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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丹抬头看了看院子里的禅房,想着离门口也不远,那边有什么响动,这边也能听见,本想劝劝展谓放心让朱复一个人进去,可她的眼皮却越发沉重起来,张开口却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呵欠。
朱复看了看昏昏欲睡的宁小丹,回头吩咐展谓道:“佛门净地,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带丹弟过去坐了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柳如风也劝道:“展兄,你让朱兄速去速回吧,很快到响午了呢!”
“好吧!”展谓只得点头,向后退了一步。
那廋和尚似乎松了口气,弯腰再次冲朱复做了个“请”的动作,跟在他后头向禅房走去。
宁小丹觉得自己身子越来越困,看着朱复渐行渐远的背影似乎也有些模糊了。
眼看朱复快进那边的禅房时,宁小丹正想回条凳上坐了打打瞌睡,突然却见那廋和尚转过头来,似乎是不放心地看了展谓一眼。
就那一眼,让宁小丹惊得突然头皮也发起麻来,那眼神……居然是她曾经看见过两次的那阴沉的眼神!
那了尘和尚,果然不是好人!
“快,展谓……”宁小丹看着朱复消失在禅房门口,拼命抗拒着自己身上的困意,急急说道:“有问题……”
“什么?”展谓的注意力放在自家主子身上,并没有听清宁小丹的话,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这才转过头来,疑惑看向她。
柳如风眼里闪过一阵慌乱,忙一把扶着宁小丹道:“宁小弟,是不是困了,我扶你过去休息。”
宁小丹努力提起沉重的手臂甩开柳如风,挣扎着抬腿便要向禅房那边跑去。嘴里说道:“快去,朱兄他……危险!”
“啊?”展谓愣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柳如风也愣了愣,随即目光一闪,一把拉住宁小丹,大声提醒展谓道:“那和尚有问题,展兄快去救朱兄,我留在这儿保护宁小弟!”
展谓这回明白过来了,二话不说,拨腿便发力往禅房那边冲去。
宁小丹松了口气,困意再次海浪般袭来。她皱了皱眉,突然想起自己这瞌睡来得太奇怪,莫非……
心一惊。她看向身边的柳如风,却见他腾出一只手来正冲院子那边的什么人挥着。
宁小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四五个陌生的男子向他们这边走来。
这柳如风,果然有阴谋!
宁小丹愤怒地想着,困意再一次袭来。她觉得自己的身子软得不由自主就要向地上滑去。
情急之下,宁小丹一狠心,牙齿咬破自己的舌头,痛得她吸了。凉气,还好困意也因此消了不少。
这还是一次闲聊中,柳如风无意中提到的方法。说江湖行走,如果不小心中了蒙汗药,咬舌头可以振一振精神。如果是象展谓那样功夫好的人,还可以完全清醒过来。
顾不得呆瓜,宁小丹当机立断便向禅房那边跑去,她现在很担心朱复,很想过去看一看他安全与否。而且现在柳如风摆明了想害她,也只有展谓可以救她。
“你站住!”等柳如风反应过来追上来的时候。宁小丹已经跑出了一大截儿。
宁小丹并不回头,一边跑一边伸怀里掏匕首。
“喂,我说……”柳如风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才刚开口,只见眼前一道寒光闪过,宁小丹手里的匕首便向他迎面刺过来。
柳如风心一惊,忙松开手闪身躲过,宁小丹趁机又向禅房里跑去。
柳如风忙又拔腿追去,心里恨恨想:这家伙不是中了自己下的蒙汗药,怎么还跑那么快?身体还要强健的傻子都倒下了,为什么这小子却还那么精神?那药量自己还下得挺重的啊,要不她也不会说那碗龙泉水难喝了。
还有,他不是曾经喜欢过自己么?怎么就那么舍得下狠心杀自己啊,刚才要不是自己躲得快,小命儿可就没了。
快到禅房的时候,柳如风再次追上了宁小丹,但他还没有伸出手去,宁小丹便感觉到他的靠近,举起匕首回身便又是一刺,柳如风不得不后退一步躲过。
趁着这个机会,宁小丹两步并作一步闪身跑进禅房里,并顺手关上了门,在柳如风的手指恰恰触到门时动作利索地落下了门栓。
“开门!”柳如风用腿踢着门,高声叫道:“宁小弟,我没有恶意,并不曾想害你的命,我只是想请你去一个地方而已,你别误会!”
