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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了两碗面条端出去,伺候几位“大爷”吃,她回去端菜,就这一会儿功夫,三位大爷几乎打起来了。
明焕说他要吃第一碗,浩然说他要吃第一碗,两人互不相让,拿筷子敲对方的手,一时之间四根筷子如四只蝴蝶在天上翻飞跳跃,挑的白白的面条飞出,撒的满桌子都是。
明焕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见浩然就不顺眼,浩然也是一样,他一向瞧不起装样的男人,明焕更是个中极品,两人就好像有什么世仇,一点小事都能掐起来。
春水在旁边,刚开始还咬着筷头看着,后来见碗里的面条被他们挑的到处都是,便“哇哇”大哭起来“姐姐,姐姐,他们把面条弄撒了。”
等春心从屋里出来,看见打得起劲的两个人,牙咬的“咯吱吱”响。他们当这儿是什么地方?他们家弄点面条吃容易吗?
她也不劝架,把春水拉到一边,两人一人一碗白皮面,舀上一勺茄丁肉,吃一口那叫一个香。一边吸溜着往嘴里塞,顺便看看打架,还不时地催促“快点吃,别给他们留。”
本来面就煮的不多,卤就更少了,四个人吃谁也饱不了,两个人吃肯定撑个腰粗肚儿圆。
明焕和浩然打了一会儿,见没个劝架的也觉没意思,一扭头见那两人吃得欢实,也不打了,慌忙抱着碗里仅剩的面条抢卤去了。
春心打了个饱嗝,这是她吃得最饱的一次。心满意足的去收拾碗筷,对厨房里那两个守着面锅使劲捞的男人。连看都不看一眼。
没了是吧,没了是吧,喝汤去吧。
※
转眼过了两天就是正月十五,到了这天镇上有灯会,往年过年他们一家子都会去镇上看huā灯。今年根生也不想例外,一大早就和陈秋huā商量着去看灯。
陈秋huā也是个闲不住的,一听就连声叫好,说带着孩子们一起去。
春心不想跟他们去。省得到了镇上别的孩子买灯买huā就是没她的,她自告奋勇留下来看家。陈秋huā正不想带着她呢,连句挽留的话都没说。至于明焕,收了人家的钱,她总会高看他一眼,热情的邀请他跟着一起去。
明焕想了想,他还有重要东西要到镇上买。也就同意了。这么一来,留在家里的就只有春心一个了。
春心想骂他没义气,想想跟他又不熟,只能强咽下去。
走去镇上有一段路,下午的时候他们就出发了,到了镇上正好能赶上吃晚饭,一人一碗元宵。团团圆圆的,既吉利又开心。
其实春心也想吃元宵的,吃不了买来的,那就自己做着吃。昨天成婶家里滚元宵,多做了些给她也送了点,她煮了两碗,用个小篮子盛着端到坟上和娘一起吃。
越是到了过年的时候她越想娘,坐在坟头前,抱一碗元宵,一边吃一边跟娘说话。说她这一年发生什么事。认识了什么人,还有她以后的愿望等等。她打算开农场,打算种出世间没有的稀奇东西。
一打开话匣子就刹不住,说着说着天都擦黑了。抬头看看,村里家家户户的灯都亮了,许多人家挑着大红的灯笼,火红的一片很是好看。再瞧瞧眼前这漆黑黑的坟地,还带着阴森的鬼气。与那边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叹口气,大过节的老坐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就收拾篮子准备回家。
从坟地走出来,正要回大道。忽然瞧见一个老头背着一个很大的箱子远远走过来。那个老头很老很老,头发胡子白的透亮,一脸的褶子厚重的可以夹死苍蝇。他背的箱子很大,似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一边走一边咳,蹒跚的步子走得很艰难。
突然他似乎绊了一跤,巨大的箱子压在身上,压得他怎么也起不来。
大过年的,一个这么大岁数的老人要是被箱子压死了实在不是件美事。她走过去帮他卸下箱子。其实箱子没她想象中那么重,可能是他太老了,所以才会背不动吧。
她把他扶起来,问道:“老爷爷,你怎么样?”
“没事,没事。”那老头喘了口气,抬头看她,忽然面露惊讶“你是人?”
春心一惊,难道他不是人吗?正想着那老头已经叼住她左手腕子,长长的指甲露出来都黑的,如在墨汁中泡过。
这肯定不是人手,但是她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她的左手腕被叼住,慌忙用右手掏出一张镇妖符往他脸上贴去。
这老头刚才走路时看着有气无力的,现在却突然变得灵活无比,他脸微微一偏,没贴到额头,沿着他的脖子划过去。而这会儿她再想转过手来,已经不行了,另一只手也被他抓住。老头阴阴一笑“没想到你是个修道之人,怨不得能看见我,你可知我对付修道之人会怎么样?”
