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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立着一个盖子,大小正好能盖在桶上。
盖子中间有一个直径一尺多的圆口,似乎可以将头伸过去,难道这就是南山采蕨口中用来药浴的道具?
“这是你的,你先去烧水,其他二人跟我过来。”南山采蕨停住脚步,指着这个大木桶向何迆一道。
苦力原来是去烧水,但这种事不都是男子干的吗?凭什么让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而且不会武功的人做?何迆一腹诽了一阵,随后想到他之前爆怒的样子,决定不去惹他。
毕竟自己的身体也很需要这次药浴,惹了他对她没什么好处。
后院这排房子,虽然从外面看都各有门窗,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全通着,只用屏风相隔。
南山采蕨带着二人穿过另一个屏风,这里空无一物,随后又穿过一个极大的屏风这才站定,竖起耳听着何迆一的动静。
确认她去烧水后立刻张口,“因为你二人炼魂损毁厉害,这次医治相当于重塑,若成功,你二人炼魂会如涅槃一般,此后炼魂必然再上一个层次。肉体速度也会更快,若失败,炼魂会直接下降至五级,但你们没有其他选择,因为这是唯一的选择。”
林骕萧脸色很不好,他从师于南山采蕨,很清楚自己的师父会为这次药浴牺牲什么。
南山采蕨研发的这种重塑炼魂的药浴,除了需要很多名贵药材和特指的浴桶外,更需要一个精于医术之人在外将炼魂注入,让药浴之人溶于这股炼魂中,才能真正的发挥桶中药物的作用。
并且要以炼魂代替银针,像针灸一般按摩各个穴位。
一次药浴下来,会让南山采蕨体内炼魂全部耗光,或许还会反噬,让他重伤。
林骕萧不忍心让年已六旬的师父为自己这般牺牲,这才会发生之前的一幕,怎料南山采蕨早已猜出他的想法,于是暴怒逼着他药浴。
按照叮嘱何迆一在后院的一个小黑屋里烧了两大锅热水,用一个两尺高的木桶一桶一桶送到南山采蕨他们那里。她累的满头大汗,那三人却是一副完全没看到的神情,融洽轻松的谈论着茶道,听的她直药牙根。
她想抱怨,想把木桶踢到南山采蕨面前,说几句狠话然后摔手走人。但不待她发脾气,立刻意识到需要他的药物进行药浴,意识到最终的目标是回到到自己身体。
如果连这点苦都吃不了,那么何谈习剑何谈回到自己的身体。
最后一桶水提过来时,她已经累的全身酸痛,而在她进来之前苏桎一和林骕萧已经进到特制的浴桶里,用有圆孔的盖子盖在桶上面,只能看到二人的头。
何迆一目光随意的动了一下,却见一旁的矮桌上放着两摞衣物,一摞白衣胜雪,叠放整齐,另一摞散乱的丢在那里。
难道二人是全裸着进去的?
沐浴的话的确不应该穿衣服,何迆一瞬间浮想翩翩。
从越国回来的路上,在不经意见她曾见过苏桎一标准的六块腹肌,那幅身子真可以用完美来形容,胸前的一道伤疤更是增加了男人味。他平日穿着长至脚踝的锦衣,她实在没想到他身材能这么好。
想必看起来白面小生武功却能与苏桎一一搏的林骕萧身体也差不了,这么想着,她看向二人的目光变得别有深意。
南山采蕨似乎看出了什么,诡异的笑了笑,用手掩了掩嘴,“再烧一锅水,倒入你的木桶里,药我已经给你放好了。”
“但那个盖子怎么盖?”
“想让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想办法。”南山采蕨再老也是个男人啊,虽然是医者,但她无法无视他的性别。
待她坐进满是药渣的水里时,已经全身无力,只要想睡便立刻能进入梦乡。
“师父,何必把她弄得这么累,这种状态下呼吸声难听的厉害。”林骕萧话语中有些不满,言下之意是让南山采蕨弄些药物让何迆一的呼吸变得平顺些。
他炼魂满级,听力也提升到他人难以达到的程度,因此两个屏风不能阻挡他听到何迆一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不让她肉体累到极致,难以以药物精炼她的魂魄。”显然,之前南山采蕨让何迆一烧水提水做苦力活是别有用途,当然他也有故意让她受苦的意图,来报他多日的颜面之仇。
其实,何迆一虽然累到极致,脱下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呼吸声也很大,但苏棯煜身体明锐的听力让她听清了隔壁的谈话。
之后她又听到林骕萧的声音,“师父,我只药浴就好,无需多做其他。”
“混帐!”
