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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回到席上,随意的扒了几口饭便放下了筷子。
金昊钦见状也停了下来,拿起一旁的帕子抹了抹嘴角。
“你吃饱了?”金子抬眸看了金昊钦一眼,补充道:“我是没有什么胃口,你不必担心我,更没必要为了陪我而让自己饿肚子!”
金子的直接让金昊钦有些微的窘迫,他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应道:“没有,阿兄也吃饱了!”
“哦,那下去结账吧!”金子一面起身整理襦裙,一面开口回道。
金昊钦应了一声好,起身打开房门,与金子并肩走了出去。
路过隔壁雅室的时候,槅门半敞着,只依稀看到有人影晃动,还有极细微的交谈声,里头似有白色的烟雾袅袅,不知道是点燃熏香的原因还是酒足饭饱后,七公子又开始吞云吐雾,享受起了阿芙蓉带来的‘快乐’。
金子收回视线,循着楼梯往下走。
她一袭鹅黄色的襦裙是一抹最清亮的颜色,百褶裙裾于行走间熠熠闪动,似有水光湛湛,引得路过的食客皆停下来,明目张胆地打量着金子。
金子虽然因他们的目光感到有些不自在,但是依然落落大方,仪态妍妍。
二楼的楼道口,有一道俽长的暗紫色身影,目光灼灼地追随着金子的身姿,狭长的眉眼轻挑,绕有兴致的在金子柔美的曲线上游离。
齐胸襦裙雪白的包边丝带勾勒在白皙光滑的肩膀上,柔美的锁骨露在外面,看起来,极具诱惑。襦裙的剪裁很贴身,也很大方,将身体的曲线衬托的十分完美,特别是鹅黄色的布料,映衬得肌肤多了几分如雪的光泽。
身材好得无可挑剔,再加上那张清隽出尘的容貌,一时间竟让郑玉仿佛失魂一般,看得怔神。
这是哪家的娘子?
郑玉俊美的面容上漾起了猎艳般的浅笑。
金昊钦结完帐之后,金子便随着他一块儿出了大堂。
郑玉下意识的想要追上去,却被身后的严素素唤住了:“公子......”
刚刚郑玉目不转睛盯着金子看的那一幕,严素素看到了。她瞟了一眼金子离开的方向,紧抿着嘴,努力将心中不快的情绪掩了下去,扯出一抹笑,上前圈住郑玉的手臂,柔柔道:“听说聚荣楼请来了一帮演皮影戏的,公子一会儿陪儿去瞧瞧可好?”
郑玉知道这时候再追出去,未必能找得到那个美人的身影,便也没有因被严素素打断而生气,他戏谑的黑眸落在严素素的面庞上,伸手勾起她线条柔美的下巴,在她殷红的唇瓣落下一吻,贝齿轻咬着她的下唇,邪邪笑道:“好,听你的!”
严素素红着脸,将身子软软的埋进郑玉的怀里。
... ...
金子领着金昊钦穿过坊市,抄小路往侦探馆的方向走去。
金子娉婷的身影在哪儿都是焦点,金昊钦心中一半自豪一半担忧。三娘恢复女装是好看,可没有戴冪篱独自外出的话,还是有些危险的。
他看了金子姣美的侧脸一眼,开口道:“三娘以后还是不要独自外出了,若要出来,记得戴个冪篱或者面纱!”
金子听金昊钦如此说,微微一笑,应道:“如无特殊情况,外出我喜欢穿得中性一点儿,那样既简单又舒适,还可以省去戴冪篱的麻烦!”
金昊钦一时语噎,不知道该做怎样的反应,只淡淡一笑,便垂眸跟在金子身侧。
二人回到侦探馆,绕过扇屏,直接在楼道口褪下屐履,便上楼了。
金子和金昊钦进屋的时候,辰逸雪正端然跽坐在席上,面前的三角支架上放着一块大白板,广袍的袖口微微晃动,正洋洋洒洒地在白板上写着什么。
他神态专注,垂眸凝着面前的白板,甚至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金子扫了一旁的案几,上面摆放着一盘清蒸好的鲈鱼,一盘油麦菜,一盅炖汤,还有一碗米饭。看样子已经摆了一会儿,蒸煮得粒粒饱满的米饭,已经有些干硬了。
“你怎么还不用膳?”金子低声问道。
辰逸雪轻嗯了一声,拿着炭笔在白板上将注解写完,才抬头看向金子。
金子刚在软榻上坐下,便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那视线自是极为熟悉,也极近的。她眼角的余光可以瞥见,一侧的辰逸雪,正灼灼的盯着她。
刚刚在酒楼里,金子面对那些明目张胆的目光,都不曾这么紧张过,不知为何,辰逸雪炽热的视线,竟让她觉得有片刻的无所适从,脸颊微微滚烫起来。
她明显感觉到,他的目光正直直地落在她颈项处裸露的肌肤上。
金子佯装若无其事地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送到嘴边浅浅抿了一口。
“要喝茶么?”金子转向金昊钦,柔声问道。
金昊钦咧嘴一笑,应道:“好!”
