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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秋风的迷茫,邱默文和刘简的日子就显得匆忙起来。
陈珊妮出事后,媒体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邱默文身上,他所到之处随时会有一大批记者跟随。
而原本是邱默文律师的王绍武,因为最近不得不因对事务所税务的问题,只得让刘简做了他律师。
随着陈珊妮父母把邱默文告上法庭,邱默文的形象从“温柔型男”变成了“负心汉”,甚至有一档八卦节目直接称他为“杀人犯”。
做为邱默文姐姐的邱若蓝自然逃不了干系,于是电视里那些不吐不快的名嘴们,捎带着把邱若蓝的成名史拔了一遍。
秋风坐在宽大的沙发里,扶着沙发背,皱着眉头听他们捕风捉影的说着东拼西凑的资讯。
就当秋风因为名嘴捕风捉影的陈述义愤填膺时,她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想起,当聒噪的铃声传来后秋风狠狠地摁死了电视。
尽管刘简曾无数次的警告秋风,聒噪的音乐影响胎教,可就是喜欢韩团动感的舞曲,喧嚣、沸腾,总让秋风忍不住哼唱几句。
电话是赵菁齐打来的,这个一直躲在秋风内心安静角落的女人,秋风差点忘记了她的存在。
赵菁齐干咳了一下,语气沉稳地说道:“我从泰国回来了,你什么时候过来拿钱啊……”
“钱?啊……你说的是那钱啊,你先用吧……接到赵菁齐的电话秋风很兴奋,但却得克制住自己的心情,秋风结结巴巴地回答。
秋风虽然这么说,其实她差点脱口而出,让赵菁齐汇进自己的户头,比较对于小鱼的店面,秋风还是很盼望得到的。
电话那端的赵菁齐正站在公园里,她一早送菲比去幼儿园后,就带玉莎到玩耍。自从两个人的友谊出事后,赵菁齐一想到借秋风的钱,心里有不舒服,趁着这次去泰国挣了点钱,还是快点还了秋风。
除去这个原因,更重要的是陈珊妮去世后,她的工作室已经解散,财务正在处理资金方面的问题,相信很快自己的钱就能回来。
一想到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赵菁齐忍不住嘴角微笑:“现在手头宽松一点了……还是趁早还你吧……”
不用啦,秋风嘟了嘟嘴,一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赵菁齐,到嘴的话,就改成了,“你现在在哪?方便的话,我去找你!”
赵菁齐很轻松报出国父纪念馆附近的一个银行地址,“不见不散哦!”
“嗯……那个,我待会就去……”秋风对着话筒说道,但赵菁齐却早已挂断了电话。
赵菁齐语气里透出一股很难得的轻松,感觉到赵菁齐心情不错的秋风,一扫刚刚对名嘴的愤怒,高高兴兴地换好衣服,朝国父纪念馆走去。
电话这端的赵菁齐果真轻松吗?当然不是,此时的她内心正在被矛盾和自责煎熬着。
一想到这笔外快的由来,赵菁齐的心就隐隐作痛,她着手机上暗下去的秋风的名字,喃语道:“对不起,秋风,这次我不是故意的……”
……
秋风刚下捷运,远远地就看到穿着一身白纱的赵菁齐,凡是能接触到阳光的地方都包裹的严严实实,拖地长裙,面罩,然后手里还拿着一把巨大的伞,而她的宝贝玉莎则穿着一身白色蓬蓬裙跟个小公主似的跟着妈妈身后。
炽热的阳光几乎要把路面烤化,身后高耸又冰冷的大厦衬托着这对母女的渺小和特别,秋风眯着眼低头观察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觉得自己特傻,特土。
见秋风过来,赵菁齐拉着玉莎走了过来,她面罩的上面,盖着一副硕大的墨镜,秋风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很严肃地问她,你去印度了吗?怎么这幅装扮!
她没有回答秋风,只是直接递给了秋风一张支票:“欠你的钱和今年的房租,外加你那两个月的薪水都在里面,看一下吧!”她的眼睛没有看秋风,径直瞟向秋风身后的银行被玻璃门。
秋风接过支票,目光没有停留在上面一秒,直接就塞进,包最外面设计成红唇形状的“一”字型的侧包里,“那我就不客气咯……你这次去泰国恨顺利?”
生怕场面会冷调,秋风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她满心欢喜地看着赵菁齐。
治丧赵菁齐语气冷淡地回答:“还不错……”
“是吗?”没料到赵菁齐如此冷淡地回答自己,秋风因错愕感到一阵的心慌。
尽管她把支票放到包里的动作很流畅,尽管不时有风徐徐袭来,但汗水还是止不住的从额头滚到了鬓角处,秋风觉得自己特像一即将要融化的冰激凌,暴晒下没有一点形象可言。
秋风抬头看打扮的像是吉普赛女郎的赵菁齐,咽了咽口水,说道:“你接下来要去哪?录影?还是去度假?”秋风的言下之意是包裹的这么严实,就是去哪都是一个奇迹。
秋风看到赵菁齐用贴着水晶指甲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墨镜,秋风以为她要说什么,但传到秋风耳朵里的却是玉莎稚嫩却又尖锐的声音:“我不要去见那些怪叔叔,为什么我要去见怪叔叔,我不要,我不要!”
