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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道童长得像你这么唇红齿白,肌肤还这么娇嫩,真是我见犹怜。”他说着作势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春心吓得往后一退,刚才还以为他是个好人,这会儿看来也跟那些臭男人一样。
她一转头,慌忙往山上跑。这些日子为了行事方便,在道观里一直扮成道童的模样,到现在还没被人识破过,没想到今天碰上这个常月,竟然一眼就看出来。
回到山上,方老夫人已经吃过饭了,正由清心和天同往外送着,她站在一边,等着那些软轿都走了,才进了道观。
天同看见她,自叫她去准备饭菜,费了这么多吐沫,他要喝点汤好好补补。
客人走了,一屋子主人还都没吃饭呢,南门又不知从哪儿转出来,四个人,八个眼珠子眼巴巴地瞅着她。
春心叹了口气,只得去厨房做饭。等吃完饭也就下午了,把大殿里打扫了一遍,又把院子清扫了就已经是傍晚了。
晚上要做晚课,一般都不吃饭的。师父下了命令让她去山门罚跪,她干完活便一边捶着肩一边往外走。
搞这种庞大的讲经会,虽然确实挣钱,但实在是太累了,凭她一个人干杂物根本应付不过来,看来得鼓动师父招几个小道士进来帮忙了。只是师父未必会同意,多几个人便多几个吃饭的,也多了麻烦,师父是最不愿费心思的人。
走到半路正碰见南门,他也不知在想什么,竟然对着院里的井在发呆,那模样似恨不能一头栽进去。
她打了个哈欠,懒懒道:“要想跳水,外面有条小溪,你从那儿跳去,把井水污染了,咱们怎么喝啊?”
南门瞪他一眼,自顾走了。很奇怪今天他没跟她斗嘴,也没当真去跳什么小溪,大约觉得溪底太浅,撞下去会窝了脖子吧。
出了道观,外面天已经黑了,她规矩的跪在山门前,迎着风口。风凉飕飕的,吹的身上有些发冷。
秋天的天气就是这样,白天热死人,晚上就凉的有点飕人。这道观大门也盖的缺德,正设在风口上,秋天还好,到了春天风大的时候,能把人吹出三里地去。
她所在的位置是她以前经常跪的地方,以前她犯了错,师父都会叫她在这儿跪个个把时辰,不过像今天大晚上在这儿跪着,还是头一回。
她紧了紧衣服,心里越想越不对劲,她是不该打诳语,不该拿着火的事大做文章,可师父还赌博、喝酒吃肉呢,怎么没见他对着祖师爷忏悔?
不行,回头明天一定跟他矫情矫情,非得逼着师父戒了赌,才了事。
正想着,突然眼前一个白影晃过,却是西门来了。这些天道观里忙,都没空见他,想必他跟那些鬼们过得很无聊吧。
西门晃悠着飞过来,对着她饶了三圈,阴阳怪气道:“哟,这是怎么了?被师父罚跪了?”
春心瞪他一眼,“你有事就说,没事赶紧滚,别在这儿烦人。”
西门停了下来,脸色一正道:“确实有事要找你,你跟我下趟山吧。”
春心指指自己,“你没看我罚跪呢?”
“罚跪的事明天还可继续,今天你必须跟我走一趟。”
很少见他这么认真,那小声调都拔高了,她不禁心中一紧,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西门点点头,“我要去见一个人,有话要跟她说。”
“什么人?”
“我媳妇。”
就是那个传说中勾引大伯子,丈夫死了,还跟公公不清不楚的极品女人?春心倒很好奇,这样的女人究竟长了怎么个绝代姿容。
西门一直对自己的死有遗恨,当年的事对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到现在他还不能释怀,他不肯原谅南门,也不肯原谅自己。
若不帮他解了这个疙瘩,想必他永远都不会想去投胎吧?
她想了想,这个时间师父一般不会出来的,或者跟他下趟山也没什么。
还没等她答应,西门已经在拽她了,伸出的鬼手搭在她身上,顿时凉的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跟着西门往山下走,她免不了要问:“你不是说你出身富贵们,你媳妇也是个名门,怎么会在这附近出现?”
西门道:“就是今天你看见的那一家,这会儿应该还没走多远。”
春心大惊,“你不会是定国公家的公子吧?”
