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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魏鹏,周友平就去老屋把这事儿和老周头夫妇说了。
周李氏听了魏鹏的法子不以为然,“魏家那小子能有什么本事?他口气倒大,要是这事儿没办成还不把你二弟给折了进去。”
周友平知道他娘一向不怎么看得上魏家这样的外来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就回了家。
在魏鹏托了几个兄弟准备抓刘二的小辫子的时候,周桂香却殷勤地陪着谢大傻子的娘胡氏坐了牛车来到石桥村周家,准备相看周梅香。
“娘,我四婶子来了!”还没进院门,周桂香就扬声叫着周李氏。
周李氏带着周秀儿急忙忙迎了出来,“哎呦,她四婶子真是稀客,快屋里坐!”
胡氏矜持地对周李氏笑笑,“周家嫂子快别这么客道,咱们也不算外人不是。”
“是啊,娘。”周桂香笑着附和,扶着胡氏进了院子。
“秀儿,去给客人煮碗茶水。”周李氏有意支开孙女。
周秀儿低声应了,转身往灶间走,却被在西间门口探头探脑的张氏叫了过去。
“刚才进屋的夫人是谁啊,瞧着挺体面的。”张氏拍着熟睡的小儿子,却好奇着堂屋的事,“啧啧啧,瞧那身上穿的,头上戴的,真是鲜亮!”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周秀儿老实答话。
“哎呀!”张氏忍不住伸手点女儿的脑门儿,“你跟在你嬷嬷跟前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周秀儿怕她娘恼了,赶紧说:“我听大姑姑叫她四婶子来着。”
“哦?”张氏转转眼珠子。低声嘀咕,“大姐的四婶子,呀,不会是镇上衙门里当差的那家吧,可她到我们家来干嘛啊?”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了,吩咐周秀儿,“去给我打盆热水过来,我得洗把脸过去瞧瞧。”
谢家在石桥村可是数得上号的人家,当初周桂香之所以能攀上和谢定康的婚事,还多亏了二叔周成喜从中说和。谢家这个在衙门里当差的谢老四就是个人物,不仅自己个人在镇上站稳了脚跟,还给谢家好些族人找了头路。要是乘着这机会巴结上他的夫人,那他们两口子的好日子也就不远了。
“可是嬷嬷让我煮茶呢。”周秀儿可不敢怠慢周李氏的话。
“你个木丫头,不会先把茶煮上再给你娘打水啊?”张氏白了女儿一眼。翻箱倒柜想找身体面的衣裳。
周秀儿不敢反驳转身往灶间跑,等她把热水端到张氏屋里的时候,张氏已经利落地换上一件半新的绿底蓝花薄棉袄,下着墨绿色薄棉裤。挽了个圆髻,插着唯一那只空心银簪。
“怎么打个水都这么慢。快端过来我好洗把脸。”张氏边整理衣饰边问女儿。“茶煮好了?”
“嗯,”周秀儿放下手里的木盆子,“我这就端去堂屋。”
张氏伸手拉住她,“算了,你在屋里看会儿亭伟,我给你嬷嬷她们端过去。”
张氏端着三碗茶水进屋的时候,屋里的气氛却有些压抑。只见胡氏的脸色很不好,周桂香正好声劝说着什么。周李氏虎着脸瞪着立在一旁的周梅香,周梅香脸色也不好,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
“哟!这是怎么了?”她强笑着问周李氏。
周李氏看着端茶水进来的儿媳妇。很是不悦,“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让秀儿煮茶吗?”
“今儿个家里不是来了贵客吗,我怕秀儿那丫头人小做不好事,就自己过来了。”张氏说着早想好的借口,又腆着笑脸把茶端到胡氏跟前,“这是谢家婶婶吧,这大冷天的喝碗热茶暖暖身子。”
胡氏犹自生气不理人,周桂香接过茶碗递了过去,“四婶子,我妹子年纪小不懂礼数,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计较,先喝碗茶顺顺气!”
