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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服的?
嘿嘿,沈如初狡黠一笑,道:“这是秘密,回头和姐姐私下里慢慢说。”
唐梦瑶瞄了一圈,都是男人,的确不适合说悄悄话,笑着附耳过来,道:“我还指望跟着你学几招御夫的妙招。”
沈如初不可思议地看了唐梦瑶一眼——这可是她来燕国之后接触的第一个大家闺秀,难道说“近墨者黑”,跟她这个“墨者”走得近了,言行举止就同化了?
“好说好说。还望姐姐不要徇私,多给我派些活。我带的丫鬟也可以帮忙做些杂务。”沈如初笑道,一抬眼正好看见宫云枫的侧脸,不得不说宫云枫的侧脸很有型,高挺的鼻梁,深邃的五官线条,即便没有笑,嘴角也微微上扬。
宫云枫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回头的时候,沈如初已经热络地和唐梦瑶喝茶了。
她这次带的是松月,唐梦瑶打量了一下松月,笑道:“倒是个实在的丫头。”
医馆里照旧很忙,来来往往的病人很多,宫云枫之前答应让沈如初回来之后沈如初就登堂问诊,事实上她觉得自己基础还需要再夯实,但问诊是个挑战迟早要尝试,所以,她自己选了一个最角落位置,很难被病人发现,即便看见了,病人一见她是个女大夫又那么年轻,多数也不会选她。
这样一来,沈如初倒还清闲了,看看书,写写手札,偶尔有那么一两个病人过来,还都是清一色的姑娘,问得也都是一些平日里难以启齿的问题。
这倒给了沈如初一个启示,能不能针对女性病患开一家有特色的医馆呢?
按照之前的约法三章,沈如初卯时上工,申时回家,接送由金月、故三娘二人进行,一连多日都是如此。
金月、古三娘二人原本有军职在身,现在来接送她一个平民,多少有些委屈,为了防止她们抱怨,沈如初平时少不得让松月塞给她们一些钱财礼物,一来二去,这开销就大起来。
单单是这两人食量惊人,就是很大一笔开销,加上日常的打点,七七八八算起来真是数字惊人。
沈如初没当过家,可现在不当家不行,上没有公婆,下没有姑嫂,她这个女主子还必须当家作主。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了家才知花钱如流水——一想到那些钱,沈如初心疼不说,更是头疼,入不敷出,短时间内没问题,长此以往终会座山吃空,总要想个妥当的生计才成。
当晚文旭从西郊校场归来,沈如初便说了自己的难题,道:“你看怎么办?光是咱们成亲这个月,给爷爷他们买礼物的,去拜访文老爷他们的,还有给松月他们发例钱,加上这些日请金月、古三娘喝茶的钱,几十两都用掉了。长此以往,不堪设想。”沈如初皱巴着小脸——过日子就是与钱打交道,可是说到钱,那实在是太痛苦了。
文旭笑道:“不妨事,过几天就要发军饷了,虽然不多,倒也凑合过日子。”
沈如初笑着腻过来,道:“我想这趁我们还年轻,还有点余钱,寻个好谋生,将来也不至于受穷。”
文旭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上次和你说过,我有生计的,每日里也能进账一些。”
“哦,那是什么生计?说来听听。”沈如初感兴趣地问道。
文旭微微有些不悦,道:“初儿,我知道你聪明能干,但是养家糊口那是男人的事情,你只管打理好院子,有什么需要我肯定会尽量满足你的。”
沈如初撇撇嘴,心说这家伙还挺大男子主义,表面上也不和他争论,笑道:“我们现在的日子还算是好的,钱也够花的,即便不够花,我们节约点就是了,你千万不要为了去做什么铤而走险、违法乱纪的事情。”
文旭笑道:“你也太小瞧你夫君我了!我是那种人吗?来,亲我一下。”
沈如初顺从地上前,“啵”了一下。
既然文旭坚定地认为生计的事由他来负责,那沈如初也只好抱着“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的心理,在努力提升自己的同时也不忘花点时间和金钱给自己打扮一番,越活越出彩说得大概就是她这一类人。
三月底,天气正好,气温回转了一些,沈如初穿了一件木兰青双绣缎子袄,下身是紫燕纷月裙在,正准备去医馆。
金月与古三娘已经套好了马车在外头侯着。
“文将军对夫人真是情深意重,发生了那样的事竟然不说,就是怕夫人担心。”金月的声音,隐隐有些不满。
古三娘“嗯”了一声再也没有回音。
松月听了这话正要上前询问,却被沈如初作势制止了,心中却有一个不祥的预感,难道文旭出了什么事?
