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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禅心这样的表情,左丹青就明白他这是被自己说中了心事。
二人对视良久,禅心才打破沉默,无奈的叹道:
“四小姐,这样不好。”
“不好?”左丹青轻笑,继续开口:“禅心公子何不坦诚一点,当日去了豫州城的便只有我们几人,如今苏陵已死,关于季小姐的谣言,是拜你所赐吧。”
禅心闻言敛眸,扯了扯嘴角,低声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那公子是不肯承认了?”左丹青幽幽叹息出声,突然话锋一转:“在豫州的时候,轩辕煜曾想要破坏我们二人的结盟,说了一些话与我听,原本,我是不信的,不过事到如今,也不由得我不信了,公子,你处处帮扶于我,这样的话,青青本不该说的。”
说到这里,左丹青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毫不犹豫的继续道:
“可是我不得不说,一个身份如此神秘,行事手段又如此诡谲阴狠的公子,青青配不起,也不敢配,还是请公子莫要等我了。”
她告诉他不要等?!
禅心的瞳孔猛地放大,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清秀的容颜,凉风吹过,寒气竟直透心底。
良久,禅心才找回声音,一字一顿的从牙缝中挤出:“你、再、说、一、遍!”
左丹青被他凌厉的目光吓了一跳,她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禅心,目光炙热的似乎要将她燃烧殆尽。
条件反射的,她向后退了一步,却被一只手猛的拉住,狠狠的拖入怀中。
“你做什么?!”
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左丹青连忙挣脱,却发现他的臂力大得惊人,自己居然根本无法动弹,见到挣扎无果,左丹青赶忙看向四周,幸亏此时附近并无人经过。
“我做什么?呵?”禅心失笑,再次开口声音竟然有些沙哑:“我还能做什么,只是刚刚离得太远,四小姐说什么,在下没有听清楚。”
闻言,左丹青差点吐血,强忍着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耐下性子开口:“公子不必如此,青青既无倾城之姿也无倾国之貌,您又何必执着呢。”
没想到禅心听她这样说,竟然笑的愈发大声,只是这笑声听来却十分悲凉。
“何必执着?是啊,我也想知道我为何要执着于你,呵……明明是个狡诈的小狐狸。”禅心边说边叹息,咬紧牙关,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份么?好,那我就告诉你。”
怀中的左丹青听了神经理科紧绷起来,他……他真的要说?
丝毫不给左丹青喘息的机会,禅心直接继续:“你可曾听过元宜公主?”
元宜公主?!竟然是当年远嫁到南擎的元宜公主!左丹青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抬头,正对上禅心干净瘦削的下颔。
“怎么,你很吃惊?”禅心苦笑,垂眸看向怀中呆愣的小脸儿,终于将她松开。
“你说我恨靖远侯府,没有错,当年季太后害死的姚妃,不就是元宜公主的母亲么,所以我恨的其实不只是靖远侯府,还有季太后!”禅心清俊的容颜上写满了哀伤,莫名的,左丹青感觉到胸口一震钝痛。
原来如此……她想要执着的真相,根本就是别人难以言喻的伤疤罢了。
顿时,愧疚犹如洪流般将左丹青淹没,让她不由自主的模糊了双眼。
可是明明觉得抱歉,却张了张口,怎么都无法将“对不起”三个字说出来。
“青青……”禅心突然改了称呼,满目忧伤的望着她,郑重的开口道:“我不想说,不是想要骗你,而是不想将你卷入我的恩怨里,你知道的越多,就危险。”
左丹青没有做声,只是一动不动的望着他,眸光包含了千言万语。
“可是如果你因为这个,想要远离我,我不认。”禅心的语气渐渐冷了下来,攥着她的手也捏紧,让左丹青因为他的力道而疼痛。
“我之所以帮你,不是为了辅国公府,也不是为了五皇子,只因为那个人是你。”禅心目光灼灼,看的左丹青愈发心虚。
“我明白了。”左丹青终于开口,纵使故作镇定,尾音却还是有些颤抖。
“公子的心意,青青明白了,只是……时候不早了,青青若是再不过去,大姐姐恐怕就要发火了,我们……改日再说。”
言毕,她用力抽出被禅心握着的手,狼狈逃走。
禅心失落的收回手,看着她狼狈逃窜的身影,重重的叹息出声。
他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某人的心,还真是比石头还硬。
不过……禅心抬手,手掌伸开,干净的掌心里此时此刻赫然多了几个掐痕。
原来,她也是会紧张的,禅心玩味的勾起唇角,心情顿时一片大好。
※※
马车不紧不慢的向着左府赶去,坐在车中的左丹凤捂着还有些微肿的嘴巴,艰难的骂道:
“那个贱女人!居然敢给我下毒……”
骂着骂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呆愣中的左丹青,恶狠狠的开口:“旧疾?!亏你想得出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也好意思撒谎?!”
