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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冕漆黑的眸子仿佛夜色下一汪深邃的寒潭,泛着幽幽的冷光,大红色的喜服更加衬得他肌肤赛雪,清俊绝伦的面容跟记忆深处的那张脸重合,一时间,和煦竟有了几分恍惚。
“淮安候息怒,奴才之所以想查明真相,不过是不愿安国府被冉家玩弄于鼓掌之中罢了,陛下得知此时,也是非常的痛心!”
言外之意,这是女帝默许的了。
左丹青冷哼,伸出手轻轻拉了拉司冕的衣摆。
感觉到身后之人的小动作,司冕连忙侧目,脸上的戾气也收敛了不少。
他们二人之间的小动作堂中的人看不清楚,但是却别坐在后方的安相国夫妇全部收入眼底,安老夫人拿着手杖满是褶皱的手掌不由得渐渐收紧,看来……淮安候到是很重视这个即将过门的妻子。
左丹青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安老夫人那双浑浊的老眼所窥视,还握了握司冕的手,以示安慰,然后从他的身后渐渐走了出来。
“既然和公公这么想查,那我就让你查。”盖头后面顶着凤冠的左丹青笑的一脸阴险。
和煦怔住,显然没有想到左丹青居然会如此干脆的应下,惊讶之余,他立刻开始还害怕,生怕她会反悔,于是赶紧趁热打铁道:“好!既然如此,就请冉小姐让我们的人看看,以证明你的身份。”
闻言,左丹青嗤笑出声:“让你的人看看?难不成大庭广众之下,和公公想毁了我的声誉?”
此言一出,和煦顿时语塞,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解释道:“当然不是,可否请冉小姐随我身后的几位嬷嬷进内室,也方便验明身份?”
当然可以!左丹青在心底低吼,但是面上却不客气的回答:“去的都是和公公的人,当然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到时候公公想要治思思的罪,还不手到擒来?”
“那你说怎么办!”就知道她不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和煦挑眉,冷笑两声,斜睨着眼睛扫向坐上的安老夫人继续开口:
“你看这样可好,不如就请安老夫人一同前往,相国大人德高望重,相国夫人更是公正严明,这回,你不该再担心了吧。”
“好!”果不其然,在自己说完这番话以后,左丹青应得非常干脆,反倒让和煦吃惊不小,这丫头还真是胆大,难道……她一点也不害怕自己会被拆穿?
心里泛起嘀咕的和煦眼睁睁的看着安老夫人以及宫里头的三位嬷嬷跟着左丹青出了喜堂,走向距离此处最近的新房。
一路上,安老夫人的脸色都异乎寻常的阴沈,而宫里头的那三位嬷嬷却将目光放在左丹青的身上,片刻不离。
察觉到扫向自己后脊的视线,左丹青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低声对扶着她的云梓道:“走快些。”
听到自家小姐的命令,云梓不由得有几分犹豫,皱眉迟疑道:“小姐……您确定?”
左丹青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云梓陪在自己的身边这么久,自己身上就是有几根汗毛她都数的一清二楚,对于腰后的梅花胎记更是了如指掌,有此犹豫也是应该。
眼下有人跟着的不方便说清楚自己的打算,左丹青索性深吸一口气,破釜沉舟道:“自然是确定,我还想早点送走那尊瘟神呢!”
瘟神是谁不言而喻,那三位宫里头的嬷嬷脸色皆是红白交接,安老夫人则颇有深意的看了左丹青一眼,看小七这位媳妇倒还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思及至此,她诡谲一笑,若是能让女帝的人吃瘪,也是极好。
然而就在云梓听了吩咐,准备加快步伐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等一下!”女子熟悉的音调不由得让左丹青浑身一震,她怎么给白宣忘了,如今她是安国府的三夫人,肯定不会放任这事不管,想到这里,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的,生怕的白宣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反而将她自己也栽进来。
不过左丹青的担心纯属多余,白宣见她应对的和煦的时候从容不迫,声音也听不出任何异状,就猜到她应该早有准备,现在跟过来,只是因为不放心,想着陪在左丹青身边,万一出现什么状况也多个帮手。
可是安老夫人显然不乐意见到她的出现,冷冷呵斥道:“你来做什么,还不快回去!”
白宣怔住,眼睛滴溜一转,立刻迅速的回答:“是公公让我过来陪您一起,还是我来扶您过去吧。”言罢,白宣就毫不含糊的过来扶住了安老夫人,完全不理会那几位嬷嬷眸中异样的神色。
不多时,他们终于到了新房,云梓走在前头将门推开,左丹青小心翼翼的踏了进去,站定在门口的时候突然开口:
“我不愿在人前宽衣解带,可否容思思独自去内室脱了,再由几位嬷嬷来检查?”
