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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了那些小商贩,九娘带着人家这个给的烙饼那个给的肉包子,满满地抱了一怀抱。
还没等着九娘拐进巷子,孟有才便已经笑着迎了上来:“二姐,你怎么才回来?”
九娘愣了一下,看着孟有才将自己怀里的东西接了过去,才笑道:“今儿这是怎么了?你吃错药了?竟会如此懂事?”
孟有才脸红,红着九娘有些讪讪:“二姐快别这么说说的好像我一直都不懂事儿似的。”
“呵,不说了你就能懂事儿了吗?”九娘摇了摇头,问道“到底是怎么了?我可不信你今儿好好的就变得勤快了。”
“二姐,我以后每天都这么勤快。”孟有才咧了咧嘴,跟着九娘走出去几步,才道“顾先生他们已经等了二姐有一会儿了。”
“你怎么不早说!”九娘皱眉,赶紧跑了几步。
进了门,九娘刚要往书房跑,孟有才就喊住九娘:“二姐,他们不在书房。”
“不在书房?那在哪里?”皱了皱眉,九娘觉得有些奇怪。
孟有才抿着嘴笑了笑,便领着九娘往酒窖那边走。
走了几步,九娘又皱起了眉头,怎么孟有才这一次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呢?这种地方,也是孟有才能跟着来的?
咬了咬嘴唇,九娘开口:“孟有才。”
“嗯?”孟有才歪头看着九娘。
“这种地方你就停下吧,我自己知道怎么过去,你只消说师父他们在哪里就好了。”
孟有才听了九娘这话,瘪了瘪嘴,有几分委屈:“可是之前不还是二姐的提议吗?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难道二姐就这么喜欢看着我只吃白饭受人白眼吗?”
九娘愣了一会儿,才猛然想起,之前和孟有才说的话,孟有才似乎是说想替了从前的那两个兄弟,做酒香贩酒的活计。如今这情形看起来,倒好像是顾桦承已经同意了这件事儿似的。
怀着一丝疑惑,跟着孟有才到了酒窖门口,顾桦承和扶桑姜女已经等在了那里,看着两人过来,姜女抬手同九娘打了个招呼。
九娘只是冲着姜女点了点头,便看向顾桦承,皱眉问道:“怎么挑了这么个地方?”
“不过是为了让孟有才尽早习惯一些。”顾桦承轻轻地笑了笑。
九娘问:“你的意思是真的交给他做?”
“师妹,如今我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人,而孟有才自己也说了,不愿意总是呆在家里吃闲饭。何况,这一年里,孟有才对邺城的街道也相对熟悉一些。若是真的有什么需要上门的,也不至于太慌乱。”扶桑对着九娘解释“我知道,你心里对这件事儿”
“我没什么想法,你们回来之前,孟有才和我说过这事儿。我只是觉得那两个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走了,也不知道人家是为了什么走的,贸贸然的决定总是不好的。”九娘打断扶桑的话,微微笑了一下,说到底,孟有才能安稳下来,她心里其实还是高兴的。
毕竟,这也是她的弟弟。
顾桦承看了九娘一眼,摸了摸鼻子:“九娘,其实那两个人的事儿,年前就同我说过,只是那个时候,我们我们那什么,我就没放在心上,后来忙起来了就把这件事儿给忘了。”
被顾桦承这么一说,在场的几个人,神情都变得有些古怪。
九娘记得,那时候自己和顾桦承在闹别扭,莫说顾桦承不怎么愿意搭理她了,就是扶桑和姜女都接连着遭罪。顾桦承爱答不理的其实都是小事儿,最关键的是不管什么人什么事找上门了,顾桦承都是一副大爷模样。
所以,酒香很久没有贩出去酒这件事儿,每个人居然都没有放到心里去。
如今,孟有才主动提出来要干,倒也是件好事儿,故而,顾桦承没有太多考虑便应了下来。
孟有才高兴,他们几个也能省点心。
唯有九娘还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顾桦承忍不住笑道:“怎么,你还怕我们虐待了孟有才?”
“我是怕他让咱们几个都觉得虐心罢了。”九娘翻了个白眼,转身看着孟有才一字一句的嘱咐了一大通。、
孟有才也没有像从前一样听上几句就开始发脾气,这一次倒是极为耐心地听着九娘说。等着九娘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一遍之后,孟有才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二姐,那我有工钱吗?”
“有。”顾桦承替九娘回答“同从前干活的那几个一样,一个月三钱。”
孟有才扳着手指头算了一会儿,抬头,踌躇了一会儿:“那我还有”
“你还管吃管住,给你三钱还觉得少了?”九娘瞪了孟有才一眼。
孟有才又立马低下头去,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顾桦承看了九娘一眼,冲着孟有才说的有些温柔。
孟有才抬头看着顾桦承,摇了摇嘴唇:“我就是想问问,那些酒,我平日也能喝吗?”
