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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听到轩辕煜的问话,京兆尹沉吟片刻,抬起老鼠眼睛,贼兮兮的笑了笑,压低声音在轩辕煜耳边道:“醉仙楼的歌姬亲眼见到你去同江小姐幽会……”说到这里,他又眨了眨眼睛,眸光冲满了暗示。
“这样的话,四殿下还想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再重复一遍么?”
“下贱的歌姬而已,她们说的话,有什么可信度。”轩辕煜嗤笑一声,眸光挑衅的扫兴京兆尹,不留半分情面。
京兆尹被他犀利的眸光看得忍不住心虚,但一想到和公公的叮嘱,就一咬牙,厉声开口:“歌姬又如何,无风不起浪,她们为和不指控别人,单单指控四殿下你呢。”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将自己带走,轩辕煜在心底冷笑,一旦进了天牢,还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的,自己绝对不能妥协。
思及至此,轩辕煜一下子拉过安康,抱着她的腰邪气的笑了笑:“方才我可是一直跟安康郡主在一起,京兆尹大人不信我可以,难道,连安康郡主也不相信么?”
闻言,京兆尹彻底怔住,他怎么忘记还有这么个女人在场了,虽说这个安康郡主不是西蛮王的亲生女儿,可是好歹有个名头在,自己一天之中不能将女帝的两位贵客一起得罪,否则万一真的导致两国交恶,首先被迁怒的就是自己……这年头伴君如伴虎,尤其是惠昭女帝那样阴鸢难测的性子,他越想越觉得心焦,额角也渐渐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却在此时,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只见楼上匆匆跑下一个士兵,拿着一柄小巧的玉制匕首送到京兆尹的面前。
“禀告大人,属下在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只见这柄匕首有拇指般大小,乍一看去似乎是个普通的事物,但是一旦触碰机关,就会瞬间亮出锋利的刀刃,成为杀人利器。
虽说江乐的尸身上并无刀痕,只是中毒身亡,却也不能排除凶手同时携带了其他工具以留作备用的可能。
轩辕煜站在旁边,也扫见了那柄锋利的匕首,那似曾相识的外形让他莫名的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在京兆尹翻转匕首,查看上面刻着的字迹时,一个“苏”字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是苏骋的东西!轩辕煜眸光一凛,满腹狐疑得不到开解,恐怕,很多事情只有等见到了苏骋本人再去询问,才能得到最确切的答案。
见到了这个字,京兆尹长松一口气,脸上的肥肉也轻轻舒展,狞笑着看向轩辕煜开口:“这个东西……不知殿下您打算怎么解释?”
“我也不清楚。”轩辕煜撇过脸,拒绝回答。
“若是本官没有看错,这应当是朔北苏府特质的袖中匕,人证物证具在,四皇子殿下还想抵赖么?来人啊!先请四殿下下去。”言毕,京兆尹恭敬的做了个请的姿势,轩辕煜自知难逃此劫,干脆坦然接受,叮嘱了安康几句,便跟着京兆尹等人离去。
安康的两位婢女早就吓得瑟瑟发抖,见到自家主子难看的脸色谁都不敢上前劝慰,终于,望着轩辕煜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安康咬牙的吼道:“都给我滚去给苏骋找出来!”
“是郡主。”两个人颤音应声,旋即逃也似的跑出去找人。
※※
夕阳将天边渲染成一片血色,仿佛预示着这注定是个血雨腥风的夜晚。
苏骋在一片黑暗中醒来,他眨了眨眼皮,发现这黑暗的根源是自己眼前蒙着的黑布。
这里是哪里?脑海里冒出无数个问号,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周身都被麻绳紧紧的捆住,粗糙的质感透过单薄的衣料勒红了他的皮肤,火辣辣的疼。
这种感觉……苏骋皱眉,这绳子一定是用辣椒水浸泡过的。
是什么人,居然要对自己下如此狠手?苏骋恶狠狠的吼道:“是谁,快点出来!别做缩头乌龟!”
