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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丹青的马车停在逍遥王府外,就在她要走出车厢的时候,白宣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衣角,不安的开口:“小姐,您真的要给南大夫交还给季小姐?”言毕,目光还若有若无的扫向坐在对面被点住穴道,只能瞪着她们拼命眨眼的南乐。
“是啊。”左丹青点头,又对着南乐解释道:“南大夫,多有得罪,还请谅解。”说到这里,她将卫珂唤来,勒令卫珂解开南乐的穴道。
果不其然,穴道一解南乐就立马吼道:“杀人了!杀人了!”
白宣赶紧辩解:“南大夫,您误会了,那两个人才是杀手,被我们捉到以后他们服毒自杀的。”
南乐哆哆嗦嗦的看了一眼白宣,又看向左丹青,似乎在衡量他们说话的可信度。
“南大夫,不管你如何看,总之这件事情我们才是受害者,不过如果你不愿意再跟我们一块儿,我现在就送您去季小姐那儿,而且绝对不会伤害您的。”左丹青的语气无比诚恳,对着南乐伸出手,南乐躲得更远。
卫珂受不了他这一副娘娘腔的样子,忍不住咒骂出声:“我们小姐都放你走了,别跟个娘们似的!”
南乐闻言还以为自己的伪装暴露了,立刻警觉的看向卫珂。
“卫珂,你少说两句,白宣,我们下车,带南大夫去见季小姐。”左丹青无奈,虽然她并非善类,但对于南乐到底还是心存愧疚,恐怕如果不是自己去了那个医馆,也不会引出那场大火。
见到南乐点头,左丹青就带着白宣下了马车,向着季笙歌暂住的地方走去 。
这次来访,院落中的气氛似乎有些诡异,季笙歌身边的丫鬟嬷嬷全部都低着头,一言不发,死气沉沉让人从脚底莫名的生出一股寒意。
而左丹青一行人到了院门口的时候更是被拦住,小丫鬟支支吾吾的说她加姑娘还没有洗漱好。
左丹青不疑有他,只好站在外边等着,等待的过程中目光百无聊赖的扫向南乐,却发现她也正专注的看着自己。
两个人的目光对视,南乐不禁有些尴尬,忍不住撇开了脸。
没过多久,她又将头转过来,却发现左丹青仍旧盯着自己。
“你你你……你看什么。”南乐虽然因为之前的事情对她心存戒备,原本不想搭理,但是她实在是受不了左丹青这样的眼神,所以才开了口。
“没什么,青青只是对南大夫心存愧疚。”左丹青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则是刚刚她惊讶的发现,纵使南乐十分害怕,哪怕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但她脸上的表情的却平静的没有丝毫变化,而且脸上也没有流汗的迹象。明明神情如此波澜不惊,却又为何声音已有了异样?
带着这样的疑惑,左丹青定睛,看着南乐高高的衣领,忍不住猜测,会不会就是这里,遮挡了人皮面具的痕迹?
难不成她如今的脸是易容?
就在他们二人对视的功夫,通报的丫鬟终于又了消息,恭恭敬敬的将他们请到了房中。
推开房门,一股浓烈的熏香扑鼻而来,左丹青忍不住皱起了鼻子,心中满是狐疑,以季笙歌的性格,不该喜欢这么浓烈的香味才是。
“四小姐先坐,老奴去给您端茶,我们小姐马上就出来。”说话的人正是季笙歌的奶娘徐嬷嬷,左丹青听见了她的声音,不免多看了几眼,这才发现这个嬷嬷脸色不大好看,不知是病了还是没有休息好。
“没事,我们等着便是。”左丹青轻声应了一句,目光散漫的打量着四周,跟上回比起来,这屋里的摆设似乎少了不少。
左丹青虽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却对室内的摆设十分敏感,这也得益于前世同轩辕煜在一块儿的时候,总要提防着是否有人偷偷潜入王府窃取东西,于是就养成了记住房中布置以及花瓶等装饰的习惯。
他们坐着喝了一会儿茶,季笙歌才憔悴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虽然只是一天没见,左丹青却觉得眼前之人仿佛比之前衰老了十岁。
不仅是眼眶周围全都变成了浓重的黛色,就连素来红润的脸颊也变得惨白如纸,而嘴唇更是毫无血色,嘴角处虽然盖了厚厚的脂粉,但左丹青还是可以看出那里不知什么原因被咬破。
“笙歌姐姐这是怎么了?”左丹青起身,关切的要去扶季笙歌,却发现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摸样。
“我们小姐昨日没休息好,四小姐您多担待。”徐默默见状连忙解释,生怕左丹青胡思乱想。
“哦?是么?怎么还没休息好。”左丹青疑惑的看了一眼季笙歌,发现她的眸光终于有了几分焦距。
“是……是青青妹妹?”季笙歌分辨出眼前的人,猛的抓住左丹青的手,竟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是我,笙歌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连我都不认得了?”左丹青为了缓解气氛微笑着开口,目光扫向南乐,看着南乐忐忑不安的神情,她清了清嗓子,道明来意。
