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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青十月中旬从京城起程,走之前,她来到“红枫舞秋”祭拜袁天刚,正好碰到那位被她在心里称之为“神棍”的云净大师。
云净大师慈眉善目,宝相庄严,一派得道高僧的风范。高青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明白自己对他的评价是有失偏颇的,他俨然是一个睿智的长者,眼睛里闪现的是对世事的通达和明悟!
看着向袁天刚坟冢缓慢走来的高青,云净大师笑得既和蔼又慈祥,他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老衲这厢有礼了!”
微眯双眼,高青侧了侧头,恭敬地给云净大师回了一礼:“阿弥陀佛,高青见过大师!一直听义父说起大师,但直到今天才有机缘见到,实乃青儿之幸!”
“施主无需如此自谦,应该是老衲的荣幸才是!”云净的姿态放得格外低。
听明白云净话意的高青,心里微微一凛,面上却是风清云淡:“青儿不懂大师的意思,您是不世出的高僧,我则是普通的庄户小民,怎么可能会让大师另眼相看呢?大师是在说笑吧?”
云净笑得神秘莫测:“呵呵,施主何必妄自菲薄?你的不凡,你的多智,袁施主早就来信告知。老衲虚度八十一载,总算不负毕生所学,窥得了一丝天机,不然我也不会指点袁施主去寻什么‘青山绿水人家’了,青施主以为然否?”
瞪大双眼,听着云净嘴里蕴含禅机的话,高青第一次觉得,“神鬼之说”虽然不可尽信,但也不可不信,因为存在即是道理!这个云净才真正是个世外高人,由不得你不信。思绪微转,高青态度极其恭敬地朝云净说道:“大师,请借一步说话,行吗?”
云净微微颌首,两人走到一边说话。高青此时再无所顾忌,单刀直入地问道:“大师知道我从哪里来,对不对?”
对高青态度的转变,云净没有表现出一点意外的神情,但是他摇摇头,声音低缓磁沉:“老衲并不知道施主从何而来?只是夜观天象的时候,发现施主所在的地方有异星出现,今日又观施主面相,才肯定施主为双命之人,得遇奇缘,才有这般造化!”
呃?观星术?面相学?他就是靠这两样东西知道了自己?尼玛,要不要这么坑爹呀?伤不起啊,有木有?
心里如此腹诽,高青嘴上却极真诚地对云净说道:“大师不愧为得道高僧,青儿佩服!不过,我想知道,您让义父去青山村,跟我这个双命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施主心里一直在介怀此事吗?当初之所以会指点袁施主去往青石村,一来为了袁施主的病,二来是因为我发现,代表青施主的那颗异星在悄悄地牵引着帝星,便知道能让新帝大事可成的人非施主莫属,所以我才给了袁施主那几句偈语,希望他找到施主,成为襄助梁王之人。”
“呃…您就没想过,如果我不是您们要找的人呢?到时候您们要怎么办?再则,您已是出家之人,怎么还要管这些红尘俗事?难道出家人的‘四大皆空’只是说说而已?”
“呵呵,施主颇具慧根呀!不瞒施主,老衲虽是方外之人,但我佛慈悲,怎可看着百姓陷入水生火热呢?何况‘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老衲作为相国寺住持更是责无旁贷,不是吗?至于若不是施主,老衲就要怀疑天象所示的真伪了!”
高青默然无语,撇撇嘴,这个话的意思是,一切都要推到老天爷身上吗?还有,虽然云净说是为了百姓,但她在心里却是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云净这话九分真一分假,其中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私人恩怨在,否则他作为大蔺朝相国寺的住持,为什么要去帮梁王这个异姓王爷呢?太不符合常理了。不过,她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好奇害死猫的故事提醒她,知道得越多也许会死得越快,无知即是福啊!
想到这里,高青笑嘻嘻地朝云净说道:“大师高义!对了,您帮我看看,这次回去的路上是否太平?不会碰到什么不相干的人或不长眼的人吧?”
“呵呵,青施主洪福齐天,即使遇到不测,也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顿了顿,从怀里掏出几枚“护身符”递给高青:“听闻青施主此次回去,是为了参加令姐的成亲礼,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施主笑纳!”
高青非常惊喜,她知道云净亲手所画,并且开过光的“护身符”说是千金难求也不为过,没想到他竟会给自己特意准备了这么多,这份心意太令她感动了!
见天色不早,高青也不欲多做停留,遂向云净说道:“大师,青儿该走了,走之前,青儿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大师能够应允!”