“大姐姐息怒,”左丹青原本不想搭理她,但是转念觉得不应当将事情闹大,于是就辩解道:“靖远侯府毕竟是太后娘家,笙歌姐姐答应我不说出你今天出门的事情本就是给了面子,咱们又为何要跟她交恶呢?”
“给面子?!我呸!我看她就是故意想要看我笑话的!”左丹凤的口水四溅,左丹青果断向后靠了靠。
“大小姐,您先别激动,大夫说了,您最近不宜用嗓过度,那半夏虽然下的不多,但是毕竟对您的声带有损伤。”碧露是真心为她着想,所以掏心掏肺的说出这么一番话。
左丹凤却毫不领情,送了她一记白眼,赌气的撇过了头。
此时此刻,左丹青可没有闲心跟她置气,今天的接收到的讯息太多,让她一时都有些消化不了。
禅心是元宜公主的女儿?那岂不就是南擎前太子的爱妃?那个一把火将自己烧死在万梅园殉夫的女人?
难怪会有南擎来的人去找禅心,如此说来,他岂不就是南擎遗落在朔北的皇子了?
左丹青徐徐闭上眼,脑海里努力回想如今南擎的当权者,似乎……是那个四国唯一的女帝——惠昭。
就在左丹青思绪纷飞的时候,马车停在了左府门前,丹凤骂骂咧咧的被碧露扶下车,左丹青也带着白宣紧随其后。
不出他所料,苏氏竟早早的在门口候着,一见到她,眼底先是闪过杀气,旋即就换上一副笑颜,走过来柔声开口道:
“四丫头回来了?今天玩得如何?”
“别提了!靖远侯府的那个小贱人!竟然敢阴我!”左丹凤见到是自家娘亲,立马上前大倒苦水。
可是苏氏半点也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反而打发她和碧露下去,自己凑到左丹青的面前,嘘寒问暖道:
“听凤儿说四丫头的马车坏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早点修上才是。”
“母亲不必麻烦,青青已经送去修了。”左丹青明白她这样态度大变的原因,却故意只字不提。
苏氏见状果然按捺不住,在她擦身而过的时候厉声问道:“四丫头,你今天一直都在听涛小筑?”
“是啊?不然青青还能在哪儿?母亲可以去问问大姐姐,她是知道的。”左丹青嘴角噙着盈盈笑意,看在苏氏的眼中分外刺目,。
“呵呵……”苏氏干笑,凌厉的眼神犹如利箭般的射向她,最终没有再说一句话。
左丹青眼角的余光扫到苏氏狰狞的表情,脚步丝毫不做停留,带着白宣直奔自己的院落。
直到走出了老远,她隐约还能感觉到苏氏那灼热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
进了长青阁,白宣才长舒一口气,重重的关上门,转身叹道:
“小姐,今个儿可给奴婢吓死了,我就怕他们去查那帕子呢!”
“他们不是没查么,你担心什么。”左丹青轻笑,抬眸问道:“那帕子烧了没?”
“烧了!啧啧,真是给奴婢恶心坏了,大小姐的口水还不是一般的多。”
“呵呵……”左丹青忍俊不禁,“你要是沾了半夏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白宣闻言有些不屑的撅了撅嘴,疑惑的问道:“小姐,你这帕子调换的还真好,不过你怎么就敢保证大小姐一定会中毒呢?”
“你没注意过?我那个大姐有个不好的习惯,便是舔唇,所以她用了那帕子擦了嘴,想不中毒都不行。”
原来如此,白宣恍然大悟,蓦地想起什么,赶紧问道:“您今天的事儿办得如何?奴婢怎么觉得,二夫人像是知道了什么?”
“当然知道了,我让小扣子故意放了陈勇。”
“什么?!”白宣顿时拔高了音调,不可思议的看着左丹青。
“别这么激动,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我那个三姐总是犹豫不决,我不过是想推一把,让她彻底下定决心罢了。”
言毕,左丹青示意白宣过来的,附在她脸侧轻声耳语……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