“是这样,妹妹今日过来是将南大夫归还给姐姐,正好家笙歌姐姐看起来气色也不大好,不如让南大夫给您看看?”谁承想,她的话还没说完,季笙歌就猛的摆手,声音激动的将她打断:“不!不用!我很好。”
徐嬷嬷见状无奈的叹了一声,走过来为季笙歌打圆场:“左小姐别介意,我家小姐一休息不好就容易这样。”
“没事。”左丹青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开口道:“既然笙歌姐姐休息不好,那青青就不打扰了。”
言毕,左丹青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着南乐恭敬的鞠了一躬算作辞别。
南乐看着眼前这少女瘦削的身影心情十分复杂,或许真的像左丹青说的那样,她们并不是杀人凶手,可是作为一个平民百姓,她还是对亲眼目睹别人毁尸灭迹这样的事情心有余悸。
左丹青见南乐没有做声,也不打算再纠缠,转身就要走,谁承想,她刚迈出门槛儿,季笙歌却突然追了出来,抓住她的胳膊,声音沙哑的恳求道:
“等一等,姐姐有件事情想请妹妹帮忙。”
“什么事?”左丹青终于停下脚步,满目狐疑的盯着季笙歌惨白的脸。
“我……我……”季笙歌却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开口。
徐嬷嬷见状长叹一声,出面道:“是这样的左小姐,我们家小姐的状况您也见到了,不瞒您说,她这几日来了月事,多有不便,可是明晚之后还有三场祭祀典礼,老奴着实是怕小姐她撑不过去啊。”
“所以您的意思是想让我去替一替么?”左丹青轻笑,那表情似乎是意料之中。
“啊!左小姐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的人儿,唉,我们小姐不好意思麻烦您,老奴就只好替她开口了。”徐嬷嬷见到左丹青领会,满是皱纹的脸上立马绽放出笑容。
“这么说来,笙歌姐姐也是这么想的了?”左丹青却没有说答不答应,而是侧目看向季笙歌。
季笙歌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样啊……”左丹青拉长了音调,有些担忧的开口:“可是此事若是被四殿下知晓,会不会不大好?”
闻言,季笙歌脸上的希冀的神情消失,眸光也黯淡下来。
徐嬷嬷哪里甘心,听到左丹青这么说就连忙补充到:“以四殿下跟左小姐的关系,应该不成问题吧,上回,您不也找人顶替,而四殿下不也什么都没说么。”
“徐嬷嬷!”季笙歌听到徐嬷嬷这么说,立马厉声喝止。
左丹青冷笑,心道这老东西知道的还真不少,思及至此,她瞟向一脸无辜的季笙歌,奴才如此口无遮拦,就真的没有主子的教唆么?
“青青妹妹,这奴才都是胡说八道的,您千万别放在心上。”季笙歌连忙解释,正对上左丹青颇有深意的目光,忍不住心惊肉跳。
“像笙歌姐姐说的,既然是胡说,青青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季笙歌没想到左丹青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原本准备好的辩解只有吞回了肚子。
徐嬷嬷见到这小丫头一直在打太极,就按捺不住开口:“左小姐,到底帮不帮这个忙,您倒是给个准话儿啊?”
她的话音刚落,左丹青犀利的眼神就猛的扫来,嗤笑一声道:“听嬷嬷这意思,青青还是非答应不可了?”
“老奴……老奴不是这个意思,”徐嬷嬷心虚的红了脸,咳嗽两声又开口:“可是做人得知恩图报不是,您告病不来可是我们家小姐一个人撑场子的,再说我们小姐还毫无保留的将南大夫介绍给您……”
“行了!徐嬷嬷!别说了!”季笙歌厉声打断,闭上眼揉了揉额角,有气无力道:“就剩三晚了,我还是能撑过去的。”说到这里,她松开了左丹青的手,疏离的笑道:“青青妹妹若是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
左丹青看着这女人憔悴的摸样,一瞬间有些恍惚,会不会是自己将人都想的太坏了?也许,她真的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鬼使神差的,她开了口:“笙歌姐姐,我并没有说我要拒绝啊。”
“你肯帮这个忙?!”季笙歌面上一喜,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左丹青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轻轻点了点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