今天是来相看媳妇的,胡氏之前已经把周梅香的容貌脾性之类的打听了个遍,没想今天一到周梅香就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顶着两颗核桃眼就出来了。被一个乡下丫头怠慢,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可现在周李氏当着她的面把女儿训斥了一番,周桂香又给她赔了半天小心,她也不想就这么把婚事搅黄了,毕竟她好不容易才给儿子寻了门可心的婚事。
想到这里,胡氏顺势下坡,接过周桂香递过去的茶碗小抿一口,“现在的小姑娘都是心气高的,可也得掂量掂量自个儿的斤两。别的不说,我们家的境况大家也是知道的,哪个听了不是巴巴的凑过来。只是我嫌那城里的姑娘不实诚,又想着我们两家是老交情了,不然哪用得着到村里来相看姑娘。”
“是啊是啊!四婶你是个能干人,四叔在镇上都是个体面的,能被你们家看上可是梅香天大的福分。”周桂香忙接口。
张氏听胡氏是来相看周梅香的,眼睛一亮,“我就说这阵子家里怎么总透着一股子喜庆劲儿,前儿屋外还有喜鹊喳喳叫呢,原来真有喜事儿临门呢!”说着又颠怪地瞥了瞥周梅香,“我这小姑子八成是害臊呢,您可别见怪啊!”
周梅香本就憋着一口气,现在听她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二嫂,我倒是不知道这时节还有喜鹊呢。再说你不清楚事情就别瞎说,谁稀罕做他们家的媳妇了?”
“住嘴!这也是你能说的话?”见胡氏缓和下来的脸色又难看起来,周李氏赶紧喝止女儿。
“是呀,梅香你可别生在福中不知福啊!”张氏积极劝说小姑子投诚,“谢四爷在镇上可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能做他们家的媳妇可不是大有福气的!”
想到昨儿个周苹儿悄悄告诉她魏鹏已经在想办法救周友安,让她不用屈就谢家的事情,周梅香语气里多了一分不逊,“我就是个庄户家的姑娘,哪有那福气。这谢家的媳妇谁稀罕谁当去,我可不愿嫁个傻的。”
听到“傻”字,胡氏手里的茶碗一下子扔到了地上,那茶碗本在地上发出哐当的碎裂声。
胡氏站起身子,手指着周梅香破口大骂,“你个小娼妇,说谁傻呢?”
“四婶子,她有口无心的,你别生气。”周桂香知道谢四爷两口子平日最忌讳别人说自家儿子傻,见妹子一出口就捅了马蜂窝,心里很是着恼却不好当场发作,只连连安抚胡氏。
胡氏却不领她的情,一把推开她,“哼,我原还以为你妹子是个好的,没想到这么张狂又无礼。算了!你看不上我儿子我还瞧不上你呢。你们都给我听着,以后别想让我当家的再帮你们一件事儿,周友安那事儿你们自求多福吧!”
说完,胡氏愤愤转身就往外走。
张氏听到丈夫的名字,急急拉住胡氏的手,“谢四婶子,你刚才说我当家的怎么了?”
胡氏被她拉着怎么也抽不开手,不屑道:“什么事,还不是他偷寡妇的丑事。哼!就你们老周家这门风我还怕迎了个不正经的回去呢!”
“你说谁不正经?”周梅香暴喝。
“谁应的说谁!”胡氏从呆愣住的张氏手里抽回手,气冲冲地走了。
周桂香看着胡氏疾步离开的背影,看自家这次怕是把四婶婶给开罪惨了,要是她回去把枕头风一吹,没准还得连累自家男人的差事。想到这里她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对着周李氏冷声道:“娘,我是出了门子的,这家里的事也没我说话的份。”
说着又狠狠瞪了周梅香一眼,“既然梅香没那个心帮友安,我也实在没法子了,这以后的事情你们就看着办吧!”说完也不待周李氏几个如何回应,抬脚就往外走。
周梅香见大姐不但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还说得像自己不往里跳就对不起她似的,心里也着了火。想追出去理论,却被周李氏反手一耳光甩在脸色,“闹够了吧,啊?你可把你二哥给坑了!”
周梅香被周李氏打得愣住了,平日里周李氏虽然偏心儿子,可也没有打过她。等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传了出来,她再也忍不住委屈,捂着脸跑回了自己房里。
张氏反应过来后拉着周李氏手臂,“娘,谢家四婶说的是真的吗,友安真的偷了寡妇,啊?”
周李氏脸色十分难看,想到现在唯一帮得上忙的谢四爷也被女儿给开罪了,不由又气又急:“那个不真气的东西,唉……”
张氏闻言一惊,“怎么会这样?”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哭起来,“天啊,我不活了!我辛辛苦苦在家里操持,还给他生了几个娃子。这个没良心的,跑到外面去偷寡妇,我不活了……”
周李氏看着哭着跑回屋的女儿,又看看坐在地上混哭的儿媳妇,心里堵得慌,“嚎什么嚎,老娘还没死呢,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
说着又瞪了听到动静躲着西屋门口像这般张望的周秀儿一眼,“傻愣愣站在哪里干嘛,没看见你娘在那里混闹,还不把她拉回屋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