“啪啪!”两声清脆的巴掌声钻入他的耳膜,苏骋循声转过头去,蒙着黑布的眼睛仍旧什么也看不见。
“自己瞧不清楚,怨不得别人。”少女的声线无比清脆,语气轻佻似乎这只是一场游戏,这样的语调,让苏骋浑身都不舒服,他咬了咬微微有些干裂的嘴唇,问道: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害我?四殿下呢?你们将他抓到哪儿去了。”
他的问题还真多,云梓非常厌烦,走上前刚想要给他喂下哑药,却被左丹青拦住。
“先别急,我还有些话要问他呢。”左丹青对着云梓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旋即转身又看向苏骋开口:
“害你?我们这是在救你呢,江家三小姐被谋害,苏公子的贴身物什又掉在现场成为物证,你说……若是你此时现身,会不会被江家人当场击杀。”
闻言,苏骋浑身一震,黑布后面的眼睛猛的瞪大,难以置信的开口:“谋害江家三小姐?这根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说完了这一句,他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压低声音,冷冷的说:“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你到底是谁的人?女帝?还是……”自苏啸天上位以来,苏家多杀债,所以苏骋才会猜测这是否是仇人的报复。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四殿下他会如何抉择?弃车保帅么?”左丹青一边说一边绕着额前的鬓发,乌黑的发丝贴在白皙的肌肤上,对比异常鲜明。
听到此处,苏骋心下一紧,没错,如果这件事情追究起来的轩辕煜一定会利用自己顶下所有的罪证,将自己摘清,大不了回到朔北再补偿苏家一个烈士的虚名。
当年……对他大哥,不就是这么做的么?!思及至此,苏骋心中锐痛,紧咬牙关,额角的青筋都几欲爆裂。
左丹青看着犹如困兽一般的苏骋,嘴角还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几步走到他的面前,柔声道:
“怎么样?苏公子是不是想明白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要我做什么?”这人留着自己迟迟不杀,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左丹青抿唇,摇头无奈的看着固执的苏骋,信步走到椅子旁边缓缓坐下,漫不经心的说:“就算我说了自己是谁,你也未必相信。”
苏骋听了这话彻底愣住,没错,就算这女人说了自己是谁,他也绝对不会相信,既然如此,那还为了作甚。
思及至此,苏骋自嘲笑了笑,终于闭上了嘴。
云梓对他如此识相的沉默非常满意,转向左丹青的防线,对她询问:“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是否应该离开此处?”
听见云梓清晰的声音,左丹青想了想,旋即点下了头,带着她向门外走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苏骋急了,惊慌的抬眸,却奈何连鬼影都看不见一个。
他气得不行,没想到那两个人居然这样说走就走,话也不说清楚,原本他还想咒骂,但是害怕将她们惹怒反而引来杀身之祸,于是在一旁看着默不作声。
“哐啷!”厚重的铁门被用力关上,巨大的响声在苏骋的心里也敲出了一个孔洞,她们居然用这样厚的铁门来囚禁自己!
如今,他四肢被缚,眼睛也看不见,而屋子里又寂静的没有半点声响。
苏骋难以自持,心中的绝望像是落在宣纸上的墨点,渲染的越来越大……
此时此刻,出了地下室的左丹青同云梓做上马车,春枝早在里面等着,匆忙帮她们换上出门时衣裳,车夫扬起马鞭,感受着身下的颠簸,她们朝着冉府的方向驶去。
马车中,云梓雷厉风行的换好了衣裳,看着左丹青试探性的问道:“小姐,奴婢走的时候,似乎在醉仙楼见到了老九他们?”
左丹青理了理微皱的裙摆,笑眯眯的抬眸对上云梓的眼睛,清脆的嗓音传来:“恩,的确是老九,不止有他,还有老七。”
“他们去哪里做什么?”醉仙楼戒烟,若是这几个人被抓到,岂不就损失太大了?
“是我让的,至于原因……晚点,你自会知道。”左丹青想到在马车外见到的安康,莫名觉得好笑,她这么做,是不是正遂了安康的心愿?
就是不知道,另外一位主角,轩辕煜的感触如何了。
她就知道,狡猾如他,没那么容易上当,果真最后还是给轩辕煜跑了,现场只留下了证物,想要定罪就难了。
可是……若是疑凶畏罪潜逃,就是另外一种打算了。
想到这里,左丹青又阴险的一笑,云梓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出声询问:“小姐,那别院里这人怎么办?”
“凉拌,晾着他就对了,时间久了,不仅是官府怀疑,我想就连轩辕煜,都会怀疑上他的。”
此外,关着苏骋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女帝会以为轩辕煜想要保护苏骋不舍得放人,才故意以失踪为借口跟自己作对。
她正思绪纷飞,突然听到马车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云梓反应最快,掀开车帘向外头看去,只见一个绑着铜钱的字条“嗖”的一声飞了进来。
云梓眼明手快的接住,拆下布条打开放在左丹青面前。
左丹青眯起眼睛,借着昏黄的光线仔细看去,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人证已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