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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打开门,见金昊钦背对着她站在房门口,脚已经抬出去一步,看样子,是正打算离开呢。
金昊钦听到声响回过头来,幽深的眸子灼灼灿亮,含笑道:“三娘你醒了?”
“嗯!”金子淡淡应了一句,走到廊下,问道:“你刚来?”
“是,桩妈妈说你还没起,阿兄就想着不要打扰你!”金昊钦解释道。
金子整了整衣裳,问道:“案子结了?”
“结了!”金昊钦笑了笑,应道。
金子点点头,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
“李氏在牢里跟阿松拜了天地!”金昊钦说道。
金子抬眸,微闪的瞳眸有些讶异。
“阿松为了李氏而做错事,李氏对他有愧吧,所以她在牢里跟阿松拜了天地,结为夫妻。李氏还答应阿松会照顾好他年迈的母亲!”金昊钦哑声道。
金子抿了抿嘴,心中叹了一息:这是遗憾中,唯一让人觉得安慰的结局吧!
“三娘,今晨的参汤,你喝了么?”金昊钦踌躇了片刻,才硬着头皮问道。
“喝了!”金子简单应道。
“你喜欢的话,下次阿兄再送过来!”金昊钦高兴道。
金子忙摆了摆手,应道:“不用了,我现在的身体好着呢,不用进补。倒是四娘,病了一场,你送她那儿去!”
金昊钦脸上欣喜的笑意一扫而尽,讪讪道:“妍珠那里,母亲会照顾着!”
金子没心没肺的哦了一声,在长廊的栏杆上坐下。
金昊钦也转身,在金子身侧坐了下来。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气氛不算热络,但也不显尴尬。
桩妈妈从耳房出来,看着兄妹俩并肩坐在长廊上聊天的温馨画面,眼眶顿时一热,仰头望着天际,低声喃喃道:“夫人,这下,您该放心了吧?”
她伸手悄然拭去眼角的热泪,上前道:“阿郎今晚留下来清风苑用膳吧!”
金昊钦心里是高兴的,刚想要应下,眼睛却不自觉地瞟向身侧的人儿。
金子睁着无辜眼,见桩妈妈和金昊钦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貌似就等着她拍板了。
金子眸子转了转,拒绝的话,她此刻还真说不出口。
不就是多个人多双筷子的事么?
一顿饭,她不至于那么小气。
金子从栏杆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对金昊钦说道:“你今日可是有口福了,我今晚答应要亲自下厨的。也罢,就权当庆祝这个案子顺利结案!等着!”
说完,金子便朝桩妈妈做了一个鬼脸,一边卷着袖口,一边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金昊钦还在错愕中,许久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嘴角漾起一丝满足的浅笑。
三娘说要亲自下厨做菜给他吃?
这意味着什么?
“我去厨房里帮她!”金昊钦说完,抬步跟了上去。
厨房里,金子正在捏着丸子,满手油腻,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只以为是桩妈妈,头也不回的说:“桩妈妈,帮我将柜子里的酒拿出来。”
来人有些局促地在原地转了一个圈,这才看到了一侧的矮木柜,信步走过去,打开柜子,取出里面的酒瓶。
“妈妈顺手帮我将围裙的系一下,带子松了!”金子又道。
金昊钦将酒瓶子放在灶台上,手势轻缓地帮金子系上带子。
金子还在狐疑,怎么桩妈妈不说话呢,按着金子对桩妈妈的了解,此刻她进来应该是笑意盈盈,对她来一番大赞特赞才对的呀,她今晚表现得太大度了,妈妈心里一定很高兴......
金子觉得不对,刚要回头,鼻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气息,金子马上就辨认出来了,那气味的主人,是金昊钦。
“你这么进来了?在外头等着大厨上菜就可以了!”金子努着嘴说道。
金昊钦幽幽一笑,绕到金子身侧,说道:“让你一个人忙着,我们都在外头等吃,怎么好意思呢?”他说完,指着边上的青菜问道:“这些菜需要洗么?”
金子点了点头,本想说一会儿她自己洗,却见金昊钦已经卷起了袖子,将菜叶子择好,放进注满水的铜盆里,开始过水。
金子一面揉着丸子,一边看着金昊钦手法娴熟地将青菜洗干净,又将菜叶子和菜梗分开摆放,很方便取用。
没想到粗枝大叶的人,也有如此细心的一面,不错不错!
金子心里不由暗赞道。
金昊钦将菜洗干净后,又利索的将不要的菜叶子收拾干净。
“还有什么要做的么?告诉阿兄!”金昊钦起身看着金子。
金子见状,也不再客气,扬起纤纤玉指,打发金昊钦去将厨房门口那只鸡给收拾了......
厨房里咚咚作响,笑笑和袁青青站在不远处,探着脑袋往里头张望着。
听声音,那动静还是不小呢,娘子和阿郎该不会将厨房给毁了吧?
笑笑蹙着眉头,准备进去帮忙,却被桩妈妈从后面拉住了。
“桩妈妈!”笑笑不解唤道。
“别进去,让他们兄妹俩多处处!”桩妈妈眸子瞟向厨房,眼中笑意越甚。
笑笑明白过来了,也掩着嘴应道:“奴婢晓得了,难得娘子没表现出排斥的模样,太好了!”
