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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以为女人随便跟个男人就能一辈子?固然云雀跟了苏大少爷更有身份,可二爷又如何能保证苏大少爷待云雀一生一世?相亲相爱?”高香寒不卑不亢,起身替二爷盛了一晚冬瓜汤,缓缓放置他面前。
二爷一脸愕然,眼里带着一丝困惑。让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一生一世,相亲相爱?笑话,天大的笑话……
自他年幼起,他便看着他的父皇夜夜宠幸不同的女人,后宫佳丽三千,也未见他对哪一个真真的常情过。先前的皇后如此,他的母妃也是如此,皆是夜夜守孤灯,数着墙壁上的砖石度日。更别说那些年老色衰,又无子嗣的妃子,她们别说是一生一世,就连见面都是一种奢望。
求个安宁尚可,若求这些……确实可笑……
见二爷沉默不语,高香寒隐隐的竟有些失落。看来在他心中,女人还是如衣服一般,喜欢则留着,不喜欢便扔了……
一声叹息,旋即浅笑道:“苏大少爷,你可愿意?”
“这……”苏子谦犹豫不决,有二爷在,没有他说话的权利。
“云雀这丫头命苦,那年闹灾荒之时,她们全家都死了个干净,只留了她一人……”高香寒言辞恳切,将云雀的处境细细说了一遍。
经高香寒这么一说,这二人方知,原来她要个身份,只是为了不让云雀做妾室,受委屈……
二爷若有所思,看了眼高香寒,难怪安安肯设身处地替他人着想,原来他有个这样的母亲言传身教……
心中略过一丝欣喜,笑道:“子谦,这事儿你就依了吧!改明儿挑个好日子,收了她做妹妹。”
二爷发话,苏子谦岂有不允之理,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高香寒大喜过望,一时替云雀谢过了二爷和苏子谦。
用罢饭,收拾了碗碟,几乎端上来的菜都被这二人吃了个精光,一壶果子酒,也喝的一滴不剩,倒是不用费事收拾残羹冷炙了,直接就可以拿去厨房洗。
高香寒和云雀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二人各自浅笑……
倒是二爷和苏子谦颇为尴尬,原本只是想吃饱便罢了,谁知这一吃,竟停不下来,一时没收刹住,来了个秋风扫落叶……
亏得没带了外人出来,否则……还不成了笑柄儿!
高香寒又亲自替二爷泡了一壶花茶,里面有槐花、菊花、玫瑰花……这些花都是她亲自采摘晾晒而成, 此花茶能清脂明眸,饭罢喝最好。
“二爷,您果真要宿在此处?”趁着高香寒去看安安的空当,苏子谦小声问了一句。
放眼望去,这个家如何能与苏府相比,看看这些破旧的家具,又是土坯房,风一吹,窗户纸还要轻轻摇一摇,二爷一个堂堂大齐皇子,怎能住这样的地方。若是传出去,怕是又要掀起一阵风浪来。
二爷细细品茗,并不理会苏子谦的问话,只瞅了眼窗外道:“天色不早了……”
只这一句,就没了下文。苏子谦一脸无奈,天色不早了是要回要留?二爷也没说清楚,他又不好直接去问,只能点点头道:“是不早了……要不,属下去叫了车来?”
“不必了,爷今晚就宿在这里……”二爷边说边站起身来,她过怎样的日子,他也想体会体会。
屋外霞光万丈,西沉的太阳挂了最后一抹笑脸,偷偷看着世间的一切……
风过处,池塘的蛙声随风而散……
于此同时,村里也瞬间热闹了起来,劳累了一天,吃罢了饭,女人男人们都各自聚在墙角消遣,孩子们追逐着,嬉闹着,好不热闹……
安安受伤的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一般的传开了,尤其是苏子谦和二爷来村里的事情,更是一条爆炸性的新闻,众说纷纭……
“姑娘,他们是不是不走了?”云雀一脸忧色,这两个人,又是吃又是喝,也不说正事儿,晚上若是宿在这里,可怎么办。
家里能住人的统共就两间房子,那一间,自打黑鹰走后,再无人住过,床又小,也住不下两个人……
再说等会子她和高香寒还要去酒楼帮着大喜嫂子她们打烊,去的晚了可是不行的。
高香寒搂着安安讲故事,抬眸,迟疑了一下道:“你去和他们说,就说我要去酒楼打烊了,想请二爷过去,一并去瞧瞧。告诉了他们,你再去找孙二爷家的马车过来。”
留宿?她可没想让他们住下,一来没地儿可住,二来,孤男寡女的,天知道别人嘴里要说出什么好的来。再说了,谁知道那二爷半夜里会不会来个什么霸王硬上弓之类的举动,她可消受不起……
云雀轻快点了点头,三步两步出了屋去。
“姑娘,这二爷……”钱妈妈坐在炕上为安安缝制小衣裳,抬眸迟疑的说了一句。她总觉这二爷不一般,尤其是待她家小姐,更是不一般的很,这其中会不会……
毕竟她家小姐已经失忆,或是先前就见过面,只是她不认识罢了,再或者,他就是安安的……
她不敢再往下说,更不敢往下想……
高香寒看钱妈妈表情,心中一怔,幽幽道:“妈妈的意思是……”
“我是想说,姑娘先前是不是认得这个二爷,若不然,他为何这般帮衬着姑娘?”钱妈妈压低了声音,探过半个身子来。
高香寒浑身一冷,对呀!她怎么就忘记了她没有原主记忆这会子事情。若是这二爷先前真是这原主的故人,那他岂不是知道她的身份?
