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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月朗星稀,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把水池四周照的明亮如昼。
在月光之下,她亲眼看见那鲤鱼精抓着一个二十上下的女人,从嘴里伸出一根透明的管子,从女子的眉心插进去,吸她的脑浆子。
那女子死的非常惨烈,拼命挣扎着,哭喊着,惨叫声不绝于耳,现在回想起那时的场面还觉得慎得慌。
春心听得出神,难道这府里的命案不是方成思所做,而是这个鲤鱼精吗?可是为什么那些鬼们都说是方成思呢?
两边各执一词,看来这个问题只能等抓到鲤鱼精的时候再细问了。
收拾了东西,三人往水池而去,今夜月明当空,水面静静的,连丝波纹都没有。
春心按照师父所说的,先烧了两张护身符,又把香炉摆在岸边,然后开始结五雷掌印。她双手五指松直,掌心向上,右无名指扣左无名指,右小指扣左小指,左拇指压左无名指的指甲结好印,一掌拍在水面上,用剑尖挑了天雷符烧成灰迹,口中念动咒语。
随着咒语念出,就见水面上掀起阵阵波涛,就好像打了个几个响雷一样。雷声越响越大,池水愈发翻腾起来,虽不是惊涛骇浪,却也把水面搅的一片混乱。
韩骄子看得钦佩不已,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样的本事,就这几下恐怕连他也不能完成。
清心的方法果然管用,春心手掌引雷击在水面,掀起的阵阵波涛真把鲤鱼精给引了出来。
水面如烧开的水一样汩汩冒着气泡。一个黑影蹿出水面,正是那鲤鱼精。他瞪眼在三人脸上一扫“又是你们,你等来此做何?”
韩骄子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同是妖类,闲着没事叙叙家常。”
“谁有心情跟你们叙家常。”那妖精哼一声,转身欲往水里跳。
就在这时,春心的桃木剑已经到了,这一剑刺的很是时候。正是他发力未尽之时,一踮脚人已在半空,就在这时剑到了,对着他的脚脖子刺了过去。
这一下正点中脚踝,鲤鱼精痛呼一声,从空中翻了下来,下落之处不是水中,而掉在了池案边。
月huā看得清楚,一个纵身跳过去,宝剑往他身上招呼。
鲤鱼精被她逼得急了。不由道:“月huā,你也跟我过不去。”
月huā一言不发,只不停用剑刺他。她恨他无赖调戏,下手丝毫不留情。
韩骄子也过来,三人三把剑一起对着鲤鱼精,剑剑都奔要害。
韩骄子负责把水路封死。让他跳不了池,月huā把陆路封死,不让他从此逃跑,至于春心一把桃木剑使出huā来,上下翻飞,挑着焚烧符往他身上招呼。霎时间鱼鳞上起了火,把鲤鱼精烧的“嗷嗷”叫。
鲤鱼精也不过是千年道行,一个人又怎么能打得过三个人,被他们又追又堵的,早失了方方寸。嘴里不停叫着“你们这帮妖精敢欺负我,早晚弄死你们。”
春心不理他,剑尖挑了一张定身符贴在他身上,把鲤鱼精生生定在地上。他挣不了。双脚动来动去,拼命想要挣脱。
韩骄子和月huā一人一把剑把他活生生钉在地上,瞬间手脚都动不了了。
春心收了木剑,喝道:“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话,若答的好可让你少吃点苦,若是不好好答,就把你晾在大太阳地儿,晒你个七八天,看你成不成鱼干。”
鲤鱼最怕没水,即便成了精也不能在大太阳底下晒太久。他心中害怕不由道:“你想问什么?”
“府里那些女人尸体怎么回事?是谁杀的?”
鲤鱼精不肯说,被韩骄子打了一拳,脸上的鳃都松了。只好道:“是我杀的。练功需要新鲜的血肉,我每过三个月都要吸一个人的脑浆。”
“原来是你。”春心恨的握紧拳头对着他肚腹狠给了一下“你个臭妖精,从哪儿学的这么阴狠手段?”
鲤鱼精缩了缩肚子,苦笑道:“是一个老道教我的,他说人脑最补,对修为有很大好处。”
害人的老道,真是造孽。她又问“为什么那些鬼会说是方成思害人?”
“为了让那些女孩乖乖听话,我变化成方成思的模样。”面对镇国公这样的绝对主子,很多人都不敢反抗的,这一招百试百灵。
春心心里这个恨啊,为了一点修为就害死这么多人命,今日是他的大限,老天不收他,她代为收了。
把香炉祭出来,拨开盖子,对两人叫道:“你们闪开。”
韩骄子知道她这香炉的厉害,忙拉着月huā退到一边。他们一走,鲤鱼精挣脱符咒要爬起来,春心哪容他逃跑,口念咒语,香炉就祭了出去,瞬间从香炉里射出一道白光,晃得人眼都睁不开。等白光散尽,地上的鲤鱼精已经不见了。
月huā看得新奇无比,见春心盖上香炉的盖子,不由问道:“你这是什么宝贝?”
