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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突然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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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香四溢,带着一股别样的清新之气。

    萧容却冥思苦想,手心都急得微微出了汗。

    高妾媵依旧在卖力地研着墨,随着她手指的律动,那修长秀美的护甲中渐渐散落出细细的粉末,浸入那浓黑的墨汁中,然后融化,消逝。

    而萧容却一直轻咬着唇思量着,并没有留意到这些。

    直到魏荷语开了口:“高妾媵都磨得差不多了,萧媵侍还没想好吗?”

    高妾媵一听,连忙放下了墨条,退到魏荷语的身后去。

    萧容执笔蘸墨,思索得墨汁都泛干了,依然是毫无结果。只得再次蘸墨,继续思量。

    而魏荷语却似乎等不及了,皱起了眉。高妾媵见状低斥道:“萧媵侍这是为何?夫人怀着身孕在这儿等,你若是再这般怠慢,那就是对夫人,对小世子的大不敬!”

    萧容抿了抿唇,低声道:“夫人恕罪,奴婢……只是有些紧张。”

    她的确是紧张,因为她一提起笔,脑海里就全被穆卿占满,满脑子里除了凄迷苦情之诗词,再无其他。而魏荷语又催得紧,萧容只得横了横心,匆匆下笔。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情此夜难为情。

    提笔写罢,萧容敛眸一叹,她最终还是写下了这样的诗句,这样悲苦的诗句。

    对她来说,这样的诗句自然是契合心情的。可魏荷语看了就不乐意了。

    “大胆!这是在暗讽我见不着大帅而日日伤心消沉吗?”魏荷语果然逮着机会怒了,上前来拽过那张宣纸,愤然地扔在地上。

    高妾媵见状连忙应和道:“萧媵侍,你别这么不知好歹!大帅和夫人恩爱有加,怎么适合这样悲伤的诗句?你这是在诅咒大帅和夫人分崩离析吧?”

    萧容连忙放下笔,“夫人,奴婢绝无此意,奴婢实在是胸无点墨,想不出适合大帅和夫人的诗句……”

    魏荷语这才神色微霁,笑着道:“想不出来也是能理解的,毕竟你现在关着禁闭,哪儿还能想得到恩爱欢好的诗句呢?”

    高妾媵也跟着笑笑,点头道:“那倒也是的。”

    萧容僵立在原地,微微颔首,不愿再做多想,可脑海里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魏荷语的话语。

    恩爱欢好,恩爱欢好……

    她紧紧咬住了唇片。

    “既然这样,那就由我来念,你来写。”

    魏荷语的声音清亮而明快,可萧容却觉得万分刺耳。她不敢想象魏荷语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也不知道自己能否下得了手写出来。她紧握着笔,手微微颤了起来。

    魏荷语却更加得意地展颜笑着,意味绵绵地念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高妾媵听罢,连声笑着点头,“这句好,这句好。”

    萧容木然地跟着一同点头,然后转过身去执笔开始写起来。她从未觉得手中的毛笔会如此地沉,沉得她的手都僵硬了。她强迫自己摆出一个笑脸,然后开始下笔。

    可是一写到夫妻二字的时候,萧容的手还是顿滞了。她不得不用左手扶住右手腕,才能继续平稳地写下去。

    魏荷语满心欢喜地接过萧容的字,细细地看了老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卷起来,“不错,萧媵侍的笔法的确不错。今儿晚我就将这幅字给大帅瞧瞧,大帅一定也会喜欢。”

    萧容暗暗握紧了双手,魏荷语这算什么呢?逼着她这样一个被关禁闭的奴妾写下那样的恩爱欢娱之词,还要拿去给穆卿过目。

    不过萧容也不在乎了,任凭穆卿能如何,都与她无关了。只求他能和魏荷语恩爱永久,也让魏荷语少点心思来她这儿羞辱她,刁难她。

    拿到了想要的东西,魏荷语便起身欲走。萧容暗暗地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叩首相送,心想着终于还是平安无恙地将魏荷语送走了。

    却不料魏荷语还没走到门边儿,就开始痛苦地低吟起来。

    萧容心中一悸,连忙抬起头来,却见魏荷语已经站不住身子,幸好有高妾媵扶着,否则定然会直接倒下去。

    萧容慌了,连忙上前去,却又实在不敢靠近,不详的预感在心中萦绕,她下意识地去看了看魏荷语的裙摆。

    这才真的吓了一大跳,因为魏荷语的裙摆处已经见红了。

    “夫……夫人,这……”萧容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虽然她心里已经有所预料,但是毕竟这样的场面她从未见过,也实在是不知为何。

    扶着魏荷语的高妾媵叫得更大声,将房门外的侍卫们都引进来了,“夫人出事了,你们赶紧……赶紧地通知大帅啊!”