而后,隔壁一片寂静。
何迆一以为林骕萧又将南山采蕨惹生气了,挣扎着想要睁开疲惫到极致的眼,费了很大的力气终于将沉重的眼皮打开,却看到桔色的光芒透过屏风,将屋子照的通亮。
只看到这光芒,她便明白了林骕萧之前拒绝药浴的原因。
南山采蕨口中所谓的可以将二人耗费过量的炼魂修复的药浴,重点并非用药,而是以大量炼魂相助,送至浴桶中于药物相合并要分出一部分炼魂代替针灸。
这种等级的医治,定会耗费大量炼魂,若使用不当,或许会另实施者功力受损。林骕萧不愿让自己的师傅冒此危险,顾极力拒绝。
原来如此!
想明白后何迆一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立刻昏睡过去。
这里桔光依旧,十分安静,但苏棯煜那边却剑在弦上,紧张到极致。
苏桎一早以前便以雨堂堂主的身份做出决定,无论立诸后谁做了世子,雨堂都要尽快将另一方手下的死士灭口。
此举目的显而易见,为现在的世子,为未来的皇上除掉后患,让宇文墨的道路更平顺些。
虽然苏桎一之前是二皇子宇文斯的党羽,但今早下这个命令时很决断,没有丝毫犹豫。因为他的华国的将军,拥立的是华国皇上,宇文臻选择了谁,他便支持谁。
收到雨堂最高级别的任务后,苏棯煜、夙夜、白酥、甘棠、南乔、鹊疆六人立即开始执行。
因为个任务十分机密,涉及到的势力也很大,因此没有其他人参与,而是雨堂最核心最值得信赖的几人亲自出手,显然这次行动他们是势在必得。
下午,六人分头行动,按照南乔早晨搜集到的情报,去了几个地点,摸清了那里的情况,只等行动开始。
晚上天一暗下来,他们便集合在一起,挨个捣毁这些据点,斩杀那些死士。
宇文斯很聪明,因此他明白,虽然争夺世子之位失败了,但只要他父皇没有去世,他就还有希望,现在需要做的就素保存实力。怕被宇文墨戳脊背,他将府里的死士暂时遣散出来,只留了些武艺高强的侍卫。
宇文斯此举果断明智,但苏桎一清楚他的为人,便在同一时刻派人斩杀这些死士。
此刻,苏棯煜几人的武器上已沾满了血迹,已经掌握的几个据点他们已经干掉了多数,还剩最后一个。
这是一个不大的酒楼,虽然不在闹市,里面却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一片祥和,里面的人各个面带笑容,没有丝毫煞气。
看到这样的场面,谁能想到这里藏着二十几个杀人不眨眼的死士呢?
苏棯煜显然是六人中的指挥者,几个手势后,街道对面的屋顶上蹲着三人,另外三人隐藏在街道中。
几人都穿着夜行衣,脸上用黑布蒙着,除了衣领上绣着一朵白色的小花,通身黑色。这朵小花若不细看定不会发现,一般人也认不出,它是六月雪,柴梓当年的最爱。
第一个出手的的夙夜,他半蹲在屋顶上,手里举着一把弯弓,此刻弦已拉满。双眼如黑夜中的两颗宝石一般,冷静专注,盯着街道对面的一举一动。
弦上搭着三支箭,箭头微微错开。
铮的一声,三支箭一齐飞出,不待它们飞到对面,他又极快的从背后抽出另外三支箭,迅速搭在弦上,瞄准,射出。
六支箭先后从正门和窗户射入,直击酒楼里的六盏灯,酒楼瞬间漆黑一片。
两次射箭中间的时间间隔太短,以至于酒楼内的人认为灯是在同一时间熄灭。
他们中除去一些不知情进入酒楼的食客,其余的都是极有经验的杀手,因此很清楚射入的箭的威力。
同一时刻发出六箭,射中六盏不同位置的油灯,更是深深的埋入地板或墙壁里,却没有发生多余的声响,也没有在入射处造成多余的破坏。
如此的箭法不但准度好,威力也不可小视,若射在人身上,必定会穿身而过,造成不可挽救的伤害,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准、狠。
这是怎样实力的啊!
怎会有这样的人!
“快逃。”
“是谁,是谁要来杀我们?”
“主子让我们出来就是为了避难,怎才一日的功夫就被人训到了!”
“这箭威力太大。”
“如此箭法 举世难寻。”
“不许点灯,快灭了,想被那箭者给射死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