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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时节万物复苏,溪水萦绕青山抱,桃花红、梨花白,黄莺鸣叫燕飞来。地上的娃娃在跳,树上的鸟儿在叫。周筝儿盯着天上的云由骆驼变成了马然后变成虫子,最后消失后才收回目光,看着一个梳着丫角,身穿半旧棉布春衫的五岁小姑娘撅着屁股在田埂上摘野菜。
“筝儿,张嘴,二姐找到野地瓜了哦。”小姑娘兴冲冲地走到她身旁,说着给她嘴里塞了颗红红的野果子。
“怎么样,好吃吧?”周玉儿笑眯眯地望着妹妹,期望从她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
周筝儿咀嚼着拇指大小的野果子,甜甜的味道让她寡淡许久的嘴巴稍微恢复了一点点赏味功能,于是不遗余力,狠狠的对也地瓜给予高度肯定:“嗯,嗯,嗯,真好吃!”
“那你要乖乖在这儿坐着,二姐还给你挖,知道了吗?”望着小姑娘宠溺的表情,周筝儿有些无力的点点头。
没错!这个小屁孩是她姐姐周玉儿,一个身子瘦瘦小小,说起话来也柔柔弱弱的小女娃娃。别看人家身量不足一米,可比还她大两岁呢。(>c<)
看着名唤周玉儿的小女娃娃给她喂食儿后,又提着她的小篮子在田埂上来回的走着,时不时蹲下去完成她伟大的野菜挖掘工作后。周筝儿觉得这日子真是无趣极了,只好把目光调回蓝天上的白云处,开始天马行空。
话说,现在是春耕农忙时,老周家可谓是全家总动员了。由大家长周成福为主席,内当家周李氏女士为副主席组成的唯二主席团成员一致表决通过的,今春周氏插秧工作分配方案如下:
由爷爷周成福同志带领大儿子周友平,二儿子周友安打先锋,完成三亩良田和五亩中田的插秧工作。
嬷嬷李氏带领大儿媳唐氏,二儿媳张氏组成中锋小队,完成起苗和运苗工作,并在完成份内工作后,适时给予先锋队伍插秧工作外援支持。
而小姑姑周梅香和大孙女周苹儿负责后勤保障工作,即做饭送饭和其他一系列家务劳动。
七岁的周秀儿负责照看六岁的周家长孙周亭青和嬷嬷的心尖尖掌中宝三岁的小孙孙周亭林,五岁的周玉儿则负责挖野菜顺便溜溜周筝儿。
工作任务下达后,周家人齐心协力投入到热火朝天的春耕水稻种植工作中。目前为止,各部门积极配合协作,工作进度喜人,已全部完成二亩良田的插秧工作。据可靠数据显示,即爷爷周成福数十年的工作经验所得,两天内周家水稻种植工作将顺利完工,恢复日常作息时间指日可待。
“筝儿,看这花好看不?”不一会儿,小保姆周玉儿带着两朵粉紫色的小花来到看顾对象面前。
周筝儿抽回游离的神经,仔细地看过花儿后,点点头:“好看!”
“那你别动,我给你戴上呗。”周玉儿说着就把那花往妹妹头上插。
周筝儿赶紧向旁边躲开,却还是晚了一步,这丫头的手也太快了,说话间就稳稳地插了一朵花在周筝儿头发上。
这花好看是好看,可要一个三十岁的瓤光天白日地插两朵小野花四次溜达,人家也会别扭的说。赶在周玉儿为她插上第二朵花之前,周筝儿眼明手快地抓住她的小手不放道:“二姐,我不戴花。”
周玉儿小小的玻璃心被妹妹直白的拒绝伤到了,瘪着嘴弱弱地强调,“这花儿很好看的。”
哎,罢了罢了!人小姑娘也是好心不是,这花也却是好看不是,咱的壳现在也是小萝莉了,戴朵花就戴朵花吧。
望着周玉儿小手上那多小野花,周筝儿微微一笑,“二姐,我看这花真的怪好看的,可我已经戴了一朵了,要不剩下这朵你戴吧,这样我们都好看了。“
周玉儿一听深觉有理,就把剩下的那朵花戴到自己头上了,“筝儿,好看不?”
“好看,真好看!”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周玉儿再次投入到她不是很专心的采摘野菜工作中。
看着那明显雀跃许多的身影,周筝儿不得不感叹,看人家正宗的本土小萝莉多容易满足,多天真烂漫。
转眼咱的伪萝莉生涯已经渡过三个年头了。
想当年,她周筝儿也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根正苗红的新社会好青年啊。小时候爱爸妈,爱同学,爱老师;长大后爱生活,爱祖国,爱世界。没心没肺活到二十七岁,最大的爱好是吃美食,最大的烦恼是还没嫁出去。
为了尽快解决个人问题,那时还叫周婷婷的大龄女青年在朋友的劝说下,走上了相亲这条不归路。在把自己上上下下打理一遍后,兴冲冲地迈向同事安排的劳什子相亲地点,却在半道上被个骑摩托车的倒霉孩子一撞,就赶上穿越大班车了。
当她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没搞清楚状况,懵懵懂懂的就被接生婆一巴掌打在屁股上,顿时哭得那叫一个惨烈,现在想起来都让她为当时那二十七岁的瓤感到不好意思。
作为一个向来随遇而安惯了的人,周筝儿仅花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完成了从恐慌到摸清楚状况,然后灵光一现发现一个变成小婴儿的好处——不用被逼着参加一次次尴尬的相亲活动之后,果断的接受了现在身份的心理建设工作,然后心安理得得当上了吃了睡,睡了玩的古代小萝莉。
这可不能怪她不知道上进,人家社会精英玩宫斗,骨干白领玩宅斗,这古代农家可是农学博士的专场啊。她一城市长大的小学语文老师,虽算不上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可对种地神马的,真心找不到可以发挥所长的地方。
“筝儿,走,咱们回家喽!”在她由神游转入发呆模式前,周玉儿提着她的小篮子走过来,牵着她的手把她向回家的方向拖。
周筝儿看着周玉儿手里的篮子里已经有了满满当当一篮野菜,都是些春天里常见的灰灰菜和荠菜。咦?怎么还有一个用大大的叶子包裹着成人半个拳头大小的团团,不由好奇,“二姐,那大叶子里是什么啊?”
