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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勇注视着谢传忠,看见了他深邃的眸子。赵勇不明白,谢县长的目光向来都是发散性的,像是不把任何事物放在心上一般。什么时候就得这般深遂起来了?赵勇觉得温暖,也很难受。他原来打的算盘是,有了程杰民当企业局的一把手,出主意做实事,他这个抓工业的副县长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现在听谢县长这么一说,恐怕有困难。
不过,即使有困难也得试一试。反正自己不是有什么政治企图,依照自己对谢县长的了解,此人可不是容易说服的角色。你心里有什么弯弯绕,他都心里有数,而且能够从容对付。既不直截了当的拒绝,也不会轻易的做出承诺。在这一点上,他会因人而模糊,因人而敷衍,因人而出力。这一会儿,他主动向自己讨教使用程杰民的主意,想必也有几分动心吧?
这么一想,赵勇索性实话实说了。
“谢县长,依我看,程杰民的乡长调不动,咱们不会想想别的办法?他那个乡长让他继续当着,我这边将企业局的老李调调位置,让程杰民兼任一个县长助理,明确协助我工作不就行了?”赵勇将自己临来时已经打算好的计划,毫不掩饰的说出来了。
谢传忠怦然心动,暗道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如果将县里面的企业交给程杰民折腾,说不定还能够走出一条不错的道路来。可是程杰民毕竟是一个人,而且精力有限,让他挂一个县长助理,是不是有点拔苗助长了?
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而那边赵勇已经迫不及待的游说开了:“谢县长,您如果不答应的话,那么我现在就给您撂挑子啦,反正我年龄也差不多啦,明天我就向上级领导申请去政协和人大。”
谢传忠还真怕赵勇撂挑子,医术讲究对症下药,这用人也十分奇妙。正所谓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别看赵勇只是个副县长,他在仓流县的名声可是响当当。一个人把自己的影响力和个人能力提升到一定高度,得到了广大企业主的普遍认可,这可了不得。这说明他的聪明才智和施政风范都是无庸置疑的。也就是说,让赵勇来抓工业,那是天经地义,众望所归的。
如果这么一个人撂了挑子,工业这一块烂摊子,一时还真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许多时候,自己的能耐和下属的能力是同等重要的,不能光要求自己是能人,还要要求下属也是能人。只要有一方平庸了,这工作就不好办。
想到这里,谢传忠站起身来,拍了一下赵勇的肩膀道:“赵县长,赵老兄,你别着急嘛,我也没有说不同意,这不是关系到人家程杰民自己的前程,这种事情还得程杰民自己同意才行吗?另外,这件事情,我同意了也不行,马书记那边还得说一说不是吗?”
“马书记那边您不用管,我去找他,如果马书记不同意,那我就让他另请高明。”赵勇说到这里,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道:“谢县长,说实话,对于我管的那摊子事情,我心急啦。厂里的商品卖不出去,工资发不了,一张张嘴都要吃饭,我作为他们的领导,如坐针毡,心里不好受哇!”
“另外,小程那里您尽管放心,我来做他的思想工作。虽然说他是我的助理,但是只要他能够将咱们县里面的几个企业弄好,我给他端茶倒水都可以!”