“不知道。”春心摇摇头“我目前只是用它装点东西而已。”到现在她还不懂它的功用都有什么。
“真是暴殄天物了。”月huā舔舔嘴角,明显对她的香炉垂涎不已。
春心见她如此,慌忙把香炉重新包好绑在背上,生怕她会过来抢。
韩骄子拿了块手帕擦了擦手,刚才摸了一手鱼腥味恶心的他难受。他细细擦着,对月huā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你还是离开这里回玉泉山修炼吧。”
月huā正有此意,这些日子她已经腻了那个方东,也是时候换另外一个男人来玩玩了。
她笑颜如huā地对韩骄子道:“若你那个小老道死了,你来找我如何?”
韩骄子没理她,对于以后的事。他根本不想去想。他是妖怪,与春心的路注定走的不会顺畅。
※
回到方府天也快亮了。昨晚出门时为了不让白芸发现,她给她下点药,从韩骄子那儿拿到的迷药。效果出奇的好。
进门时,白芸还在睡觉,隐隐还能听到细微的鼾声。
看她睡的香甜,她也觉染上困意,躺在床上睡了会儿,不一刻就进入梦乡。这一觉睡的很长。等她醒来时白芸已经不在了。
从房间出来,外面两个丫鬟扫地,看见她,阴阳怪气道:“你还知道起来啊,一个丫鬟也敢比夫人起的晚,这也是少夫人和玉琴姐不在,否则非揭了你的皮。”
这两个都是院里的三等丫鬟,同是三等,待遇却不一样,也难怪她们会对她如此态度。
春心笑道:“两位姐姐不用恼。这确是我错了,改天请两位姐姐吃饭。”
那两女面色稍缓,轻哼一声又低头扫地。
春心问她们“姐姐可知道夫人去哪儿了吗?”
一丫鬟道:“听说大公子回来了,府的人都到前院去迎接大公子去了。”
春心微讶,南门肯回家了?
前些日子她曾劝过南门回家。他却不肯,说自己前尘已断,不想和方家有什么牵扯。那会儿她根本没信他的鬼话,不想和方家牵扯,却巴巴的赶来京城做什么?
这次他肯回来,看来方成思入狱对他刺激挺大的,方家这么大的家族总要有人来主持,他要想去救父,也总要借助方家在朝中的势力的。一个大家族,在蕈国盘踞多年。不可能没点自己人。
她心里想着事,匆匆往前院赶去。
大公子回府,对于方家人来说是大的不能再大的事,几乎所有的方家人都聚到了前厅,等着看这位远行在外的大公子回来。
大夫人七年没看见自己儿子。见一身青衣的儿子迈进门来,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掉。待得他越走越近,忍不住失声痛哭“我的儿,你怎么才回来,想死为娘了。”
她捧住他的脸“你瘦了,也黑了,在外面肯定吃不好,喝不好,我的儿,可受苦了”
南门眼里也含泪,他离开方家是心灰意冷,也是因为有别的事。父母在堂,儿不远行,可他这个儿子却在外面数年未归。
“是孩子不孝,请娘恕罪。”他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大夫人泪流的更急“罪什么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来,跟娘去见你祖母,她可想死你了。”
南门跟着她去见过祖母,老夫人瞧见宝贝孙子回来,自也是哭哭啼啼,絮絮叨叨。
后来两位如夫人和二少夫人杜欣娘都过来见礼,一番安顿下来,半个时辰都过去了。
好容易让这些女人止住哭声,南门问道:“父亲呢?怎没见过父亲?”
大夫人以手帕拭泪“你父不在家,否则看见你定会高兴的。”
南门知道母亲故意闪烁,是怕他听了难过,但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事,他不相信自己父亲会杀那么多人,利用这段时间一定要找到证据,证明人不是父亲杀的。
悄悄把母亲叫到一旁,低声问:“府里接长不断的有人失踪,母亲当真不知吗?”
大夫人惊讶“你都知道了?”
南门点头“孩儿此来就为了这事,请母亲实说。”
大夫人面有难色“也不是不知,有人失踪之时我就觉不对,派人查了很久都找不出因何故,刚开始还以为是丫鬟们偷偷逃跑,后来丢的人越来越多,才跟你父提起。只是你父说,朝廷不安稳,丢个把丫鬟而已,不让生事也不同意报官,叫我私下里解决了。没想到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说着手帕拭泪,哭了起来“也不知你父现在如何了?”