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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人家说着那鱼肉多么的鲜美,扶桑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九娘忍不住踩了他的脚一下,冲着他挤了挤眼睛。
扶桑会意赶紧问人家:“方才您说的清酒蒸鱼,可有浓厚的酒味?”
九娘在一旁满意地点头。
“瞧瞧你这小哥,也不像是那么挑嘴的人啊,怎生问这样的话?”那卖栗子的小贩抄着手上下打量了扶桑几眼。
扶桑脸上有些挂不住似的,笑了笑,扯了九娘一把:“是我家妹子吃不得酒。”
“哦,无妨无妨,那鱼是极好吃的。”那小贩还在一个劲的介绍着。
扶桑还要皱眉说些什么,九娘轻轻扯了扶桑一把,冲着扶桑道:“师兄,我们就去吃鱼吧。”
扶桑转头看了九娘一眼,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我师妹就是有见识,走,哥哥带你吃鱼去。”
按照那个小贩的说法,扶桑和九娘找了一家小馆子,进去点名就要清酒蒸鱼。店家上鱼的时候,还上了两碗甜酒。扶桑看了九娘一眼,九娘冲着扶桑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那酒味也很淡,若是顾桦承在,只怕又会皱着眉头说:“这玩意儿也能算是酒?”
扶桑还是担心九娘不能喝,便喊小二上了一碗清水,将九娘的那碗酒端到了自己面前。
九娘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鱼肉的确很鲜美,带着一点酒的清香,九娘也没有皱眉头,安心地和扶桑吃完了鱼。
“师妹,咱们再去逛逛街吧,师兄我还从来没见过你买过什么新奇东西。今日,为兄就和你好好逛逛如何?”扶桑捅了捅九娘,撺掇着。
九娘皱了下眉,刚想说什么。
扶桑便接着道:“那车夫和咱们师父估摸还要喝一会子酒,咱们现在回去,你岂不是又难受?”
“好。”九娘看着扶桑似乎很是想要出去逛一逛的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便点头应了下来。
两个人结伴刚到了街上,就看到了王车夫迎面跑了过来:“哎哟,二位这是去了哪儿了?让顾爷好找。”
“师父找我们?”九娘皱眉,看了扶桑一眼,立马道,“我们这就回去。”
“二位随小人来吧,马车就在前边。”王车夫说着,给九娘和扶桑指了指。
扶桑咂舌:“这次师父怎么这么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北胡有他的心上人呢,这么赶着走。”
“师兄,师父真的有心上人啊?”九娘猛地转头盯住了扶桑。
“……”扶桑抽了抽嘴角,扶额道,“我这是随口一说,你怎么什么也当真啊!”
九娘撇撇嘴,跟着王车夫到了马车上。
顾桦承一见到两个人就皱眉:“不好生呆着,你们到处乱跑什么!”
九娘吐了吐舌头,一声不吭地钻进了车厢里头。扶桑冲着顾桦承笑了笑,也跟着钻了进去。
顾桦承冷哼:“不知道咱们急着赶路吗?你们在外面游荡什么!”
“师父,做什么就急着赶路了?”九娘眨了眨眼,不顾扶桑的拉扯,愣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顾桦承没理她,转身同王车夫说了几句,让王车夫赶紧赶车上路。
九娘还不死心,拉住顾桦承的衣袖问:“师父,北胡是不是真的有很多长得很美的姑娘啊?”
顾桦承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怎么?”
“没怎么啊,我就是在想是不是师父想你的红颜知己了啊。”九娘勇敢无畏的说着,身后的扶桑一个劲地捏她。九娘忍不住回头瞪了扶桑一眼。
九娘这一瞪眼,惹得顾桦承也顺着她的目光去看扶桑。扶桑看着顾桦承看他,立马收回手去,讪讪地冲着顾桦承笑:“师父你别这么看我啊,我什么都没说啊。”
“为师急着去北胡,是因为……”
“因为什么?”扶桑猛地抬头。
九娘抽了抽嘴角,看着顾桦承冷下脸来,拂袖钻出车厢。不禁有些无奈地看着扶桑一眼,叹气道:“师兄,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你说你这么一问,师父还可能说吗?”
“……我也就是一时没忍住。”扶桑摊了摊手,悄悄地凑近门帘那儿,仔细地听了听,又退了回来,拉了拉九娘,悄声道,“师妹啊,你绝不觉得师父奇奇怪怪的?”
“你跟了师父这儿多年了,你就一点也不知道?”九娘翻了个白眼,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愣了一会儿,九娘突然转头拽着扶桑的衣领,低声道,“你从前不是跟着师父去过北胡吗?你就没发现过什么?”