听赵勇说的情真意切,谢传忠心里有些感动。他在这件事情上,何尝不是煎熬?可是有太多的事情,让他着急,他根本就着急不过来。
现在听赵勇这么一说,他也不由得有些心动:“赵县长,这个你放心,该争取的,我帮你争取,那个马书记那边,咱们一起去说,大不了咱们豁出去这张老脸。至于小程那里,咱们也要好好的做一下人家的工作。”
“这个是必须的。”赵勇拍了一下手,大声的道:“走,咱们这就去马书记那边。”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这句话并不是一句戏言,而是不少人真真切切的感受,而现在,作为仓流县一把手的马镇樟,正在经受着牙疼的折磨。
马镇樟这个牙疼,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啦。以前医生叮嘱过他,马书记您不要上火,只要不上火,一点事情都没有。对于这个要求,马镇樟一直笃信不疑,并且很好的落实着,可是今天,一大早起来他的牙疼病又犯了。
从医院拿了点药,马镇樟就心急火燎的来到了办公室,不过他已经吩咐马青军,只要不是重要的事情,一律替他推掉,他要好好休息一下。
作为县委书记,能够让他处理的事情,那都是县里最重要的事情,不过马镇樟在县里面是一把手,他说的自己不舒服要休息,所以很多事情要靠边站。
说到休息,在办公室里,马镇樟自然不可能躺在床上真正睡觉,因此,他所谓的休息,就是在看报纸。按照以往的习惯,马镇樟先拿出了《东湖日报》,第一版都是报道的省主要领导的工作动态以及国内的一些重要大事。
认真地看完,马镇樟就翻看第六版,就见第六版上,用很大的字写着好吃你就来一桶,然后下面用小字写道:创意广告的威力。虽然心里有点腻歪,但马镇樟还是忍不住看了一遍,这篇文章从不少方面,分析了邱师傅方便面成功的原因,并对这个广告创意大加赞赏。
“还经济学教授呢,写的是狗屁,什么玩意儿嘛!”咂巴了一下嘴,觉得牙齿疼得好像更厉害了,马镇樟直接将报纸扔到了桌子上。
他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情,此时又一次变坏了。从桌子上拿起一根烟点着的他,开始想心事。就在他想的有点入神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大不了挨顿批评,又不是我自己。”嘴中恨恨的说了一句之后,他就沉声的道:“进来。”
进来的是马青军,他刚要发脾气,就看到那边谢传忠和赵勇走了进来。对于这两个人,他不能无缘无故的发脾气。谢传忠是县长,和他搭档,他必须要给与谢传忠适当的尊重。而赵勇是一个老同志,年龄比他大,更不能轻易得罪。
在一个班子里搭伙计,大家只看到一把手说一不二的威力,殊不知一把手也有很多地方不容易。通俗一点讲,就像弹钢琴,这种日子一点都不好过。这些人别看不是一把手,平时也是各管各的,但是个个都做着搏击长空的雄鹰梦,如何把这些人摆平,并妥善处理好他们之间的关系,充分调动他们的积极性,这本身就是一门学问。他马镇樟不敢有丝毫懈怠,没有一刻能心里安宁啊。
因此,在稍微沉吟了瞬间,他就笑着道:“哈哈,是老谢和老赵来啦,快坐快坐。”说话间,又朝着有点忐忑的马青军道:“快点将我的好茶拿来。”
马青军那边去忙活,谢传忠已经率先开口道:“马书记,听说您的牙疼病又犯了,这牙疼不是病,疼起来却让人受不了,您可得注意点儿啊!”
“我知道,哎,我这牙疼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啦,没事,大不了下次我将牙给拔了,一劳永逸,再也不用担这个心啦。”马镇樟说话间,又觉得自己的牙有点疼,赶忙捂住了嘴。
赵勇端起茶喝了一口道:“马书记,这医院看病,实在是有点循规蹈矩,对于有些病,我觉得还是一些民间偏方管事。那个小马,你先别忙活,给马书记去后面的小伙房弄个花椒,压一压再说。”
马青军答应一声,却不动地方,虽然赵勇是副县长,但是他只认马镇樟。马镇樟不发话,他怎么能自作主张弄一包花椒让马书记吃了呢?这种时候,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表现错误的。
马镇樟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我这也是疼得心烦意乱了,试试总比让我自己在这里干疼强得多。”
马青军这才唯唯诺诺的走了,谢传忠和赵勇两个人对马书记的牙疼进行了一番关怀之后,这才道:“马书记,我们两个这次来,是有点事情要向您汇报一下。”
作为县委书记,马镇樟对于全局并不缺乏把握。谢传忠带着赵勇来见自己,自然就是赵勇那一块的事情。对于赵勇管的工业方面,马镇樟也是挠头,虽然工业是县长管的,但是他终究是县里的一把手,什么事情做不好,那板子都要打到他的屁股上。
“是老赵分管的事情吧?哎,知道你老兄不容易,但是俗话说的好,能者多劳。没有人能替换你啊。不过,该支持的,县委一定支持你。”说到这里,马镇樟突然道:“对了,那个全家都下岗的劳模一定要妥善安置好,就算一时不能全家都上岗,至少也要优先安排一两个,让家里有个盼头不是吗,现如今,正处在社会转型期,各种社会矛盾错综复杂,一定要掌握这些不稳定因素,任何时候都是稳定压倒一切啊!”
“马书记,已经进行妥善安置啦,他还让我带话给马书记您,让我对您表示感谢呢!”赵勇记得这件事情,当下沉声的向马镇樟汇报道。
马镇樟抹了一下嘴唇道:“什么感谢不感谢的,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工作,哎……”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