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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辰逸雪抬眸看过来,金子还真有些不忍心破坏这一刻的清幽静谧。
金子含笑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辰逸雪将书本放下,自然而然的搂住她纤瘦的肩膀。
“我还以为你在休息.......”低沉如水的嗓音在江风的吹拂下微微散开,却是显得越发的磁性惑人。
金子顺势倚在他宽厚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嘟囔道:“这才几天我就有些受不住了!感觉剩下的路程,是那么的漫长没有尽头。”
辰逸雪宠溺的揉了揉她的秀发,低声问道:“感觉无聊了?”
“嗯!”金子点点头。
“我们还有一半的路程要在船上度过,要真是把你闷坏了,可怎么办?”
辰逸雪修长的眼睛落在金子的面容上。阳光下的肌肤如白瓷清透,泛着盈盈流动的光晕,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就像是一对停翅不动的蝴蝶,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琼鼻挺翘,嘴唇微抿,美得惊心动魄。
他只觉得自己轻而易举的便被她挑起了所有的欲望,俯首贴过来,在金子的耳廓边低喃道:“珞珞,不如我们做点儿不无聊的事情......”
沙沙哑哑的声音钻进耳膜,金子的心尖一颤,一种恍如电流般酥麻的感觉瞬间袭遍全身。
她倏地睁开双眼,血色顿时上涌,脸红得几乎要沁出血来。
金子紧张娇羞的模样落在辰逸雪眼中,只觉得可爱万分,拥着她香肩的手不由收紧几分,低头在她头顶落下一吻,低声笑道:“珞珞,你想哪里去了?”
金子眨巴着眼睛,脸颊还是火辣辣的一片滚烫,却听辰逸雪哑声道:“不如我们去杂物舱里找两把鱼竿出来垂钓如何?”
原来是这个不无聊的事?
额,静静地坐着垂钓,才无聊好不好?
金子扶额......
还别说,等野天和笑笑一众人回来的时候,垂钓水平高超的辰大神已经钓了两竹篓的鱼了。
金子开始以为枯燥乏味的垂钓,最后竟出乎意料的让她感到无比振奋。每一次辰逸雪将大鱼从江中钓上来的时候,金子童鞋的惊呼声和击掌声便和风荡了出去,她在船头上像个小孩子似的又蹦又跳,惹得桩妈妈和闭门不出的刘谦也忍不住出来一探究竟。
一众人都惊呆了,看着那两竹篓个头硕大、活蹦乱跳的鱼长大了嘴巴。
这才多久的功夫,竟然用两支鱼竿钓了这么多?
要知道辰郎君有这手艺,那还用得找上市集采买鱼鲜么?自个儿钓不但有乐趣,还有成就感啊!
不仅大家觉得难以置信,金子亦然。
还记得第一次的西湖初遇,辰逸雪就是停船在湖心垂钓,只不过那完全是摆了个样子,将钓竿直接固定在船头,让鱼儿们愿者上钩,导致了金子对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懒得无药可救。
此刻看来,人家那是闲情逸致,真人不露相啊!
金子忙让野天将两篓鱼送到厨房去,她晚上要亲自动手,给大家做鱼鲜吃。
问大家要什么做法的,有的说要清蒸,有的说要切片爆炒,有的说要生滚,有的说要尝尝传说中的酸菜鱼和水煮鱼还有剁椒鱼头......
桩妈妈一头黑线,敢情大伙儿都拿她家娘子当厨娘使了。
不过金子心情好,再说烹饪本就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当即便应大家所求,各种做法的鱼都来一道。
辰逸雪不忍金子太辛苦,便跟着她一块儿钻进了厨房。
晚上,诱人的鱼香在大船的上空丝丝缕缕,久久飘荡。
次日清晨,船只离开了梧桐镇的码头,往帝都的方向继续前进。
******
帝都端肃亲王府。
接到信儿的蕙兰郡主蹭的一声,从圆腰胡床上站起来,脸色微白的看向辰靖,“雪哥儿来帝都了......”
辰靖正在喝茶,听到蕙兰郡主忽然尖利起来的叫声,不由呛住,忙取出帕子,捂着嘴巴轻咳了几声。
蕙兰郡主快步走到案几旁坐下,抬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脸上的神色却依然不轻松,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兀自道:“帝京这些日子本就不平静,若是雪哥儿来了,让人认出来可怎么办?”
辰靖止住了咳嗽声,他听完蕙兰郡主的话,心头也是怦怦跳动。
雪哥儿从十岁那一年随着他们举家搬迁到仙居府后,便不曾再回来帝都。十几年的成长,他便得愈发的睿智沉静,但面向的轮廓,却也越来越像他了。蕙兰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那人的身份太过于敏感,若是被人发现了端倪,将陈年旧事翻出来,不仅雪哥儿有危险,他们整个辰府,乃至端肃亲王府的人都要受到株连......