金月又道:“可夫人呢,不但没有安慰文将军,问都不问一声,每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医馆,打扮给谁看?”
古三娘道:“那是文将军自己不愿说。夫人那是去学医。”
金月不屑道:“学医?就算是学医也不用打扮得花枝招展吧?你我二人不也想着做一番事业,可你看看我们,哪里、哪里像她那样了。”
松月听了这话,急着上前被却沈如初拉住了。
古三娘道:“夫人和我们不一样。”明眼人都知道不一样,沈如初是如同娇花一般的女人,水做的骨肉,而金月和故三年却都是五大三粗、相貌丑陋,按照常理推断,她们应该是找不到婆家这才弃了红妆去投戎。
金月冷笑,道:“不管怎样,文将军出了这种事,受了这种排挤,她身为妻子怎么能不闻不问!我是替文将军鸣不平!”
古三娘又道:“人家小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们做下属的不宜过问。别说,夫人应该要来了。”
金月冷道:“哼,就算夫人来了我也不怕!”
沈如初笑道:“二位将军早!我方才听说文——我们家爷出了事情,出了什么事?”
金月偷偷看了古三娘一眼,她先前说得理直气壮,这会子却说不出话来,平时沈如初待她还算客气,但也未高看她一等,主家的气势在那里摆着,加上打赏了不少财物,有道是“拿人的手短”,她是没底气对着沈如初趾高气昂。
古三娘道:“文将军的确出了一点事,但是文将军不让属下告诉夫人。”
沈如初一惊,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要瞒着自己?
“到底什么事?”沈如初冷声问道。
金月又看了古三娘一眼,依然犯难地没有答话,古三娘也很犹豫,松月道:“夫人问你们话呢!这是要急死人嘛!”
沈如初冷道:“你们不说也行,我亲自去西郊校场找他!松月你去找秋蕊,就说是我的吩咐,让她去医馆为我告假。”
金月急忙拦住沈如初,道:“夫人且慢!文将军他……他现在已不在校场了。”
“什么?”沈如初惊道。
金月与古三娘仍旧不肯说,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
沈如初一门心思担忧文旭,见她们仍旧油盐不进地死守秘密,怒道:“他现在在哪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枉自称你们是巾帼英雄,吞吞吐吐的,算哪门子英雄!你们不说,我不勉强。你们只管只听命于文旭,去他那里复命请赏,我当不起你们的保卫!用不起你们这样的将士!松月我们走。”
松月愤恨地看了二人一眼。
古三娘一看局面僵持,得罪了沈如初,文旭那边也不好交代,急忙道:“夫人别急,我们告诉夫人也无妨。此事关系到疆北军中各位将领,还请夫人屋内细说。”
进了屋子,古三娘与金月将文旭的近几天的遭遇说给沈如初,沈如初原本以为是马文俊父子使坏,却不想是胡山海捣的鬼!
胡山海本就是暴戾恣睢的性子,容不得半点忤逆,所以一直记恨文旭不识抬举拒绝迎娶翠柳,让他的愿望落空,加上后来他与翠柳的丑闻在军中越传越开,越传越离谱,令他误解是文旭从中作梗,故意传出去看他笑话,殊不知这在安阳城是公开的秘密,之所以传得那么厉害,是因为他与翠柳的行事不但不遮掩,越发变本加厉,凡是长了眼睛耳朵的都看得见、听得到。
前几日,胡山海忽然到了西郊校场看演练,临时要抽调两百名将士到他麾下,恰恰这两百人是文旭训练的方队的,一旦被抽调,队形就会被打乱,作战配合也需重新部署,一切要重新训练,为此,文旭坚决不同意胡山海将人带走。
胡山海当场震怒,又被他身边的狗头军师教唆,挑出了文旭抽调军中将士保护自己家小的事件做文章,当场认定文旭违抗军令,徇私枉法,想要将他杖毙,好在当时很多将士都为文旭求情,且军中将领指派麾下的士兵当守卫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文旭这般作为无可厚非,但胡山海哪里肯轻易放过这个整治文旭的机会,所以,文旭虽免了死罪却被调派到郊外的马场去养马!
沈如初抚着胸口,压抑着内心的紧张,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文旭他现在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