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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分明就是意有所指盛娇雪,看的盛尧山却是背后发寒。
怀德王刘章,大周三皇子,圣上第一宠妃丽妃娘娘所生,身世极为显赫。盛尧山虽是入朝时间不长,且又常年征战沙场,可对这位怀德王的为人,还是颇有微词的。
可奇怪的是,每每这位怀德王向自家丞相府索要供奉之时,家父盛毕极,虽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却是毕恭毕敬,并无任何不满之意。
曾几何时,盛尧山实在忍无可忍,试探性的问道:“爹,您身为当朝丞相,为何要对那刘章百般忍让!”
“尧山,自古君为臣纲,刘章乃是三皇子,又是怀德王,我等身为臣子,没理由不言听计从。”盛丞相道。
“可是爹,那刘章实在欺人太甚,别的大臣身份地位低微,敢怒不敢言,您身为大周丞相,完全可以向圣上上表,这也是对皇室和大周的体面着想啊!”盛尧山道。
“尧山,你入朝时日尚欠短,有些事你还不懂!”盛丞相闪烁其词。
“爹,当初您和任伯伯与圣上的关系情同手足,为刘家天下戎马一生,这等功劳又岂是一个怀德王能够离间的!倘若爹爹您要与其他大臣同流合污,欲依仗丽妃娘娘和怀德王为靠山,爹,孩儿觉得那便是我盛家丰功伟绩的耻辱!”盛尧山义愤填膺。
“住口!你这逆子!才入朝几日,就敢口出狂言!想我盛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财富,全是圣上赏赐的!伴君如伴虎,今日他能让你爹我入朝为相,他日一个不小心,就能让我盛家沦落街头。朝中多少鲜活的事例难道你还未看清吗?枉你还是大周的武魁,说话办事怎么还是如此毛躁!”盛丞相怒道。
“可是,爹!”盛尧山似乎还想争辩。
“好了,去练剑吧,我累了,先去歇着了。”盛丞相拂袖离开。
“爹……您已然是高高在上的丞相了,难道您还想再扩张你的势力?”盛尧山心中不解,暗暗思量。
此刻,当怀德王眼中放肆的流露着**之意,转向盛娇雪时,盛尧山看着盛娇雪百般娇羞的模样,不禁心中又是一寒。
家中爹爹已是百般纵容那刘章,难道连妹妹也贪图刘章显赫的地位?
“不对啊,娇雪平日里只是带玲珑外出,这刘章才来了几日,怎得仿佛和娇雪很是熟识似的?难道他们之前……”盛尧山在心中推测道。
“哥,你还不知道吧,上次娇雪在省城突遇醉汉非礼,就是怀德王出手相救的。”盛娇雪笑靥盈盈道。
“哦?是吗?如此末将在此给怀德王道谢了!”盛尧山拱手揖礼道,心中却是不住的在揣测。
按常理说,娇雪出门,虽不是前呼后拥,可也是风风光光,即便不是骑马坐轿,也是华丽出行。寻常百姓虽不知娇雪的身份,可凭借娇雪这一身鲜亮昂贵的衣衫,应该也是能猜到娇雪显赫的身份,必是不敢轻易靠近的。在省城生活也是有些时日了,娇雪带玲珑出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得之前都未曾听说有醉汉敢上前调戏娇雪,怎奈何怀德王一到,就来了个英雄救美?
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盛尧山心中暗暗思量着。
“松涛先生,素闻省城醉仙楼的温姑娘善厨,前几日听九弟说先生购得一羊,欲请温姑娘前来烹煮,今日本王就来体察一下民情,也算是与民同乐吧,哈哈。”刘章说罢,径直坐定在了厅堂的圆桌主位上,一副拉着架子等着吃羊的架势。
“即是怀德王有此雅兴要与老夫共食此羊,老夫哪里敢说个不字。呵呵,只是不凑巧啊,今日晨间那温家人突然来报,说是那丫头昨夜突然染了花疹,正是奇痒难忍,恐怕是不能来行厨了。不过,即是怀德王要食羊,哪有让怀德王败兴而归的道理,老夫一早得知那丫头抱恙在身后,遂让尧山前去请了成福记的主厨楼大厨前来为怀德王助兴,现如今楼大厨已然在老夫的小厨房待命,就等怀德王一声令下,就可烹羊了!”松涛先生解释道。
“哦?那温姑娘病的可真是时候啊?呵呵,既是传闻中的厨娘抱恙,本王身为大周的王爷,向来以百姓的安危为己任,即是到了省城,哪里有不去探望的道理,走,去温家瞧瞧去!”刘章说罢,抽身便向大门外走去了。
刘章是何人?大周怀德王是也,那日听得刘显童言无忌后,便已然命人暗中打听了温家的住处,今日起身,定是有处可寻的。
“即是如此,末将便陪怀德王前去探望吧。”盛尧山见状,快步跟了上去。
临出门时,不由回过头来,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任越。
任越的嘴角浮起一丝自信的笑意,虽是淡淡的,却是令盛尧山无比的平静。
任三,成与不成,一切就看你的了!
