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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哥儿本来就不喜欢王姨娘,看他母亲一挥手,他急忙刺溜一下跑进了南宫氏的怀里。
南宫氏见杜姨娘脸上隐隐有怒色,只浅笑道:“孩子太小,还不懂事,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各位姨娘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杜姨娘听了,脸色微霁,可对王姨娘的恨意,还是未曾消除一分一毫。她只端着酒盅,静静的看着定国公。
定国公端着茶盏,轻轻吹开浮沫抿了一口,目光微寒,对着王姨娘道:“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那个位置是你坐的吗?”他语气带着几分阴冷,声音也陡然严厉起来,怒声道:“你何时成了慧妃娘娘的母亲了?她的母亲在这里。”定国公目光扫向了周氏,又盯着王姨娘道:“你不过是个姨娘,无论何时,你都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所谓祸从口出,若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你可曾想过后果?”
言毕,他狠狠将茶碗撂在了桌上,茶碗旋转了几个圈儿,发出了几声刺耳的声响。
王姨娘听那茶碗嗡嗡作响的声音,早就吓白了脸色,两眼惶恐的看着定国公,嘴唇嗡合,几乎说不出话来,只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瑟瑟发抖。
歌舞一瞬间也停了下来,那些歌姬舞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脸上的欢颜登时消失不见,一个个垂首不知道该跳还是该退出去。
高明远见他爹爹生了气,忙轻轻摆了摆手,那些歌姬舞姬会意,登时轻步快快的退了出去。
杜姨娘却一脸悠闲,目光透出了几分冷。
果然,定国公还是为她出面了。
乔姨娘吓得不轻,扬着一只手,手里还拿着个酒盅儿,颤抖抖的僵在哪里落不下来。
亏得杜姨娘轻轻搡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缓缓放下了手臂,脸上的惊恐却分毫未消散。
周氏脸上淡淡的,只冲着南宫氏使眼色。
南宫氏明了,毕竟教训姨娘,她一个儿媳妇,待着也不合适。只起身推说琰哥儿困了,要去休息,便和高明远一同带着琰哥儿出了花厅。
厅内一时间就剩了他们五个人,空气骤然间变得紧张起来,低沉沉的,叫人透不过来气。
定国公仍旧是一脸怒气,对着身旁的周氏道:“你病了这么久,你瞧瞧,这府里都乱成什么样子了?”一面又瞧了一眼杜姨娘,杜姨娘也凝视着国公爷,并不惧怕。
“府中中馈近来由你主持,这就是你主持的结果?”定国公声音拔高了几分,道:“方才她占了你的位子,你为何不开口责罚?”
王姨娘早就吓傻了,素日里定国公从来都不过问这些琐碎事情,今儿这是怎么了?
杜姨娘脸上淡淡的,只起身欠身垂首道:“都是妾身没用,处理不好府中庶务,还请公爷责罚。”她不反驳,也不辩解,她很清楚定国公的脾气,若是反驳,就算你有道理,也会变成是强词夺理。
所以,以退为进,以不变应万变,才是她要做的。
果然,定国公挑起了眉头,盯着杜姨娘的眼神却柔和了不少,颇有些安慰的意味,口气亦温和了下来:“你素日里就是个平和的性子,从不与人争强好胜。”他语气又重了几分,冷冷望着王姨娘:“也是因为你好性子,才会让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任意作践。”
王姨娘大惊失色,知道定国公真的是发了怒,并非一时之气,她急忙战战兢兢的起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垂泪道:“公爷,妾身知道错了,都是妾身不懂事,都是妾身的错……”
周氏纹丝不动的端坐着,这本就是她和定国公商量好的,就是想让王姨娘露出行为不端的一面,这才好好好的审问她。有了目的,她自然也不去劝,只坐在原地看好戏,一面冲着杜姨娘摆了摆手,道:“你受委屈了,且先回去好好歇着吧!你放心,公爷肯定会为你做主的。”
杜姨娘点了点头,方缓缓往花厅外走去。
“闲杂人等退下……”周氏又屏退了厅内的下人们,只留了王姨娘和乔姨娘二人。
留下王姨娘倒还说的过去,可留下乔姨娘……
乔姨娘心里一阵阵忐忑,战战兢兢的,垂着首不敢抬起头来。
周氏看着乔姨娘战战兢兢的模样,只安慰道:“姨娘莫要害怕,公爷何时处罚过好人?”虽为安慰,可实则是敲打。
乔姨娘咽了口唾沫,心更加的虚了几分,额上不知不觉都沁出了汗水来。
定国公也不起身,只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姨娘,厉声道:“你果真知道错了?”
