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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妾媵甚至不理会穆卿的那一句莫名其妙的“体力好”。她只愿就这样乖顺地臣服在穆卿的身下,以他的女人的身份。
可是越到后面,穆卿的力道就越来越超乎她的想象和承受力。他一次又一次地侵略着她,一次又一次地释放着自己,似乎永不疲惫。
陈妾媵有些怕了,她睁开眼望着穆卿,穆卿的脸上虽带着情欲,可陈妾媵却似乎看出了几分冰寒和冷漠。他从始至终都闭着眼不发一声,也没有俯下头来吻她。似乎现在在她身上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发泄。
陈妾媵的心开始微微发凉,因为穆卿这个样子,似乎像是服食了媚药一般。
想到这儿,陈妾媵心中的迷雾一下子全都散开了。原来真相是如此的残忍……她略带酸楚地低笑一下,然后将穆卿搂得更紧了。
无论如何,至少这一刻他们相互拥有着,无论如何,她是他的女人,永远都是。
陈妾媵大睁着眼望着上空,指甲微微嵌入穆卿的背脊上,她迎合着,低喘着,然后由着穆卿将她带向顶峰。
陈妾媵感觉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她无力地疲软下来,搭在穆卿后背的双手也滑下来落在床榻上。
可穆卿却依然没有结束,他如同一头充满能量的雄狮一般,有着发泄不完的力量。
陈妾媵紧咬着唇,终于明白了那句“体力好”的真正含义。这样的强制占有,一般的女人恐怕会受不住而死在穆卿的身下。即使她是练过家子的人,都依然觉得难以承受。
这样的侵略一直持续到了深夜。当穆卿翻下身去的时候,陈妾媵觉得自己似乎是在阎王殿门口转了一遭。她无力地微闭上眼,因为她真的很累了。
穆卿翻下身之后,并没有立刻入睡,他的药效似乎还没有过。大抵是单凭着这点余效,他已经能自控了,因此才会停止了肆虐。但是他的神思却还是不太清晰,一直迷迷糊糊地。
陈妾媵的体力的确是不错,练过家子的人就是不一样,即使是经过了那么激烈的一番肆虐,她只需稍作休憩,便恢复一大半。
穆卿的药效过去了,人却迷糊了。他双眼微闭着,口中却在喃喃自语。
陈妾媵轻轻凑过去,却听到了无比刺心的声音。
容儿,他口中喊的是容儿。
陈妾媵微颤着躺回去,眼神由伤痛渐渐转为阴狠。容儿不就是萧容吗?萧容不过是个卑贱的奴妾,为何穆卿即使在这个时候都还在想着她念着她?
陈妾媵双拳紧握着,双眼渐渐溢满愤恨的泪水。自从她嫁入大帅府,便深切地明白自己的身份。她依傍着魏荷语,然后在大帅府内拥有了姬妾之首的地位。
可是想要倚靠魏荷语,就必须遵循着魏荷语的意愿。魏荷语觉得这大帅府中的所有姬妾都不需要有名字,只需一个姓氏便足矣。因此在魏荷语的手下的,无论是吕妾媵,还是王妾媵,都无需示意自己的真名。
她也一样。
陈妾媵刚嫁进来的时候,本也对王侯之爱无心无意。可是在洞房花烛夜之后,她渐渐明白了做女人的真正意义。她不甘心这样终身为一个妾室,却又无力与魏荷语相争。反复的挣扎之后,她终于借着一次侍夜的机会,向穆卿袒露了心迹,以一个女人的身份。
“大帅,卑妾虽为妾室,心里却实实在在地倾慕着大帅。”她这样说着,眼中满是期许。
而穆卿却只是笑了笑,“本帅的女人,自然应该倾慕于本帅,这没有什么不对。”
其实陈妾媵想说的是,我倾慕你,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简简单单,却又炽热难解的爱慕,和府上的某些姬妾是不一样的。
但是很显然,穆卿并没有听懂。
陈妾媵不愿放弃,她握住穆卿的手柔声说道:“大帅,卑妾名叫蝶蕴,粉蝶的蝶,蕴藏的蕴。”
她不想做一个只有姓氏没有名字的姬妾,她想要让穆卿记着,她叫蝶蕴,陈蝶蕴。她想要告诉穆卿,她和那些姬妾不一样,她爱上了他,无法自控地爱上了他。
可穆卿却依然不太明白她此番话的含义,只低声念道:“蝶……蕴?”