他点点头,表情淡淡。
春心看着他,顿觉他形象高大起来。她本来以为他是普通富户之家,没想到竟是这么名门的名门之后。她刚知道明焕是个王爷的时候,都没觉得这么震撼,而现在,忽然感到自己肯定走了狗屎运了,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这么有钱,有身份,反而衬的她,更渺小卑微了。
丫丫个呸的,她认识这么多有身份的人,还愁以后没钱吗?
突然想起,若西门是定国公府的,那么南门肯定也是了,难道他就是今天老夫人所说的长孙吗?
这么想来,便也了解南门会想躲着方老夫人,原来是不想见自己奶奶啊。方西门,方南门,还真是有意思的名字。
西门飞的很快,不一会儿就走出很远。春心光顾胡思乱想了,一抬脸就见找不到他的影子,她忙追上去,心里骂道:“这个臭西门,她是人又不是鬼,走那么快干什么?”
她跑的两条腿都快断了,才追上西门,前面出现一片火光,走近一看,正是方家的大队马车。
因着方家老夫人在山上待了半日,方家不能及时赶到下一宿处,只好在荒山野岭里宿营而居。方家的主人都睡在车上,下人们则大多站在外面守夜,一时间每堆篝火前都围了许多了人。
西门随手一指,“就是在这儿了,你去找找我媳妇在哪儿。”
那连绵不绝的马车足有几十辆,鬼才知道他媳妇在哪辆马车上,难道要她一辆车一辆车的找吗?她肯,别人也不肯,不把她当贼抓了才怪呢。便道:“你是鬼,应该知道你媳妇在哪辆车上吧?何况我又没见过她,我怎么知道哪个是她?”
西门一想也是,“你等我一会儿。”
他说着,一转身飞上天,又不知跑哪儿去了。
春心站在原地等着,可是等了好半天他都没回来。心中暗想,这个臭色鬼,难不成偷看女人看傻了眼,忘了正事?
在夜风中站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点内急。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什么人,就找了个树林的僻静所在,脱了裤子,一阵哗哗之后,顿时痛快了不少。刚尿完,正要提上裤子,忽然听到前面有两人在说话。
她也是好奇,慌忙提上裤子走过去,推开一片枯黄的灌木,只见月光下,一颗粗壮的梧桐树底下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女的约是二十来岁,穿金戴银,打扮的很是风骚,男的一袭青衣,一张有棱有角的俊脸,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古铜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紧抿着,似乎显得很是不耐。
那男子她认识,就是今天看到的那个长随常月,大晚上的,他和一个女人在这儿干什么?
常月微微笑道:“少夫人叫小的出来,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那女人轻笑一声,一只纤纤玉手搭在他肩上,有意无意的在上面撩了几下,“你叫常月是吧,来府里几年了?”
“才三个月。”
“待的还习惯吗?”
“尚好。”
女子那只手已经慢慢滑下,从肩头滑到前胸,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划了几个圈圈,她嫣然笑着,“平日里不见面,咱们主仆也不亲近,不如今天就……”
这动作,这眼神,这勾人的声调,她想做什么,再明白不过了,就是傻子也知道这是在勾引。
常月自然不是傻子,更知道白来的不要白不要的道理。他一把抱住那女人,低低地声音道:“小的也惦念夫人,只是一时不得亲近,今日得夫人垂怜,真是幸甚,幸甚。”
这话文绉绉的,倒不像是粗使下人说的,春心心中奇怪,这个常月越看越不像个长随,他到底是什么人?还有这女人是谁?这风骚的劲头,不管不顾的饥渴德行,实在很像西门口中的‘他那个媳妇’。
这还真叫春心猜对了,这女人当真是方家的二少夫人杜欣娘,也就是西门的发妻。
自从西门死后,她便不甘寂寞四处勾搭男人,仗着她跟方家大爷关系好,方家人都睁只眼闭只眼,也没人敢问她的罪,要不然就她这风流劲儿,早就被拉去浸猪笼了。
今儿晚上她本来约好方家大爷,方成思私会的,在府外偷情要比府里容易的多,尤其夜深人静没人的时候,在这荒山野林里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方成思最好这一口,今儿个白天的时候,就故意磨蹭着不走,要等晚上宿在荒山上。他白天一直求着她,要在林中干一回,杜欣娘见他兴致高,也便半推半就的应了。
可是到了傍晚时,方成思突然觉得身体不适,也不知是吃错什么东西了,还是怎的,一直闹肚子,不停地窜稀,拉的两条腿都软了。
再有精力的人也经不起这么折腾,他哪还有力气做那事,便叫人传信给她,说来不了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