“妾身真的知道错了。”王姨娘眼泪婆娑,忙跪步上前,扑在定国公的脚下,哀嚎道:“公爷就是不看僧面也该看佛面,好歹妾身也生了一个娘娘出来呢,还望公爷恕罪啊……”
周氏冷笑,目光如利剑一般落在王姨娘的身上,道:“不是说你知道错了吗?你生了娘娘?你几时生了娘娘?娘娘管谁叫母亲,你难道心中不知?”
王姨娘一愣,她还从来没见周氏在公爷面前如此过呢,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瞬间似乎一切都变了?
她似乎也嗅到了不平常,不敢和周氏辩解,只哭道:“妾身真的知道错了,妾身再不敢说了……”
定国公不以为然,只沉着脸,狠狠抬脚踢开了王姨娘,“啪”一声手掌拍在了桌上,震的桌上的茶碗子似乎都跳动了起来,他厉声道:“不敢不敢……这府里还有你不敢干的事情吗?”目光似刀的扫过了王姨娘,怒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管府中的庶务,也就眼瞎心瞎了……”
王姨娘越听这话头越不对,越听越不像是为了她占了杜姨娘的位置发火。她本就心虚,这么一想,更是着了慌,死死抱住定国公的小腿就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哭道:“公爷,妾身服侍您多年,就算有什么不对,那也是妾身无心之举,公爷就大人大量吧!”
乔姨娘心中也有亏心事,看到这里,她只觉得自己两腿发软,动弹不得。
“滚……”定国公毫不怜惜,狠狠踢开了王姨娘,指着她的鼻子道:“说,雪鸳被你们弄到哪儿去了?是青楼?还是已经死了?”
提起雪鸳来,王姨娘只觉得浑身的血登时冲到了脑子上,脸上一阵红青,手指也一寸寸松开了定国公的小腿,满眼的惶恐。
三年了,这是要东窗事发了吗?
她眸中露出了一寸寸的绝望,再不敢看定国公的眼睛。
乔姨娘也脸色煞白,对于雪鸳她最是清楚不过。
三年前的事情仿佛又历历在目,她恨,恨自己被利用,被一步步拉下水来……
事到如今若公爷真查出点什么,王姨娘揭发她,那她岂不是会死的很惨?
她默默思忖,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丝的冷芒。
“怎么不说话?是心虚吗?”周氏也站起身来,目光冷冷的从王氏身上扫过,狠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别以为过了三年,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不……绝对不会……”周氏拧着眉头,心里汹涌着无尽的恨和怒,俯身轻轻的捏了王姨娘的下巴,厉声道:“我女儿被你们害成了那样,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王姨娘脸如菜色,如何敢直视周氏的眼睛,只抖落了一地的慌张,别过头喏喏道:“夫人说什么我听不懂……我真的一句都听不懂……”
“听不懂?莫月阁你总知道吧?三年前的六月初八你可记得清楚吧?”周氏语气重了几分,手指都捏的生疼。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只觉得心里痛快极了。
乔姨娘已经完全的摊在了地上,脸色白成了一张纸,六月初八日,她死都不会忘记……
周氏仿佛一下死死的咬住了王姨娘的咽喉,完完全全不想放过王姨娘。
“公爷,我真不知道夫人再说什么,您快救我……”王姨娘不知是吓的还是慌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哭哭啼啼的看着定国公。
定国公并不理会,只背着手冷冷道:“这些也是我想问你的,你要是不肯回答,我就找人来回答你。”
找人?找谁?
王姨娘几乎要绝望,但是她不敢松口承认。她此刻和周氏就像是两只打的筋疲力尽的老虎一般,谁一松口,谁就会先死,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
她摇了摇头,沉声道:“妾身都不知道公爷再说什么话,如何回答公爷?”
定国公腮边的肌肉微微动了动,目光一寒,直直扫在了乔姨娘的身上,厉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一句话也没有吗?”
乔姨娘早就吓懵了,如何还能说的出话来,只喘着粗气,半响方战战兢兢道:“妾身……妾身不知道说什么?”
“不知道说什么?”定国公气红了眼睛,冷哼一声道:“你不知道,那我提醒提醒你,就从三年前的六月初八早上蕙兰去你房里开始说起吧!”
定国公说的如此清楚,乔姨娘登时惊的张大了嘴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