金昊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只鸡给收拾了。
金子看了一眼他手中褪了毛,洗得干干净净的白鸡,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将鸡放到案板上,一会儿我自己动手!”
金昊钦依言照做,只是他转身的时候,金子才看到了他屁股上竟沾了好多根鸡毛,活脱脱的就像一只大公鸡。
金子一时没有忍住,噗一声,哈哈大笑了起来。
金昊钦半晌才弄清楚自己的窘状,也跟着自嘲起自己。
能让三娘笑得如此开心,他很高兴!
金子将酒酿丸子和酱排骨下锅焖煮后,便走到案板旁,拿起白鸡细细端详了一遍,手轻轻的在白鸡的躯体上做着比划,看得金昊钦一头冷汗。
三娘不会是将白鸡当成......
这鸡,他一会儿估计吃不下去了!
“三娘,这次妍珠生病,我去慕容府请医,你猜阿兄遇到了谁?”金昊钦站在金子身侧,含笑看着她。
金子低着头,拿着菜刀的手轻轻一拉,鸡腿的在关节处完美分离。
“你见到了语瞳娘子?”这点金子已经在毓秀庄听辰大神讲过了。这桃源县不大,应该没有多少个慕容府吧?
“你知道?”金昊钦神色微讶。
案板上的鸡躯干已经完全分离,只剩下一个圆滚滚的身躯,金子剖开鸡腹,将皮肉与脂肪完全分离,金昊钦看着这如同验尸的解剖刀法,脸色一阵青白,别看眼,不敢继续看她手上的动作。
“知道呀,辰郎君跟我讲过!”金子直白道。
金昊钦嗯了一声,将自己心中沉淀了几日的想法说了出来,没想到金子听后,却沉默不语。
“三娘觉得阿兄这个建议不好么?”金昊钦压低声音问着,三娘不说话,让他心里没底,他会担心好不容易融洽的关系会因为一个简单的问题而夭折。
金子沉吟了半晌,觉得金昊钦的提议,其实不赖。
跟着辰语瞳学医,这倒是不错的选择,虽然古代行医的女子不多,也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情,但至少比起仵作要容易为人所接受,再者有了学医这个由头,她就可以常常溜出去......
闺阁娘子的那些约束和教条,对于她这个现代女性而言,是多么沉重的枷锁?
所以,她要向语瞳娘子看齐,努力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得舒坦些,自在些!
“学医,我倒是感兴趣的,只是父亲他未必就会同意我出去......”金子想起这个问题,不由有些丧气。
金元现在对金子有些过度保护,所以,凭金子对自家老爹的了解,他一定不会答应自己女儿在外头抛头露面。
金昊钦见金子压根没有生气,提溜着的心慢慢放下,堆着笑说道:“这点三娘你就不要担心了,阿兄自会跟父亲说好的!”
金昊钦有把握能说服父亲,因为三娘要跟着学医的人可不是别人,是蕙兰郡主的女儿,这种关系,是多少人都攀不上,巴结不来的,三娘能跟蕙兰郡主的女儿成为闺友,对三娘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金子听金昊钦如此说,点头嗯了一声,心道有人自动请缨,倒是省了不少麻烦,这顿饭,请得值了!
她心下愉快,哼着歌儿忙碌开来......
慕容府内。
辰语瞳斜斜地倚在软榻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看着房间内走得颤颤巍巍,仿佛随时就要倒下的慕容瑾含糊不清道:“不碍事的,多走走,多走走......”
慕容瑾神色痛苦,身子佝偻着,完全看不出往日里高傲如孔雀,自信如孔雀的模样。
“辰娘子,你看瑾哥儿好像很痛的样子,不如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吧!”慕容夫人心疼自己的儿子,忙开口说道。
辰语瞳又往嘴巴里放了一颗葡萄,优哉游哉的说道:“好哇,慕容夫人如此心疼儿子,那便算了,反正我是尽到医者之职了。若是慕容公子因久躺不动而发生肠道粘连的话,可不关我的事!”
这话音刚落,慕容夫人吓得脸色都苍白了,忙疾走到慕容瑾身边劝道:“瑾哥儿,咱再坚持坚持啊,母亲搀着你......”
慕容瑾眸光扫向辰语瞳,那眼神若有实质,估计辰语瞳现在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你可不要吓坏我母亲,我走还不行么?”
辰语瞳眯着眼睛笑了笑,意态懒散,幽幽道:“行,那快走呀,要我拿起小鞭子么?”
小鞭子?
当他是什么?
慕容瑾瞪大眼睛,骂娘的冲动都有了。
他挺直腰杆,腹部的伤口牵动,痛得他的脸瞬间皱成苦瓜相。
“哦......”
“扯到了么?让母亲看看......”慕容夫人紧张得当场掀起了慕容瑾的中衣,慕容瑾模样羞窘,将衣袍紧紧掖住,忙道:“没事,没事......”
辰语瞳扑哧一笑,摇了摇头。
还害羞了?
这具清瘦的身子,早看过N多遍了好不好?
没啥看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