说着玉莎动作夸张地挥舞着胳膊,像马戏团里的小丑一样到处狂奔,因为知道玉莎是个比较神经质的孩子,秋风没有过多注意,只是挂着浅浅微笑看着玉莎乱窜。
玉莎忽然双手抱住脑袋,像一道幽灵光冲了出去,在秋风的余光里,她恍惚看到一辆车子驶来。
倘若没有亲身实践,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反应能有多快。
秋风的脑袋还没反应出发生了什么,她就跟着玉莎窜了出去,然后玉莎荡秋千似的被秋风夹住了两支胳膊,紧接着“撤啦”尖锐的急刹车声响起。
玉莎哭喊着在秋风的胳膊里挣扎,秋风的脑袋终于反应了过来,当意识到自己是从疾驰地汽车面前抢回玉莎时,她的背忍不住开始颤抖。
难以想象,在不足三秒的时间里,自己竟然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秋风背对着马路。
一辆黄色计程车快速刹车后停在五米开外地方,驾驶员满脸怒气下车,仔细巡视着车子,副驾驶上的乘客正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
秋风转身,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开始不停地发抖。
她弯腰,开始不停地道歉。见秋风如此卑躬屈膝地道歉,被秋风用双手钳住的玉莎,瞪着充满恐惧的大眼,不敢出一点声音。
无数声汽车的喇叭声从后面传来,副驾驶上的人嘟囔了几句,驾驶员师傅用力瞪了秋风一眼,就回到车子里,像一只受气的青蛙,微微跳动了一下,迅速离她们远去。
秋风低头和她玉莎视了一眼,身体突然无力,两支胳膊软飘飘起来,玉莎的双脚落在了地。
而玉莎的身后,赵菁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白纱包裹下的脸,秋风看不到她的表情,玉莎跑到她身边,抱住了赵菁齐的大腿,却又像被针扎似的弹开。
果不其然,赵菁齐高高抬起胳膊,然后落在了玉莎的屁股上,略带哭泣地声音从白纱后面传来:“你要死啊,出事怎么办!”
她猛地抬头,走到秋风面前,硕大的黑色镜片里立刻折射出秋风苍白的疲惫的脸。
赵菁齐的胳膊再次抡高,手掌下滑到秋风眼前时却变了温柔,水晶指甲轻轻弹在秋风额头,发出“啪”的声音:“你也不要命了,你要真有事,我怎么和你老公交代,我怎么和莎莉姐……”
天哪,说露嘴了,赵菁齐立刻停住,不在说话,她迅速弯腰抱住了正用惊恐眼神看着她的玉莎。
秋风用手摸了摸自己被赵菁齐弹过脑瓜泵的额头,耸了耸肩膀:“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和好了……秋风的意思是说,我们还是好朋友……”
赵菁齐抱住玉莎,没有说话,白纱包裹下的头,微微点了一下。
秋风依然看不到她的表情,玉莎却开始挣脱赵菁齐,往秋风怀里钻:“我要和秋风阿姨一起,妈咪啊,好不好?”她带着乞求地眼神看着赵菁齐,然后像一条蛇开始扭动。
赵菁齐把脸对准秋风:“我要去……录影,……你……帮我照顾一下玉莎……可以吗?”
她的声音略带颤抖,带着一点沙哑,像是吃多了焦糖一般。
她似乎早就料想到秋风的回答,说着她把玉莎放到地上,然后推到秋风的面前:“秋风阿姨身体不舒服你只能自己走,不能让阿姨抱哦!”。
秋风很明显的看到,玉莎重重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什么沉重的石头,这种和她年纪不相符的表现,像是演了一出复杂的默剧。
赵菁齐抬手一辆计程车,秋风和玉莎站在路边带着复杂的表情看着她,秋风的脑子瞬间被雷劈过,忽然记起赵菁齐刚刚说起过邱若蓝,于是问道:“刚刚你说的莎莉姐?”
“没有啊!你听错了!”赵菁齐矢口否认,她再次把脸完全朝向秋风。墨镜里秋风又看到自己正慢慢从苍白红润起来的脸,她却没有说话,然后钻进计程车。
玉莎的头已经可以抵在了秋风的小腹上,她的小辫子透过秋风薄薄地衣服刺的秋风痒痒的,秋风轻轻把她的小辫子用手盖住,秋风问玉莎,“刚刚你说的那个怪叔叔是谁啊!”
她抬起头,眉毛却折成了麻绳,牙齿咬住下嘴唇,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惊恐的眼神从乌黑的眼睛里折射了出来:“我也不认识……反正,是很可怕的叔叔,他们会打人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