那要提前恭喜皇上了。”子衿左右看了看,见宫人们都已退了出去,方才上前小声道:“皇上可否告诉子衿秦非秦大人想了什么法子?”
夜未央眉头一挑,伸手揽过她的纤腰,略略有些神秘地说道:“这个法子倒是极妙的,朕也佩服得紧呢!”
子衿佯装好奇,追问道:“究竟是何法子,皇上想急死我吗?”
夜未央这才说道:“想那秦非还真是心思灵敏,今日早朝大臣们纷纷问他想出了什么传递消息的方法,他竟不慌不忙地拿出了两颗煮熟的鸡蛋。大臣们吹胡子瞪眼睛,气的气,恼的恼。他却乐呵呵地让大臣们把鸡蛋剥了皮瞧上一瞧。一开始大臣们都不愿意,说他这是无理取闹,还有人提议要重罚他甚至削了他的官职。”
“那这鸡蛋倒是谁剥开的?”子衿笑着问。
夜未央一仰脸:“当然是朕了。朕觉得秦非并非是那种无理取闹之人,拿两颗煮熟的鸡蛋上早朝定是有他的缘由,于是就将鸡蛋剥开了一看,你猜怎么着?”
子衿掩着笑,却又佯装好奇地问道:“怎么着?”
“那蛋白上竟然有字!”即便是此刻。夜未央仍掩饰不住眼中的〖兴〗奋之色:“我就问秦非他是怎么做到的,秦非当即命人搬上一坛由于酿酒时间过长而发酸了酒醋,用笔蘸着酒醋在生鸡蛋上写字,待酒醋干了,再将蛋煮熟,那字竟然就落在了蛋白上。”
夜未央说完拍掌大笑,连连叫绝,子衿看着他笑得如孩童一般开心,心里就如那装满了风的帆船,内心被撑得鼓鼓囊囊。被幸福和快乐的感觉装得满满的,甚至都要溢了出来。
自那日开始,夜未央一连三日都宿在议政殿。没有去任何一个妃嫔的寝宫。只说是这几日国事繁忙,但子衿晓得,他一定在绸缪着收复巴土国一事。
子衿也不打扰他,只是去送过两次吃食,每次见他。他的脸色总是带着几分劳累和疲倦,然后疲倦之中又带着若多的欣喜,由此看来,事情还是顺利的。
自古以来不变的道理,皇上忙着,妃嫔自然就闲着。
除了轮流到皇后宫中侍疾却也无事可做。元淇和元婉倒是日日往暖秀宫中来的。楮金雅一开始有些不好意思打扰,经过子衿几次盛情邀请之后,便也偶尔过来坐一坐。几个人围在一起吃着点心,喝着茶水,倒也就填了寂寞。元婉和楮金雅之前是不认识的,也由此渐渐熟络起来。只是那选秀时一起认识的桐香玫倒是与她们不大来往了。
这一日几人又前前后后的来了暖秀宫。刚刚落了坐,元婉便从袖中抽出几个绣着huā样的丝白手帕说道:“妹妹我闲着无事。就绣了几个绢子,布料都是一样的。只是这huā色不同,若是姐姐们不嫌妹妹我手艺粗劣,就每人拿去一个。”
“哎呀!元婉妹妹这手艺真是了得,怎生就跟画上去似的。”楮金雅看着手帕上的绣工,双眼直泛亮光。
要说出身楮金雅自是比在座的几位都要显赫,但是若说做女红,她当之自愧不如。她也是自小学了女红的,但是自小学到大,也没学到什么心得和领悟,当真是不太喜欢,所以看了别人绣的好也自是羡慕,但拿到自己手里,却没有那份心思摆弄。
子衿掩嘴一笑:“既然楮姐姐喜欢,还不赶快挑一个,不然妹妹们先下手为强,可要把好的都挑走了呢!”
楮金雅一喜,挑眉笑道:“当真是我先挑?”
元淇和元婉只是笑,自然是没有异议,子衿则撅嘴说道:“姐姐不挑,我可要动手了。”
“我挑,我当然挑。”楮金雅喜滋滋地在几个绢子上扫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那个绣着合欢huā的绢子上,掩不住满嘴的笑意:“我就要了这个吧,合欢huā是我最喜欢的,颜色也雅致得很。”
子衿微微仰脸笑道:“其实都不用挑了,元婉妹妹可不就是按着咱们几个的喜好来的。这粉红色的木槿是元淇最喜欢的,自是给她绣的;这绿菊自然是给我的;只是这水仙却不知是给谁的。”
“难道是给我的?”门口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众人回头一看竟是许才人。
许才人站在门口盈盈福了一礼:“经常见姐姐们来暖嫔娘娘这走动,好生羡慕,今儿妹妹终是忍不住了,也过来和姐姐们闲聊一会儿,打发下时光。”
“若是许姐姐不嫌弃,妹妹我自是乐意奉送的。”元婉拿起水仙绢子递到许才人手里。
许才人眼波一转,盈盈笑道:“谢元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