“对啊!”扶桑一拍手。
“又折腾什么!”顾桦承在外面吼了一声。
扶桑缩了缩脖子,拉着九娘,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师妹啊,你这么一说啊,我还真想起了些什么。以前去北胡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么个时节,到了北胡,那叫一个雪纷纷啊!”
“……师兄,能说重点吗?”
扶桑看了九娘一眼,点头:“能,重点,不是你得让我捋一捋啊!要不然我能知道重点是什么啊!”
一不小心,声音又大了,顾桦承这次直接转身进来,等着扶桑,半天没有说话。
九娘和扶桑也就都下头去,一个个的都不做声了。
九娘再抬起头来,是被一股子酒味引得。抬头便看到顾桦承手里拿着个酒葫芦,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悠着。看着九娘抬头看他了,顾桦承还将手里的酒葫芦往九娘面前递了递,笑着问:“要不要?”
九娘捂着鼻子使劲地摇头。
顾桦承便笑:“九娘啊,若是咱们从北胡回去,你还是闻不了酒味,你可怎么才能酿出好酒呢?”
九娘低下头,没有吭声。
扶桑抬头看了顾桦承一眼,笑了笑:“师父,你又喝梦回?这酒是你酿过的酒里,最烈的了,师妹如今闻不了这个味儿,你也不能怪她啊。一般的那些清酒,师妹现在已经不会觉得反感了。”
“哦?这倒怪我了?”顾桦承斜眼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仰头喝了一大口的梦回。
等着马车里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的时候,顾桦承已经喝光了一酒葫芦的酒。九娘皱着眉头,吃着扶桑剥了栗子,脸色有些难看。
“哈,我顾桦承此生,何曾败过!”
冷不丁地顾桦承冒出来一句吼声,吓得扶桑一个哆嗦,手上的栗子咕噜噜地滚出去好远。而九娘则是掐着嗓子咳了个不停。
“师妹?”扶桑皱眉。
“水!”九娘咳咳咳地挤出一个字,接过扶桑递过来的水囊咕咚咕咚地灌了好些水,才算是缓了过来。
扶桑一边拍着九娘的背,一边看了顾桦承一眼,突然推了九娘一把。
九娘皱眉:“师兄你嫌我吓得不够厉害啊?”
“师父醉了。”扶桑一脸严肃。
“醉了?”九娘不可置信地看了顾桦承一眼。
顾桦承微眯着眼睛靠在车厢上,不言不语,手上拿着酒葫芦,嘴角带着奇怪的笑意。衣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自己拽的四下大开,活像是被人凌辱过似的。
九娘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红了脸,这幅模样,真的很容易让人家多想啊。
扶桑却没有注意到九娘的异样,而是上前从顾桦承的手里想要夺下酒葫芦。
“呔,做什么的小土匪,想从我手上夺下,门都没得有!”
“……”扶桑九娘都是无语,对看一眼,最终还是放弃了夺下酒葫芦的想法。
九娘起身从包袱里找出一件厚衣服递给扶桑,扶桑小心地给顾桦承盖好。看着顾桦承没有再发什么酒疯,两个人这才好好的说起了话。
九娘拍了拍扶桑的胳膊问:“师父从前遇过土匪?”
扶桑皱眉:“这我哪里知道啊,反正我跟师父在一起的时候,可是从没遇见过的,咱们大越国的治安还得上是不错的。”
“那师父方才为什么说你是小土匪啊!”
“……师父那不是喝糊涂了吗?”
“喝糊涂了说的话也是有些根据的啊,师兄,说实话,你该不会以前其实是小土匪吧?”九娘冲着扶桑挤眉弄眼。
扶桑脸上有些挂不住似的摆手:“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话虽然这么说着,可是扶桑却也陷入了沉思,他记得之前顾桦承酿成梦回的时候,曾经大醉了三天三夜。那是他头一次看到顾桦承会醉,那时候扶桑只是单纯的以为梦回太烈,所以才能让千杯不醉的顾桦承也醉了。
可是这一次,扶桑却怎么也不能将顾桦承醉了原因归结为梦回太烈了。
每一年,顾桦承都要去北胡。不管邺城有什么事情,他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的行程。前几年,甚至还把扶桑自己一个人留在邺城应付着那些达官显贵,顾桦承独自一人一马,于数九隆冬前往北胡。
每一次,从北胡回去,顾桦承都有些说不出来的变化。从前的那些事情,都烂在扶桑一个人的肚子里。
可如今……
扶桑看了九娘一眼,如今,他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他有师妹。
扶桑叹了口气,看着九娘幽幽开口:“师妹,师父有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九娘看着扶桑凝重的神情,不自觉的也严肃了起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