怎么一声不响的,就回帝都来了呢?
“他现在是越发自我了,连提前给父亲母亲打声招呼都不带的!”蕙兰郡主的脸色有些气愤,她当年费劲心机,冒死护下他,可不是让他回来挥霍掉自己的性命的,可偏偏真相她不能告诉他。
蕙兰郡主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张让她一见便觉得心头柔软无比的稚子面孔。
天生早慧的神童,三岁便能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四岁便能七步成诗,他是唯一一个能让前梁帝师折服并答应亲自授课的孩子。那双黝黑的瞳眸就如同一泓清澈的溪泉,干净得不含一丝一毫的杂质,却能敏锐的察言观色。
还记得在他四岁那年生辰,他的父亲为他办了一个庆生宴,宴会后他的大兄便提出去葛苑打兔子,那时候很多的孩子聚在一起,这主意一提出来,便得到了热烈的响应。雪哥儿的父亲就承诺,谁能打到最多的兔子,便给予一个特殊的奖励。孩子们激动万分,争相进入葛苑,只有雪哥儿冷静自若地等在外面。
那时候便有很多人不解,问他为什么不赶快进去打兔子,一会儿让人都打完了,可就没有奖励了。
谁知一个四岁的小孩子,竟背着手,一双黑瞳如水沉敛,神态宛若一个老气横秋的老者,只淡淡的说道:“打完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等他们都打够了,我再进去!”
结果,一个时辰后,大家都抓了兔子出来,却见雪哥儿还在外头等着,他大兄就笑着说兔子都没了,今天就算雪哥是主角,也拿不了奖励了。
可他却是不以为然,让人取了柴火,不紧不慢的进入葛苑,只不到一个时辰,便提着两**袋的兔子出来。其他兄弟为了打兔子,折腾得灰头土脸,只有他一袭锦缎白袍依然干净如初,俨如不食烟火的仙童。
当时在葛苑外等着清点兔子众人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不是说兔子都没了么?
怎么雪哥竟能抓到这么多只,还都是活蹦乱跳的。
问了原委,他只淡淡的说道:“那么多人进去打兔子,兔子受惊,自然是要逃回洞穴掩藏的。狡兔三窟,只要找到了兔子穴,在其中两处点燃柴堆熏,再在另一处准备好麻袋,兔子受到烟熏,自然就逃往另一个出口,而小厮只稍将跳出穴口的兔子抓紧麻袋就可以了。”
末了,他还似乎有点不可置信的瞥了众人一眼,稚嫩的童声透着一股子桀骜:“这么简单的原理,你们不会都没有想到吧?”
这就是她的雪哥儿啊,从小到大,他都是那般的沉凛睿智,让人喜欢到了骨子里。
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叫她怎忍心让他沦为政治上的牺牲品?
她帮他护下了他的儿子,是因为不忍看他绝后,更是因为她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
可这个秘密藏在心里越久,她便越发的惶恐忐忑,看着他越来越肖似他的容颜,蕙兰郡主心中有说不出来的复杂感受。
但愿,她的孩子雪哥儿能平安顺遂!
但愿,往事成风,不要再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蕙兰郡主的凤眸噙着晶莹的泪滴,辰靖看到爱妻如此担忧纠结,忙安慰道:“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不会有人自找麻烦挑起旧事的,当年那些人都是看到了‘他’的尸体的。蕙兰,放轻松一点儿,没事的。再说咱们一口咬定雪哥儿就是咱们亲生的,谁敢质疑他?”
蕙兰郡主有些茫然的抬头看着辰靖,哽声问道:“不会么?他们都能相信么?
“嗯!”辰靖握着蕙兰郡主的微凉的柔夷,点头道:“他,就是我辰靖的亲儿子!”
“靖哥!”蕙兰郡主唤住辰靖,将整张脸埋进他的怀里,呜咽道:“我真的害怕,我怕极了,我害怕我当年的决定,害了你,害了咱们的孩子,可我没办法舍弃雪哥儿,他就跟我的亲生孩子没有分别啊,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
辰靖紧紧的拥住了她,似乎希望自己的怀抱能给她温暖和安慰,他低声应和道:“我知道,蕙兰,我都知道!”
想起辰靖这十几年来的支持和理解,蕙兰郡主便觉得自己越发亏欠了他良多。
她何其幸运,能嫁给他,能让他如此无私地对待,能让他恨不得将自己宠上了天......
蕙兰郡主咬住了牙,拥着辰靖呜呜大哭起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