金子提起茶壶,在金昊钦面前的茶杯里斟满。
这一系列做完之后,金子竟发现辰逸雪依然在看着她。
要命!
怎么还在看?
金子感觉自己就像站在一架X光机下,浑身被扫了个透彻,心突突的跳着。她索性闭上眼睛,懒懒地靠在软榻的靠背上,暗自深呼吸......
辰逸雪凝视着她,午后的阳光绚烂,金色的光芒穿过窗户的缝隙撒在房间的地面上。金子依然闭着眼睛,光影下,她的面容白皙而姣美,被柔滑襦裙包裹的身体,曲线优美而纤柔,颈项处露出来的肌肤,犹如上好的羊脂玉般柔白无暇,光泽动人。
“你这是打算去参加选秀?”耳边终于想起了一道低声如水的嗓音。
金子的脸微微一红,睁眼,转头望着他。
而他却是一如既往的淡然自若,一双冥黑如墨的眸子无波无绪,似乎对她的品评和凝视,都在情理之中,没有丝毫的不妥。
“要选秀,儿还等到今时今日?”金子撇了撇嘴,解释道:“这是语瞳娘子昨天才设计好的新款襦裙,送我了!”
辰逸雪收回目光,略显倨傲的瞟了金昊钦一眼,那表情似乎在说:敢情你这厮没表现,倒是我妹妹做了人情......
金昊钦有些心虚的清了清嗓子,忙道:“定购了一些绸缎料子,让伍叔送回府上去了。刚刚和三娘在毓秀庄附近的酒楼用了午膳,碰巧遇到了郑公子!”
辰逸雪挑眉,目光移向金子,有些担忧的问道:“郑公子?郑玉?!”
金子点点头,将之前在毓秀庄内巧遇严素素,又意外发现郑玉新马车的事情告诉了辰逸雪,并且将自己在酒楼门口因马车得到的启示所推断出来的,关于潘琇尸体上的种种伤痕完美的解释了一遍。
金昊钦听得怔神,他微微长大嘴巴,不曾想在酒楼门口停驻的那片刻,三娘竟将如此重要的事故经过整理得如此清晰分明。他内心充斥着满满的讶异和敬佩,深邃的眸子凝着一脸认真的金子,嘴角扬起,渐渐漾出浅笑。
而辰逸雪听到这样的消息,相对比较淡定,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凶手是七公子之一,而郑玉作为七公子首脑和潘亦文的第一门生,本身说话权和决定权就比其他六公子更胜一筹,他的嫌疑最大,这是自然的。辰逸雪目前担心的一点是,金子竟然跟郑玉见面了,还是在穿成这个样子的情况下......
“郑玉是什么人?你看到他这样的人物,不敬而远之还进去用膳?”辰逸雪蹙着眉头,神色明显有些不悦。
金子撅着嘴,敢情说了半天,大神的关注点跟她的完全不一样......
无语了......
“逸雪你放心吧,三娘并没有跟郑玉正面碰上,我们只是在他的隔壁雅室听了一会儿墙角而已,走的时候,都不曾跟七公子有任何的交集!”金昊钦看出了辰逸雪的担忧,忙笑着解释道。
辰逸雪冷凛的神色稍霁,没有笑,清清冷冷又不紧不慢的开口问道:“墙角听得如何?”
金子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说道:“都是些没营养的讯息,除了知道淮南道那边突发瘟疫之外,就是知晓潘亦文准备状告江郎君奸yin谋杀潘琇,今晨还冒出来个目击证人,证词对江郎君也是极其不利的!”
辰逸雪默了片刻,幽幽说道:“潘琇的婢女小月前两天放回去了,可昨天晚上,却在潘府内跳井自杀了......”
金子一脸讶然,拧着黛眉反问道:“跳井自杀?原因呢?这时候自杀,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赵捕头一早便过去潘府了,小月的脖子上有被瓷片划伤的痕迹,开始怀疑是他杀,但苗仵作过去检验了尸表,尸检结果已经确定下来,是自杀无疑。”辰逸雪冷冷的说道。
金子心中有很大的疑惑,她这两天刚想着去找潘琇的婢女小月了解一下潘娘子案发前后的情况,小月身为潘琇的贴身婢女,不可能对欺辱她娘子的人一无所知,不过想想,就算之前有盘问小月,也不见得就能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毕竟之前小月给的衙门的两次证供,水分都很大,说不定她一早就被人用钱财买通了。
可她这突然间自杀又是何故?
金子实在想不明白这一点儿。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