宁小丹不理他,转身四处打量。
静谧的禅〖房〗中,并没有展谓的身影,床上躺着那个胖和尚,人事不醒,显然已经被弄昏过去了。
一张紫檀矮桌旁,坐着一个年轻的光头和尚,肤色白净,方口大耳,五官棱角分明,一双妙目,却沉静如水。
他静静地看着宁小丹,没有一丝慌乱,尽管他的双手被反绑着,桌上也有一个被布团,显然曾用来塞过他的嘴。
宁小丹愣了愣,她以为了尘和尚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儿,没想到对方却是如此年轻,她敢肯定他没有三十岁。
“展谓呢?”宁小丹问道。
了尘下巴往屋后一抬,说道:“从禅房后门追出去了!”
宁小丹拔腿便要追,了尘却又开口劝道:“女菩萨追不上的,那壮士也不见得能追上!”
宁小丹愣了愣,停下脚步,看向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女人?”
门外踢门声没有了,只听柳如风劝道:“宁小弟,你要相信我,我真没有恶意,你开门啊!”
“阿弥佗佛”了尘一脸平静答道:“知道便是知道,没有怎么知道!”
“你……”宁小丹懒得跟他打禅机,走近他,问道:“掳走朱兄的是不是群太监?”
“女菩萨是聪明人!”了尘答道。
“宁小弟,你开门!”柳如风好象正扒在门缝里朝里看,只听他问道:“我怎么没有看到朱兄和展兄。他怎么了?你开门,我也很关心他们的安危呢!”
宁小丹不理,又转头问了尘道:“朱兄他有没有受伤?他们为什么要掳走他?”
了尘却不答,看了看她手里的匕首,说道:“施主,贫僧的手还被绑着,救那位施主是救,救贫僧也是救!”
“我以为你并不着急。”宁小丹撇嘴,挥起匕首割开了尘手上绑着的绳索。
了尘解掉断了的绳索,站起身来。冲宁小丹双手合十,施了个礼,谢道:“阿弥佗佛。多谢恢复贫僧〖自〗由,女菩萨无量功德!”
宁小丹这才发现这和尚看着瘦弱,站起却比自己高出好大一截,她不得不抬头看着他说道:“甭谢了,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门外的柳如风又叫道:“那个和尚……对了。你是了尘大师吧?大师,麻烦你开一下门好吗?我有急事跟你身边的那位公子讲!”
宁小丹盯着了尘,心想他若去开门,自己就用匕首架到他脖子上威胁他。
不过了尘并没有开门的意思,而是双手合十老实回答着宁小丹的话:“那位朱施主并未受伤,他一进来就被用了迷药装进布袋里扛走了。贫僧不知那些人绑他作甚!”
“是么?”宁小丹皱眉问道:“你都没有听到他们说过什么?”
了尘又答:“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不曾听他们说过什么!”
宁小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猜想那些人存心绑人。也不会在他面前露出什么破绽来,于是不再问他,转身想从禅房后门追出去看看情况。
“女菩萨”了尘却叫住她,好心提醒道:“这禅房后门出去便是深山老林。恐怕人追不到,路却迷失了!”
“是么?”宁小丹犹豫着。她没想到这禅房后面的地形如此复杂,不由更替朱复和展谓担心起来。
了尘又劝:“那位壮士追得匆忙,他还会再回来找贫僧的,不如女菩萨就在这儿等他!”
宁小丹心里一沉,盯着了尘问道:“你的意思是人追不回来了?”
“阿弥佗佛”了尘却淡淡反问道:“施主说呢?”
宁小丹愣了愣,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了尘的意思很明白了,朱复是追不回来了。
其实不用了尘点明,宁小丹自己也能推测到,那群太监既然要掳人,显然是经心策划好的,这禅房后便是深山老林,地形复杂,哪怕展谓的功夫再高,他们要带着被迷晕的朱复逃走,简直是易如反掌。
宁小丹正想着,禅房门那边传来了门栓被拔动的声音,她转头瞧见,只见外面从门缝里伸进刀尖来,一下一下地拨动着木门栓,那门栓竟也被慢慢地移却了许多。
宁小丹想了想,顺手拿起书桌上的砚台,走过去卡在门栓和门框之间,已经被拨动了一些的门栓再也不能动半分。
了尘看了看那砚台,平静的脸终于有些动容,合掌说道:“女施方,那砚台是贫僧师父所赠,且有师父的亲笔题名,天下独一无二。”
“是么?”宁小丹有些歉意,但她在屋里找了找,却发现这屋里层设极其简陋,除了一桌一椅一床,根本找不出更好的东西来卡门栓了。
“呵呵~~大师你四大皆空,一个砚台而已,没什么要紧!”她打了个呵欠,去刚才了尘坐的凳子上坐下来,厚着脸皮安慰着了尘。
了尘的脸不由黑了黑。
偏偏柳如风又在门外客气威胁道:“大师,你若不开门,我就用刀毁门了,希望大师别怪我!”
“罪过罪过……”了尘的脸似乎更黑了,却仍未去开门,而是左手结印,右手拿起挂在自己胸前的佛珠数着,念起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