那是陈妾媵这一生中听到的最美的声音。
陈妾媵以为她会是不一样的,因为她真爱着穆卿。
可是那一夜之后,穆卿还是如往常一般,今儿留在这个姬妾的阁院,明儿又留宿那个姬妾的怀抱。似乎那夜的温情,他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陈妾媵这才失落地妥协于这样悲苦的命运。她的名字,也未曾再被提及。她就是陈妾媵,只是陈妾媵而已。
魏荷语能有姓有名,陈妾媵是愿意接受的,毕竟她是夫人,是正室。可萧容呢?萧容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妾,身份卑微,地位更是低下。她凭什么可以在大帅府内有名有姓?还能被穆卿这样亲昵地念着记着?
凭什么?
陈妾媵的指甲深深掐入手心的肉里,却依然难解心中之恨。偏偏在此时,耳边那一声声“容儿”更加清晰,更加明朗了。
“容儿,容儿……”
穆卿双眼紧闭着,眉头深皱着,似乎正在经历着极其痛苦的事情。他口中的呼唤也渐渐变为了低声的呜咽,如泣如诉。
陈妾媵强忍着心痛,凑上去紧紧搂住穆卿,委屈地低语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面对突然贴上来的一个人,处于迷糊状态的穆卿猛地抓住了她的手,然后难耐地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
“容儿,我好痛……好痛,这里好痛……”
他一边不停地念着,一边将陈妾媵的手死死地按在心口。一声声混乱的心跳声通过手掌传来,陈妾媵的心也跟着那跳动的韵律而碎成了一片一片。
穆大帅向来处处留情,风流不羁,竟也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心痛吗?陈妾媵虽不知萧容究竟如何能做到这一点,但却知道,想做到这些,她永远也不可能。就好像现在她明明就躺在穆卿的身旁,穆卿心里却依然想着别人。她无可奈何。
穆卿不来,她的心都是冷的;穆卿来了,她的心更痛。
“容儿,不要离开我……容儿,容儿,我不能失去你……容儿……”
穆卿一直念着,额头上渗出许多冷汗来。
陈妾媵心疼地望着他,然后伸手去为他擦掉汗珠。而穆卿却只顾着喃喃自语。他每念一句,陈妾媵的心就如同被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
“为什么?”陈妾媵略带哭腔地追问着。
可回应她的依然是他执着的低喃。
陈妾媵终于听不下去了,她心下一横,猛地凑上去吻住了他喃喃自语的唇,带着强势与不甘。
穆卿浓郁的眉再次皱了一下,他有些抗拒地偏了偏头,想要脱离这样的侵袭,却被陈妾媵硬生生地扶住了头。
这是陈妾媵第一次吻他,也是陈妾媵第一次和男人接吻。没想过这个吻竟是为了让他停止对萧容的呼唤。多么苦涩,多么卑微的一个吻。可尽管如此,陈妾媵还是能感受到丝丝甜蜜,属于她自己的甜蜜。
吻过之后,穆卿才终于停息了下来。陈妾媵乖顺地靠在他身侧,眼中满是羞媚。能这样也是好的,总比连见都见不着要幸福得多。
算算日子,穆卿有许久都没有来过揽月阁了。以前穆卿出征归来,先陪了魏荷语,第二日便会雷打不动地来到揽月阁,以前的揽月阁有赵妾媵,那可谓是四季都温暖如春。可是后来赵妾媵东窗事发,若不是有吕妾媵护着,别说住揽月阁,就连大帅府恐怕都呆不下去了。不过去了个赵妾媵,还有个吕妾媵,这揽月阁依旧是大帅府内最温暖的地方。可是如今连吕妾媵也没落了,昔日辉煌的揽月阁,如今竟是如此冷清了。
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有了萧容。
陈妾媵想着这些,眼中再次露出狠色。
安静下来的穆卿昏睡了一阵,就迷迷糊糊地转醒了。他微睁开眼,然后吃痛地抚了抚额。
感觉到动静的陈妾媵也睁开眼来,可不待她开口说话,穆卿便猛地坐起身来:“现在什么时辰了?”
陈妾媵莫名其妙地拉了拉他的手,因为虽然屋内点着烛火,但是外面都还是漆黑一片。她以为穆卿是神智不明然后又做了噩梦所以才会猛然惊醒,却不料穆卿再次沉声问她:“本帅问你现在什么时辰了!”
陈妾媵拉着他的手颤了一下,然后缩了回来。她也是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的,怎么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看着穆卿的怒意越来越盛,陈妾媵只好将思佩唤了过来。
“回大帅,这才刚过五更。”思佩略带不解地说着。
陈妾媵使了使眼色让思佩退下。可她转过头来,却见到穆卿行色匆匆地开始穿衣。陈妾媵惊慌地问道:“大帅,这是……”
穆卿并不回答她,只是自顾自地下床来将衣袍系好,然后作势要走。
“大帅!”陈妾媵慌了,上前来拉住他。她还能有多卑微呢,这样强迫他多留一会儿,也有错吗?
穆卿的全身僵直着,散发出冷冽的气息,对她低斥道:“放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