坏了坏了,若是他知道,那高家岂不是身处危难?尤其是她,若是他一时不爽,揭发了她的身份,她可就没命了……
心中不由一寒,说话不觉也有些打颤儿:“若是这样……那咱们岂不是很危险……”
“恩……是很危险……”钱妈妈眉头一皱,若是这二爷真是安安的生父,那他应该不会出卖他们,只是,若他不是呢……
似是听出了高香寒口中的不安,安安伸出小手,轻轻摩挲了摩挲高香寒的脸颊,安慰道:“娘……不怕怕,有安安呢。”
高香寒心中难受,忙搂紧了安安。她可以死,可坚决不能连累安安,他还那么小,才开始接触这个世界,他是无辜的……
心念一动,不由想试探试探二爷。
“安安,娘要去酒楼帮着狗子哥哥他们了,安安要乖乖跟着钱奶奶哦。”高香寒在安安的额上轻轻吻了一口,心中格外甜蜜。
“那娘要早早回来哦……”安安也扬起可爱的小头颅,撅着粉嫩的小嘴唇,在高香寒的颊上轻轻啄了一口。
高香寒不敢耽搁,忙将安安托付给了钱妈妈,自己起身换了件禾绿色的小衫,拢了拢头发,这才出了屋门。
二爷和苏子谦已经站在院里,此刻正在葡萄架下乘凉。听见脚步声,二人回眸,见高香寒正站在傍晚的夕阳里,微风轻抚,秀发清扬。眸光如水,如天边的第一颗星子一般,浅笑间,掀起点点涟漪,尤其是这一抹禾绿色衣裳,更让她清新自然,如出水芙蓉一般。
二爷不觉看痴,这般结合的天衣无缝的美,让他心醉不已,一时竟回不过神来。
“二爷,马车来了,咱们走吧!”听着门口吆喝马车的声音,高香寒朱唇轻启,幽幽说了一句。
二爷还在愣神,压根没听见这一句,更没听见什么马车的声音。只睁着眼睛,直直瞅着高香寒,仿佛世界静止了一般。
高香寒见他这般光景,不觉心中嗤笑。果然好色……不过心中又有些小小骄傲,好在证明她还有些姿色。
苏子谦虽然也有些看痴,但他却立刻回过神来,迎着高香寒的眸子,面露尴尬,忙轻推了一把二爷道:“爷,该走了……”
二爷被苏子谦这么一推,才渐渐回过神来,黑着脸闷声道:“走吧……”
孙二爷和云雀已经站在了门口,这两年,为了晚上去酒楼方便,高香寒一直雇着孙二爷家的马车,一个村的,用着也方便些。
“麻烦你了,孙二爷……”出了门,高香寒客气的问候了一句。
“不麻烦,快上车吧!”
“二爷请……”高香寒做了个请的姿势,二爷倒也不推辞,迈着大步先上了车去。
高香寒腹诽,果然是没有一点儿的绅士精神,都不知道女士优先……
四人轮流上了马车,这马车倒是十分的宽敞,平日里大喜媳妇她们都是一并坐在车上的。四人坐在车内,并不拥挤。
只不过到底是村里的马车,宽敞归宽敞,却十分的简陋。里面并非丝绸包裹,只是一般的粗布,上面的座椅上也铺着些打了补丁的破垫子,里面装的羊毛也从内戳出来许多来,显得颇为寒酸。
想着二爷与苏子谦锦衣玉食,出门必不会坐这样的马车,这下也算是委屈他们了。
那二爷坐在上面,紧紧皱着眉头,似是如坐针毡一般,看的高香寒失笑……
“二爷……我听说京都有个一品绣坊,里面绣娘做出的活计,都是给王宫贵族送的,可有此事?”高香寒面色淡然,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