“我说冉二小姐,都这个时候了,您还端什么小姐的架子,害怕我们几个老奴占了您的便宜不成?”
听着那老嬷嬷讽刺的话,左丹青怒极反笑:“相国夫人还未开口,哪里就轮到你这个奴才说话了!嬷嬷怕是忘了,现在不是在宫里头,而是在我们安国府!”
安老夫人闻言顿时惊愕的抬起头,左丹青最后一句是逼得自己不得不提她撑腰啊,没错,先不论她身份真假,至少眼下是在安国府,她怎么能容许几个奴才大放厥词。
思及至此,安老夫人目光冷冷的扫过那三位嬷嬷,厉声道:“还不出去候着!”
三个嬷嬷面面相觑,最后只得硬着头皮退到了外厅。白宣见状连忙也劝说安老夫人出去,在她耳边低语道:“冉小姐是新媳妇,难免害羞,咱们不如也出去等下,也省的外面那三人耍什么花招。”
安老夫人思忖片刻,终于点了点头,云梓连忙识趣的搬了椅子出去,将安老夫人同白宣安顿好。
这回屋子里就只剩下左丹青一个人,她听见门被关上,连忙飞速的扯下盖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内室……
等了许久,终于听到左丹青的声音从内室中传来:
“好了,还请老夫人同几位嬷嬷进来吧。”
云梓见状连忙将门推开,此时左丹青只着单衣坐在榻上,头上仍旧还顶着盖头,遮挡住了容颜。
听到有人进来,她则主动撩起了衣摆,露出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身,白皙如瓷的肌肤上没有半点瑕疵。
“这……”三位嬷嬷不仅皱起了眉头,其中更是有一个直接冲了过去,手里还拿着个帕子,用力的在左丹青的腰上搓了几下。
“你!”云梓见状赶紧将那嬷嬷拉开,左丹青却似乎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也将另外一边也撩起,仍旧找不出来半点破绽。
安老夫人悬着的心刚刚放下,就想到这个侄媳妇的行为举止,不由得眸光一凛,这哪里是传说中的娇弱不堪!一种隐隐的不安感渐渐占据了她的心绪,使得她开始怀疑让冉雯思嫁给淮安候这一步棋走的到底是对是错。
思及至此,安老夫人眯了眯眼睛,看着那三个嬷嬷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好几遍,甚至还专门携带了一个药瓶,专门用来检查胎记是不是被某些东西盖住。只可惜,不论她们费多大的力气,将腰间柔嫩的肌肤都搓得通红,也不见什么梅花胎记。
那些嬷嬷顿时十分懊恼,安老夫人同白宣却是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安老夫人,放松之余还忍不住幸灾乐祸,和煦这回忙活了半天,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宫里头的那位肯定很难受吧。
“你们够了吧?难不成要活生生给我加小姐搓出胎记来?!”云梓看左丹青不吱一声,暗自心痛,连忙再服侍她将衣裳穿好。
白宣看着云梓的动作,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左丹青的手指,脸色不由得大变。
“你这是怎么了?”安老夫人见到她不对劲,连忙关切的询问,毕竟她肚子里怀的是老三的骨肉。
“没事,几位嬷嬷,如今既然已经验完,我们就赶紧先回去复命吧,否则和公公他们怕是都要等急了。”白宣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开口提议。
三位嬷嬷虽然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听了白宣的话只好硬着头皮回去复命。
和煦听了她们的话以后,脸色顿时黑的像锅底,司冕却恰恰相反,得意之余还讥讽道:“和公公,这就是您所谓的证据确凿么?要我看耍花招的不是冉老将军,而是您吧?只是本候自认从未得罪过你,敢问和公公如此栽赃我未过门的妻子,到底意欲何为?”
“呵呵,淮安候言重了,栽赃这二字奴才可不敢当,不知道这左氏女是用了什么手段,总之她绝不是冉二小姐,和煦若有一句假话,就天打五雷轰!”
闻言,堂中的众人都倒抽一口冷气,居然立下这么重的毒誓,难道说此女身份真有蹊跷?
“你莫要含血喷人!”冉云愤怒的一拍桌子,整个桌面都被震得嗡鸣不断。
“祖父,何必跟这种小人计较。”云梓此时已经搀着左丹青回来,司冕见状连忙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冉二小姐说我是小人,那我就坐一会小人好了,来人啊!给真正的冉二小姐带上来!”
雯思在他手里?冉云顿时呼一滞,只觉得两眼发黑,魁梧的身子也不由得摇晃了一下。
司冕听了也担忧的看了左丹青一眼,却发现她仍旧无比淡定的站在原地,不见丝毫慌张。
莫名的,他的心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掌悄悄伸了过去,将掩藏在大袖之下的小小手掌紧紧握住。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