“怀德王,娇雪也愿陪同。”盛娇雪见状,也是小碎步跟了出去。自从她被刘章所救之后,她便不失时机的为自己营造着种种亲近刘章的机会。
没走多远,温家的小院便映现在眼前。
“嗙嗙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开门开门!”宝成焦躁的叫着门。
院中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周氏应声而来。
木门打开,一众陌生的,却是不怀好意的面孔映现在周氏的眼中。
“温家大婶,别怕,这是怀德王,原本慕名想来品尝温姑娘的手艺,听闻温姑娘抱恙,一时担忧,遂来探望。”盛尧山闪到了前面,和颜悦色的解释着。
“哦哦,即是王爷,那就里边请坐,只是柔儿那丫头出疹的厉害,实在是不方便出门相迎。”昨夜,任越来的时候,早已和温家预设了各种可能,故而今日面对刘章的突然登门,周氏的心中早已有了准备。
“无妨,温姑娘是病人,哪有让病人相迎的道理,本王去看看她。”刘章轻浮的摆了摆手,径直向温家的里间闯入。
“怀德王,柔儿她实在是……”周氏一边劝阻着,一边故意前边带路,将刘章一行人引到了温柔的房前。
“怀德王,别听这妇人胡说,那姓温的厨娘最是狡诈,今日怕是自知手艺不佳,生怕受罚,故而称病在家的吧!”盛娇雪从旁火上浇油。
“哼哼,有病没病,本王看了就知道了。”刘章说罢,单手狠狠的一推,温柔卧房的木门,应声而开。
简单、干净的姑娘的闺房一目了然的敞开在刘章的面前,质朴的木床上,温柔正卧在床上,以丝帕遮脸,惊慌的起身。
“你就是温姑娘?”刘章几步近前。
“小女子正是,不知阁下是……”温柔假装不认识刘章。
其实,早在刘章入城之时,温柔早已和刘章有过一面之缘,当时盛尧山也在,刘章还戏谑的嘲讽说盛尧山此行,艳福不浅呢!
“大胆,此乃大周怀德王,你这贱民,见到王爷还不下跪!”宝成从旁喝道。
“不知怀德王驾到,小女子诚惶诚恐。”温柔假装一个跌落,噗通一声从床上滚了下来,虽是手帕故意掉落在地,可依旧是低着头,未曾以真面目示人。
“抬起头来。”刘章步步紧逼。
“小女子不敢。”温柔抗附身于地,摇头抗拒。
“大胆,怀德王让你抬头,你倒是抬起头来!”宝成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直接大步走了上去,一把扯过温柔尖尖的下巴,使劲的将温柔清秀的脸扬了起来。
盛娇雪从旁阴险的笑着,似乎在等待着看一出瓮中捉鳖的好戏。
却不料。
“啊!”宝成大惊,一边飞速的甩开自己的手,一边不住的向后退。
“啊!”盛娇雪大惊,下意识的用丝帕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同时向后退避。
刘章嫌弃的皱着眉头,再也不想看温柔第二眼,旋即起身,抽身向门口走去,道:“走走走,这也太恶心了!真是坏了本王用餐的胃口!”
“柔儿抱恙,冲撞了怀德王还望怀德王恕罪。”周氏从旁不住的磕头解释道。
“罢了!如此恶心的病症,还是让温姑娘好生在家将养着吧,本王可不想看到她第二眼了!”刘章说罢,正欲抬脚出门,却是在门槛处又收回了脚。
盛尧山心中起初是庆幸欣喜的,见刘章停脚,又不免重新担忧了起来。
“即是温姑娘抱恙,那就请醉仙楼的温大厨前来为本王烹羊吧,素闻温大厨即是温姑娘的父亲,又是温姑娘的师父,让温大厨来烹羊,必是能吃到比温姑娘好上千倍的美味吧!”刘章冷冷道。
“这……回怀德王的话,民妇家的那口子,如今不在家中,怕是正在醉仙楼忙厨……”周氏担忧道。
“无妨,宝成,你去请就是了,本王先回松涛先生那里等候。”刘章说罢,带着一众人马折返了回去。
“天呐,这闹的是什么事啊!柔儿刚刚躲过了虎口,他爹又入狼窝!”见刘章走远了,周氏失魂落魄的一屁股瘫倒在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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