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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那些早就被打倒在地上的下人则继续装死,不过,由他们那咧开的嘴角中,倒是可以知晓他们也是抱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心思,想着自己等人被揍了个半死不活,其它的人又怎能衣襟整齐,没有丝毫伤痕地离开?!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你们也想感受一下这种‘痛并快乐’的滋味?!”佟雅萱突然回头,狭长的丹凤眼微眯,讥诮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只令那些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丝清明的下人再次愣怔住,嘴里的惨呼声,求饶声也迅速消失在空气中。
“啪!”
“嗷……”好不容易才逮着一个偷袭的机会,并且借着强大控制力才压下颤抖的身子,像一只轻快行走着的猫般朝佟雅萱方向行去的文少风猛地顿住脚步,身子佝偻着,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尽褪,再次痛呼出声,看向佟雅萱的眼眸里满是恨不能将她抽皮扒筋的愤恨!
佟雅萱摊了摊手,再次说道:“唉哟,不好意思,我又手滑了!”
“说来也怪你为何不打一声招呼就跑过来,我这鞭子可不认人的哪!”
“不过,在我看来,你那东西以前用得太多了,今儿个我为你身体着想,让它好生歇息个几年,以免你操劳过度而一命归西,让你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伤痛欲绝,说起来,我还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哪。”
“虽然佛家常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过,我这人一向很现实,只修今生不修来世,更信奉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算起来,我救了你,施恩于你,但你心怀不轨,肯定不愿意承认这救命之恩……看来,这救命之恩也只能找上知府大人一讨说法,才能收回来了!”
“佟……”文少风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到喉的怒斥声。
“哟,文少风,你认识我呢?”佟雅萱挑了挑眉,不枉她刚才一连再地拿鞭子抽向文少风,为的就是逼出文少风这句话!
不待文少风回话,佟雅萱就嘴角微勾,轻笑道:“听见了吧,你们少爷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却为了一己私欲而想置你们于死地。”
“按理来说,你们只是下人,又签了卖身契,如今又只是奉令行事,我应该饶你们一命……”说到这儿时,佟雅萱特意顿了顿,手一抽,又将准备再次偷袭自己的文少风抽得痛嚎一声,嘴里却继续补充道:“但,我早就提醒过你们,如今是你们一意孤行,才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来人,将这些人押回府!”
“佟雅萱,你想动私刑?!”极度的震惊之下,文少风那早就迷蒙的大脑也彻底失去理智,恶狠狠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周围的护卫,心里最后一丝那指点他如此行事的神秘人会前来搭救他的期盼也化为灰烬。
“我身为大梁郡主,理当遵循大梁法规行事。”佟雅萱双眼微眯,浅笑盈盈地说道:“文嬷嬷,等下送一张贴子到知府府!”
“你……”文少风满脸的悲愤,“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只是不满你对白小姐的侮辱和陷害,所以才设下这样一个计策,让你也体会一下白小姐当时的痛苦。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策划的,我的父亲根本就不知道,你要杀,要剐,全部冲我一个人来就行了,别将我父亲也牵扯进去,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着说着,文少风自己也觉得是这个理,于是那佝偻的身子也挺得直直的,下巴更是抬得高高的,更甚至还满脸不屑地回望佟雅萱:“有本事你就和我单打独斗,刻意带了几个不懂武功的弱质女子出门,却安排了一队高手护卫隐藏于暗处偷偷摸摸行事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呸!我文少风男子汉,大大夫,生平最瞧不起的就是如你这样人面兽心,心狠手辣的女子!表面装出一幅端庄典雅的模样,实则骨子里却是那般地狠毒,你这样的人,连白小姐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怨不得齐王会爱上白小姐……”
“啪!”
“嗷……”文少风再次痛嚎出声,身子剧烈的抽搐着,“你这是虐待……”
“你不就是想激怒我吗?如今,我如你的意,再抽了你一鞭,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佟雅萱左手环胸,持鞭的右手放于左手手臂之下,轻抚下巴,道:“或者你就是一个受虐狂,别人不多抽你几鞭你就不满足?”