“青施主有何要事?但说无妨!”
“嗯…就是我义父坟冢的清扫整理,我想请大师平日派一个小沙弥来干一下,作为报酬,我每月给寺里一百两的香油钱,不知大师能否答应?”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是举手之劳,也是应尽之意,当然可行了!”
“多谢大师!”
“青师主一路顺风!”
告别云净,高青纵马疾驰而去。云净神情悠然地看着高青远去的背影,双手合十,默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一个魁梧的光头和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恭敬地说道:“需要安排人暗中保护青施主吗?”
“不用,她是福泽绵厚之人,毋须我等操心。听说余盛辉有意同兵部尚书结亲,看来他是准备有所动作了。如果庚帖送来,老衲得好好想想该下怎样的批语才行!”
“听说余大小姐一直在找一个人,经过暗中探查,她寻找的那人好像是青施主身边头戴幂篱之人。”
云净轻瞥了一眼光头和尚,语气严厉:“青施主可不是好糊弄的人,你们不可轻举妄动,到时候出了岔子,招来杀身之祸,为师可不会替你们兜着。”光头和尚浑身一紧,唯唯喏喏地应了声“是”,退下不提。
高青等人紧赶慢赶,连走了四五天,考虑到高青的身体,这天晚上,他们歇在了客栈之中。令高青没想到的是,小心谨慎了这么久,临到走时,却碰上了余红瑶这个煞星!
原来,自从余红瑶知道她爹准备和兵部尚书家结亲后,父女俩又大吵了一架。在余红瑶亲生母亲冥寿过后,她二话不说,收拾包袱就朝她的外祖家走。因她外祖家规矩大,所以这次她没有骑马,而是坐上了马车,随行二十几个护卫,十几个丫环婆子,排场十足!人一多,速度就慢,刚好同高青他们前后脚进了客栈。
此时的高青早已疲累不堪,哪还有心思去注意客栈里住了些什么人?而且她是做梦都没想到,待在京城的余红瑶会出现在这里。周杏、石榴才到高青身边服侍,更是对她和余红瑶的恩怨不清不楚,况且她们也不认识余红瑶这个人。五个“甲”只负责暗中警戒,更是对此毫无所知。南宫睿则除了对高青的事投以特别关注外,其他的人、事、物压根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
于是,当第二天早上,南宫睿和高青在客栈门口跟余红瑶面对面狭路相逢时,高青知道,事情大条了!上次没有让余红瑶多作留意,一是因为南宫睿带着幂篱;二是因为余红瑶的马速极快,一瞥之下,能看出什么?三是因为当时人数众多,南宫睿毫不突出。可现在呢?这可是正面相遇,五个“甲”在暗中护卫,自己和周杏他们虽然身着男装,但更衬托出头戴幂篱、气势迫人的南宫睿的特立独行。作为余红瑶朝思暮想的人,她怎么可能认不出南宫睿呢?
果然,余红瑶边走边频频用疑惑的眼神瞄向南宫睿。高青步伐虽然不乱,还略显从容,但她的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周杏、石榴对余红瑶的再三打量虽然纳闷,但却聪明的没有多问,只自顾自走路。
就在余红瑶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她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跺跺脚,毫不犹豫地转身站定,纤纤玉手朝高青他们一挥,吩咐道:“给本小姐拦住他们,这大白天还头戴幂篱,本小姐倒要看看,是丑得多见不得人才要这样?还是说,他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不得不遮面示人?”一声令下,二十几个护卫马上将高青他们团团围住,气氛立刻变得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高青暗暗撇嘴,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南宫睿,无奈地停下脚步,轻声说了句:“一级戒备!”周杏、石榴微微颌首,提高了警惕。
见把高青他们围住,余红瑶径直走了过来。她没有多看高青、周杏、石榴三人一眼,只是死死盯着南宫睿,娉娉婷婷地向他走去。越走,余红瑶整个人越激动,脸部的线条越柔和,甚至已眉目含情,面带羞色。当她走到离南宫睿三步远时,高青一个跨步,挡在了她的面前,拱拱手问道:“不知小姐无缘无故拦住在下等人有何贵干?若不说出令人信服的理由,在下可不会善罢甘休,定要讨个公道才行!”
因高青挡住了她的去路,余红瑶才终于施舍给高青一个不屑的眼神,嘴里大声斥道:“好狗不挡路,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拦住本小姐的去路?滚开,你个无知贱民!”
听到余红瑶骂人,高青无声冷笑,余红瑶,你偏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哼!!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