春心双手都动不了,心里着急,面上却很是镇定,问道:“难道你会吃了我吗?”
“吃倒不会,我会扒了你皮,掏出心肝来拿到市场上去卖,修道之人的心肝可是能卖大价钱的。”
她听得直咧嘴,难道还有哪个市场上可以卖人心的吗?
猜想自己遇上的是个千年老妖,她肯定斗不过他,不由叫道:“西门——。”
“西门——”
没有人回应,寂静的小道连只飞虫都没有。当然也有可能因为是冬天都冬眠去了。
春心垮下脸,这丫的不定在哪个女鬼的被窝里里过节呢。又想起韩骄子,他说若她有危险就叫三声,只是到底说的是冲南还是冲北来着?
脑子里一团浆糊,根本想不起来,便对着南方北方各叫了三声“韩骄子——”
“韩骄子——”
“韩骄子——”
韩骄子没有来,却听到了西门的声音“大晚上的吼叫什么?”
他是飞着过来,看那意思打扮的整整齐齐的,倒不像是刚才被窝里钻出来。
春心看见他,心里一松,随后又想到他未必是这老妖的对手,忙问:“韩骄子在哪儿?”
“我知道他是那棵葱啊?”西门皱皱眉,挽了挽袖子打算动手。忽然瞧见那老妖,不由点头哈腰起来“呀,冥老,您怎么在这儿?小的西门给您老请安了。”
老妖阴笑一声“你这小鬼倒乖觉。”
春心脸都气绿了,他这是来帮忙的还是来起腻呢?都跟人家认了亲了,那她要怎么办呢?或者也攀个亲戚,认个怂?不知这老妖肯不肯放过她,不挖她的心。
正打算措措辞叫声“亲爷爷”啥的,忽听身后有人道:“冥老,这是我的人,卖个面子吧。”
春心回头,看见韩骄子顶着那张令月光都黯然失色的脸,在吟吟笑着。今天的他穿的也很光鲜,一身淡绿色的长衫让他看起来好像土里长出来的竹子,不过这根竹子却是绝美的竹子,只看一眼就令人心驰荡漾,很想扑过去亲他一下。
春心现在就是这么想的,她惊喜地叫道:“韩骄子,快来救我。”
韩骄子示意她稍安勿躁,轻笑一声,对老妖道:“冥老可肯卖我这个面子?”
老妖冷哼“你这小鬼是谁?”
“韩骄子。”
“韩骄子又是哪颗葱?”
同一天被两个人质疑是棵葱,韩骄子的脸色也和他身上的衣服一个颜色了,他冷笑一声“你不肯让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待怎的?”
韩骄子叹口气,这年头怎么有那么多人质疑他的脾气呢?难道真以为他长得漂亮就好欺负吗?
他微微一抬手,手中便多了一把宝剑,喝一声:“走——”
那把剑向老妖头顶飞去,老妖偏头躲过,剑好像长了眼睛似地。他手里抓着春心,根本反击不了,只能放开她的一只手。
老妖张开手掌变出一把刀,与天上的剑打了起来,他一边打一边不停地转着身子,春心被他带的不断打转转,刚吃进去的一碗元宵全吐出来了,秽物喷出去差点溅到西门身上。
西门嫌恶地跳着躲开,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自己从别的鬼身上抢来的新衣服都被她弄脏了。
春心被甩的头晕眼huā,肠子都快吐出来了,匆忙之间她从身上摸出另几张符,在被甩的一霎那突然向前跳了一步,身子向老妖撞去。
老妖被她撞了一个踉跄,在与他相贴的一瞬,春心把手中的咒符贴在他身上,口念咒语:“此水非凡水,北方壬葵水,一点在晛中,运两许庚至。病者吞之,白鬼消除,邪恶吞之,如杯破碎。急急如律令。”
念完,吐了一口口水在他脸上,大喝一声“碎——”
老妖并没如她所想的一样碎裂,而是嫌恶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呼道:“好脏,好脏。”随后松开她的手向西边逃去,西边是条河,他跳到河里片刻便不见影子。速度那叫一个快,一点也没刚才老迈的样子。
春心吁了口气,忽有些怀疑到底是自己的法术厉害,还是她的口水厉害。所以说太爱干净了也是致命伤啊。
她的手腕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看上面两道黑黑的印记,明显是中了妖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