“告诉你哦,今天我挖到好多野地瓜哦。”周玉儿稚嫩的脸上顿时出现一副我好厉害,你快夸我的表情。
“二姐,二姐,你好厉害哦!野地瓜好好吃,我才吃到一颗呢。”听到小二姐居然还私藏了野果子,周筝儿马上没皮没脸地向小姐姐暗示自己还能解决一些果子的意图。
别怪她一三十岁的瓤向五岁小孩子讨吃的,作为一个标准吃货,来到这里后从最开始吃奶,到后来吃米糊糊。现在跟着大家一起吃粗面饼子、粗米饭、咸菜……那什么对天然食品无污染的热爱劲早过去了,每天嘴里都寡淡寡淡的,对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那是极喜欢极喜欢的。
“是啊,我也吃了一颗哦。刚才我把田埂找了一通,挖到好多呢,都很甜的哦。”显然,周玉儿小萝莉根本没听出自个儿妹妹委婉述求。
对小娃娃果然不能用暗语交流的,为了那小小的红艳艳的甜甜的野果子,周筝儿只好放弃婉约路线,直白道:“二姐,这里好多果子呢,我还想吃。”一边说着一边扭着周玉儿的手,残存的羞耻心为自己汗了一把。
在周筝儿筒志无耻的装可爱下,单纯善良的周玉儿小朋友犹犹豫豫地从篮子里掏出两颗野地瓜递了她,说道:“只能再吃两颗了哦,剩下的要拿回家和大姐一起吃呢。”
对上小萝莉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流露出的温柔,周筝儿同志惭愧了。
“呃,我现在不想吃了,咱们回去和大姐一起吃。”
“真的吗?”周玉儿有些怀疑,自己的妹妹自己知道,她可不是一般的嘴馋,居然也有不想吃东西的时候,而且还是甜甜的野果子呢。
“真的真的呐,我们赶快回去吧。”周筝儿一边忏悔一边可惜地走在了周玉儿的前面。
姐妹两一边玩一边往家走,穿过绿油油的田埂,小路边各色野花开得灿烂,让人的心也跟着愉悦起来。
“哟,玉儿筝儿大中午的这是去了哪里,这提的是些什么玩意啊?”在离家五十米不到的地方,两人碰到个身穿花绿色春衫,暗红色粗布裙的妇人。只见这妇人一手提着个大大的食盒,一手甩着块有些掉色的红色帕子,时不时用手抚抚头上那朵翠绿色的劣质绢花。
“郑婶婶好,我和妹妹去田埂上摘野菜了。”周玉儿斯斯文文的回道。
“哟,这两小姐妹可真能干,给婶婶瞧瞧这都摘了些什么啊?”那妇人嘴里说着夸赞的话,说着就向周玉儿手里的小篮子伸出手来。
周筝儿一个闪身挡在周玉儿前面,笑得一脸天真无邪道:“我二姐在田埂上摘好多野菜呢,郑婶婶的篮子里面是什么啊,好香呢。”说着就向妇人手里的食盒边靠过去。
那妇人赶紧将食盒向后收了收,一副姐妹两耽误了她事儿的口气:“瞧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拦着我说了半天费话,我这还赶着去给你郑大叔和柱子哥送饭呢。”说着再不理姐妹俩,急急忙忙地走了。
望着那远去的花枝招展身影,周筝儿向上翻了个白眼。
这妇人姓张,是老周家隔壁郑大力的老婆。郑家是他们所在的石桥村的外来户,这当家人郑大力是个老实肯干的,靠着一把子力气,积积攒攒挣下一份家业,渐渐在村子里站稳了脚跟。
郑大力是个实在人,遇到谁家有大事时也是个不惜力的,可坏就坏在他那老婆王氏不知事。三十多岁的人了,在这时代可是个实打实的中老年人,还整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又八卦又碎嘴,特别喜欢占人小便宜。因此郑家虽来了石桥村十几年,人缘却不太好。
其实周筝儿对这村的谁谁谁什么秉性没什么兴趣,主要是这郑大家的知名度太高,当然,更重要的是怕小二姐篮子里的野果子不保啊,因此警觉性那是空前的高。
刚刚渡过果子危机,小姐妹两迈开小短腿冲向不远处的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