“真是……”说到这儿时,佟雅萱顿住话头,一脸嫌恶地说道:“难为你今天特意唱了一场大戏,如今我心情正好,再加上我这个人向来心善,所以就还是满足你一二吧,免得你回了府后还日萦梦牵。”
话落,不待文少风出声,佟雅萱就抬起右手,连抽了文少风好少鞭。
当然,这几鞭佟雅萱依然抽得很有技巧,只将文少风身上的衣袍抽烂了,但文少风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面根本就找不到鞭痕,但却因为抽到了骨子里而痛彻心扉,即使文少风在见到文知府后哭诉,文知府也无法依此来找上门来说理!
可以这样说,经此一事,表面看来,文少风依然身体健康,活蹦乱跳,但实则骨子里却已出现了问题。若依照文少风惯于沉迷酒色的生活习性,要不了多久,文少风就会在极度的兴奋情况下猝死!
有一个死在女人肚皮上的儿子,即使今日之事,文知府找了再多的理由来为自己的不知情做开脱,即使文知府是太子那一派的忠诚,但,过了今日,文知府的官途也就走到了尽头。
“小姐。”一直候在那儿的文嬷嬷上前几步,唤醒了陷入沉思里的佟雅萱:“时辰不早了,该回府了。”
佟雅萱以眼神示意文嬷嬷等候一下,自己则望着那条偏僻的小巷,行了一礼,道:“恩人可否出来一见?”
文嬷嬷惊讶地看着佟雅萱:“小姐,还有人隐藏在暗处?”
佟雅萱点点头,静静地看着小巷。
隐藏于小巷里的桃逸之看了下身旁依然维持着一张冰块脸,看似平静,实则内心却犹豫不决的林清越,转了转眼珠,双手一用力,就将未做防备的林清越推到了巷子外。
“原来是林公子。”佟雅萱轻舒了口气,虽不明白为何自己在看见一脸冷凝之色的林清越时,那紧绷的身子立刻就放松了几分,但也下意识地就将这样奇妙的感觉推卸为她曾救过林清越,故如今林清越也救她一回,两人之间的恩情就此扯平,谁也不欠谁了。
佟雅萱行到距离林清越约摸三步左右的距离处后,顿住脚步,行了一礼:“静雅谢过林公子的救命之恩。”
林清越的目光停留在佟雅萱身上佩戴的翠绿和白色的两枚环形玉佩上,眼眸里掠过一抹不悦,问道:“玉佩呢?”
一直隐身于小巷处的桃逸之听闻此言,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再一次懊恼自己怎么会认识情商这么低的友人!
林清越眉头略皱,这附近已没有其它人,为何刚才他的后背突然冒出一股寒意,仿佛……
不待他想个明白,就只见佟雅萱一脸歉意地说道:“抱歉,之前不知道那枚玉佩很贵重,所以我就想找爹和娘送还给你,若你不介意的话,请告知我,你们今晚下塌的客栈,我回府后取了玉佩,就会立刻送还给你。”
林清越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那幽深的双眸仿若一汪波澜不惊的古井似的,随着他看向佟雅萱的目光而倒映出佟雅萱整个人的身影:“送你。”
佟雅萱愣了愣,忙不迭地摆手道:“这枚玉佩太贵重了,静雅不适合收,还望林王爷收回此物。”
林清越只觉得自己胸口闷闷的,极不喜欢佟雅萱这种竭力和他摒清的模样,以至于他见到佟雅萱那刻时心里突然生出来的喜悦也迅速消失。
只可惜,他一向不太会说话,尤其对着佟雅萱这么一个娇俏的少女,那更是不知该如何挽救自己刚才的失误,于是,只能再次干巴巴地重复道:“送你。”
“这不太合适……”佟雅萱只觉得胃疼,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深刻地认识到林清越这种性子冷清,说一句完整的话就仿佛要了他们半条命的人是这么地难打交道。尤其对方瞪着一双过份清澈的眼眸,犹如一只憨厚的小狗似的连眼珠也舍不得眨一下地注视着你,只令人不由得心软,那本已打好腹稿的拒绝话语在喉咙里打了好几个转,末了,也变为了同样干巴巴且没有说服力又无比单调的几个字。
“扑……”桃逸之忙不迭地掩唇,可惜已晚了,只听得佟雅萱扬了扬眉,突然看向他藏身的地方,道:“桃公子也来了?”
桃逸之暗叹了口气,扁扁嘴,放下捂着嘴巴的手,又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后,才施施然地走出小巷,笑眯眯地和佟雅萱打着招呼:“佟小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