    萧容慌张地跪下来,想伸手去扶,却又不敢,只得说道:“夫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怎么回事?这还得问问你是怎么回事!”高妾媵突然对着萧容怒吼起来,面色狰狞而凶狠。原来,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萧容无措地退后一步,可看着魏荷语裙摆下的血越来越多,萧容更加慌了,只好叫来巧如,“巧如,先把夫人扶到床榻上躺下来吧。”

    “滚开!”高妾媵拼尽全力地推开巧如,然后怒斥道,“谁要睡你的床?你这样设计害大帅的孩子,大帅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高妾媵一面吼着,一面扶着奄奄一息的魏荷语往外走。

    萧容慌张地望着魏荷语,想跟过去,可门口的侍卫又不肯放行,毕竟她现在还在关着禁闭。

    萧容虽然不知道魏荷语为何会突然倒地流血,但是她似乎能感觉到,魏荷语腹中的胎儿已经保不住了。

    “巧如,怎么办?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萧容回过头来紧紧抓住巧如的手,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巧如望着魏荷语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可下一刻她又收敛了起来,换以慌张无措的神色,握住萧容冰凉的手,低声安慰着。

    “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没做啊。”萧容拉着巧如的手,声音哽咽了起来,“巧如,大帅会不会以为是我害死了他的孩子?”

    巧如沉了沉眸,只得摇头,“萧媵侍,你怎么还不明白?”

    萧容顿时愣住了,她强行止住心中的惶恐,低声问道:“明白什么?”

    因为萧容感觉出来了,巧如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好似变了一个人,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虽然这样的感觉只有一瞬间。

    巧如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神情,焦急地叹了一口气,最终说道:“夫人在萧媵侍的房间里出了事,无论如何,我们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啊。如今只能祈求夫人和小世子平安无事,否则,这事儿就大了。”

    萧容无力地退了两步,直到抵上屋中还未来得及撤去的软椅。

    她坐下来,开始前前后后地思索这件事。

    魏荷语今日突然到来,本就是不怀好意的,否则也不会处处刁难。萧容自认自己的警觉性还是挺高,没有安排巧如焚香,也没有去取什么盆栽进来,甚至,她根本就没有碰到魏荷语的衣角,从头到尾都没有。

    可是魏荷语刚才也不像是摔的,她没有摔倒,是疼得倒在了地上,而且不到一会儿裙摆就见红了,这简直快得惊人。

    萧容默默地回想着,回想着这一切有可能的契机,最终,她将目光定格在了那笔墨之上。

    萧容上前去研了研墨,也没发现什么怪异之处,再用毛笔蘸了蘸墨,这才渐渐嗅到一股怪异的味道。

    “巧如,你闻到一股什么味儿吗?”萧容转过头来对巧如说道,“就是这墨汁里面,好像有股怪味儿。”

    巧如探出头来,上前嗅了嗅,脸色渐渐发白。

    “麝香,是麝香!”巧如说着, “这墨里面怎么会有麝香?”

    萧容怔了怔,心中的迷雾却渐渐散开了。她夺过巧如手中的墨条,无力地说道:“最终还是着了她们的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已经如此小心谨慎,如此卑微隐忍,最终还不是一样的结局吗?既然想要我死,反抗又有什么用?”

    萧容说罢,将墨条放回原处,兀自地坐回软椅上,面无表情。

    巧如立在一旁,焦急地紧握着双手,目光游离着,似乎在思索什么事。

    萧容这时却出奇地冷静了,沉着脸坐着,如从前一样等待着冲进来一批侍卫将她带走。而这次竟也很快就来了人。萧容手掌往软椅的扶手上一拍,顺势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走出门去,好似例行之事一般。

    她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她在心里暗暗嘲讽,魏荷语还真是天下最大的傻瓜,为了她这样一个已经不再受宠的奴妾,竟还要赔上自己的骨肉。这一局魏荷语实在是太不值了。

    萧容最先见到的是穆卿,他黑着脸坐在慧心阁内,如潭的双眼深邃得让萧容看不透。萧容上前去,跪下来,却一语不发。

    萧容不去看穆卿,可她知道,穆卿一直在瞪着她。她不由得在心里苦笑,穆卿也会恨她了吗?恨她害死了他的孩子,恨她害得他的夫人受苦受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