“”九娘抽了抽嘴角,一甩手走了。
姜女看了看顾桦承赶紧地过去追九娘了。
看着两个女人走了,顾桦承这才笑了一下,挑眉:“身为一个男人不会喝酒算什么男人?”
“顾先生的意思是我能喝?”孟有才眼睛忽闪了一下。
扶桑皱眉,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桦承冲着孟有才点了头。
之后,顾桦承又让扶桑带着孟有才去熟悉熟悉柜台,比如每种酒的摆放位置,舀酒的器具,盛酒的器具,以及最重要的价格问题。说完了这些,扶桑又十分严肃地看着孟有才,道:“记住,咱们卖酒要有良心,你便是有时候贪嘴喝个一星半点的都没关系,却一定不许往酒里掺水,明白了吗?”
孟有才点了点头,想问什么,却看着扶桑皱着眉头的一张脸,将到了嘴边的那句话硬生生地转成了:“扶桑哥我都明白了,你若是有事儿便先去忙吧。”
扶桑又里里外外地转悠了一圈,拍了拍孟有才的肩膀,进了顾桦承的书房。
“师父。”
顾桦承从书架后面探出头来,看了扶桑一眼,点了点头:“你来了啊,坐吧。”
“师父为什么要找我单独说话?”扶桑有些不解,这么多年来,顾桦承有什么事儿基本上都是将大家召集在一起说,像今日这种情况,简直少得可怜。
扶桑想不明白,顾桦承也没有想要告诉扶桑的意思。
两个人之间僵持了一会儿,顾桦承才拍了拍扶桑的肩膀,示意扶桑放轻松一些,先坐下来,两个人好好的聊一聊。
扶桑凛神,问道:“师父,是不是和师妹有关?”
“哦?”顾桦承陡然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了扶桑一番“你怎么会这么想?”
“似乎,也就只有师妹会让师父这么的不能保持平静吧。”扶桑笑了笑,有些微微的苦涩。
顾桦承看了扶桑一会儿,才道:“你应当明白,她已经做了选择。”
“可她甚至根本就不曾知道她可以有过选择。”扶桑轻笑,说不出来的哀切。
“怎么没有?”顾桦承挑眉。
扶桑满脸期待地抬头看向顾桦承。
顾桦承却突然叹了口气,觉得如此同扶桑说话有些伤害扶桑,可是他这个人,一向就不会怜香惜玉,尤其是对一个男人。顾桦承微微扯了扯嘴角,道:“她可以选择喜欢我或者不喜欢,可是她没有说不喜欢不是吗?”
扶桑抽了抽嘴角,眼中的那一丝小火苗唰的熄灭。
顾桦承叹了口气:“扶桑,其实你将来终究会遇到”
“师父师妹到底怎么了?还是说你又怎么了?又想玩什么huā样?”扶桑打断顾桦承的话,语气不善。
顾桦承看了扶桑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说扶桑你不会是忘了吧?还有一个月就是九娘十五岁的生辰了。”
扶桑愣了一下,苦笑:“一转眼,师妹都到了及笄的年纪了,却不能像那些邺城真正的小姐一样,在及笄的年岁里,身披鲜红嫁衣幸福的出嫁。”
“呵,你如知道她就不能?”顾桦承瞥了扶桑一眼“你以为我找你来,只是为了提醒你九娘要过生辰了,要给她准备礼物的吗?为师此番,就是要好好地让你思考思考,若是你师妹出嫁,当得起什么排场!”
扶桑猛地怔住,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着顾桦承,有些难以置信地问:“师妹出嫁的排场么呵,师父娶妻吗?”
“你明知故问。”顾桦承有些别扭地瞪了扶桑一眼,默默地转过头去。
“若是大越国第一酿酒师顾先生娶妻,想来排场再大,陛下也是看得过去的。何况,师父的婚事,想来少不得还要辰王爷来证婚。徒儿觉得,以您的排场足够了。”扶桑说的话,有些飘飘忽忽,好像没吃饱饭似的。
顾桦承皱着眉头又仔细地盯着扶桑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两个人之间又是一阵静默。
过了一会儿,顾桦承和扶桑都抬起头来。
“你”
“师父”
顾桦承笑了:“你先说吧。”
“还是师父先说吧。”扶桑叹了口气,反正这一辈子什么事儿子都赶不上,一句话而已,便是让了师父又能怎么样。
顾桦承嘿嘿一笑:“我是想说,你去问问姜女怎么看。”
扶桑点头,也没有再说自己的话,只是转身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住,转身看着顾桦承,问:“师父当真要娶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